洗好之后,又回床上躺下,一夜安睡待到第二日起床時,果然半張臉腫得都連成了一片,看著好不駭人!
兩個丫頭早上過來瞧見時嚇得不行,林玉潤裝作不明所以坐到妝臺前一看,嚇得哭了起來,將那妝臺上一應東西統統兒都摔到了地上,又哭又鬧,
“我的臉!我的…臉…我的臉毀了!”
丫頭們忙去尋春娘,那春娘來了也嚇了一跳,實在不敢瞞便去尋了祁紅艷,祁紅艷過來時林玉潤便哭著過去求她道,
“教主,求求你,且讓我去瞧瞧大夫吧!我這臉…我這臉…只怕是要毀了!”
祁紅艷瞧在眼里,心里比林玉潤還要疼,召了李昂過來問道,
“你道那莊大夫有秘方?”
“正是!”
李昂過來見了林玉潤那臉也是雙眉一皺道,
“教主,那莊大夫的秘方只在醫館里現制現用,不如便讓屬下帶她去吧!”
祁紅艷點了點頭卻將羅仁啟召了來,
“將水兒姑娘送到靈芝堂去!”
羅仁啟得了令便備上小轎,親自帶著人送林玉潤到那靈芝堂去,這廂轎子停在醫館前頭,莊大夫得了信兒迎出來,將林玉潤帶到內堂掀了帷帽一看,皺眉道,
“不是讓你們好生照顧么,怎得還給她吃了發物!”
他看林玉潤那臉分明是散了毒,倒沒有疑心是林玉潤自家弄的,卻疑心在了吃食上!
羅仁啟現下里也不知是那里出了錯兒,只是求莊大夫道,
“你這處不是有那祖傳的秘方兒么,還請莊大夫妙手回春才是!”
莊大夫皺眉道,
“我原想著將養一晚,讓那毒在傷口中藏著,用藥貼一敷便將毒牽出來便好了,現下這般發了出來,只怕要費些手腳了!”
說罷轉身寫了藥方子交給伙計,
“去抓藥!”
又去對羅仁啟道,
“她這傷需得要內服外敷,又因懷有身孕,用藥要十分的小心,因而只能慢慢兒來!”
羅仁啟道,
“全憑莊大夫作主!”
說罷便靜坐到一邊,瞧著莊大夫與伙計一通忙碌,進進出出多時后,才過來請林玉潤,、
“這位姑娘,且跟我到里頭藥房!”
林玉潤站起身,那羅仁啟也要跟著,莊大夫一擺手道,
“這位姑娘等下要去除衣物,你便在外頭等候吧!”
羅仁啟點頭稱是道,
“即是如此,且待我瞧一瞧!”
說罷幾步過去掀了簾子,里頭四面無門,只有一個伙計正搗著藥,一臉驚異的瞧著他,
“這處是藥房,閑人免進!”
羅仁啟四下看看,轉身又出去了!
莊大夫有些不悅的道,
“可是瞧清楚了?”
羅仁啟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莊大夫帶著林玉潤進到里頭,這廂除了帷帽將伙計搗的藥取來混在一個小盞里,混成黑乎乎一團敷到了臉上,林玉潤立覺臉上清涼無比,莊大夫道,
“這藥需敷半個時辰才能起效,之后還要配以清洗的藥水才能護住肌膚,你且不要亂動!”
林玉潤點了點頭,卻見一旁高大的伙計沖著莊大夫笑道,
“莊大夫,這藥能保這位姑娘臉蛋兒無事吧!”
莊大夫一撫胡須傲然道,
“這是自然!其實這去毒有兩種,一種便是拔,一種便是發,這廂兒發散出來只要不抓破臉皮,相反倒要好的快些,只是外瞧著嚇人,有些體虛之人不能用罷了!我已摸過小娘子的脈象,強健有力,應是無礙的!”
那伙計笑著沖林玉潤拱手施禮道,
“這位姑娘,朱某與您天順港一面而別,卻是至到今日才再見姑娘仙顏!”
林玉潤驚詫道,
“你是何人?你何時在天順港見過我?”
那伙計笑道,
“鄙人朱展鵬,如今在太子爺門下當差!”
“朱展鵬!我卻是沒有聽過!”
朱展鵬笑道,
“那時我要茶樓之上,姑娘在車里,倒是不曾有機會相識呢!”
“喔!”
林玉潤皺眉苦思,這名兒怎這般熟悉!
哦!想起來了,這位確是太子爺門下,卻是以搜羅美女出名,前世她在京城時便聽說過此人,乃是太子爺門下得力之人!沒想到他在天順港竟見過自己,如今在臨州居然又被他遇上了!
不必說,這人做所做為與那媧女派并無二樣,都是要尋那美女嬌娃與達官顯貴們作樂罷了!
當下心中冷笑,垂下眼皮來,果然聽那朱展鵬道,
“姑娘,我瞧著那外頭的人怕不是你的家人吧!”
“你怎知曉?”
朱展鵬道,
“您這位年輕婦人出門,身邊不是夫君便是兄弟,自家人那里有帶了十幾個兇神惡煞的侍衛,似防賊一般盯著你,便是連大夫藥房都要查看的!”
他一番話說的眼前的女子流下淚來,林玉潤含著淚將自家被虜到這臨州的事兒一講,那朱展鵬又驚又怒,
“皇城根處,天子腳下,竟還有這類膽大包天之徒,他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林玉潤心下暗暗冷笑,你與他們半斤八兩,倒還有臉說人!
她也不答話只是哭道,
“朱大官人,求你救一救小女子吧!”
朱展鵬本就心懷不軌,這廂聽了她說話,倒還真當自家是路見不平的俠客了 當下便要沖出去叫人,林玉潤便道,
“朱大官人,您且莫要沖動,那外頭的人一個個身懷功夫,尤其厲害的是那打頭的,要是這廂鬧起來只怕您要吃虧的!”
朱展鵬一聽果然收了步子,別瞧著他生得高大,卻是半點拳腳不會,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只是個虛殼罷了,他今日雖帶了人卻都是些不頂事兒的。
他原也問過莊大夫,說那處宅子不過尋常富商,心想小娘子要出門左右不過幾個丫頭婆子并幾個侍衛罷了!卻沒想到,這外頭立了十好幾個侍衛,那中年男子居然身手高強,這要是動起手來,只怕還真是打不過!
當下摸著下巴躊躇起來,林玉潤見狀又哭了,
“朱大官人,小女子命苦也不敢連累你們,還是讓我隨他們回去吧!”
朱展鵬那聽得她這般說話,當下拍著胸膛道,
“姑娘且放心,我定要救你出去的!”
旁邊那莊大夫心道原來這姑娘竟是被歹人強虜到這處的,怪不得我那日去那府里,只覺處處透著怪異,卻原來那處是一個賊窩!
當下莊大夫也撓頭道,
“我這屋子里因是要存藥的,便四下密封了連個后門都沒有,要不然姑娘也能從后門溜走!”
朱展鵬眼珠子一轉當下笑道,
“沒有后門兒也無事,我這廂卻有辦法了!”
當下叮囑一番撩了簾子出去,那羅仁啟只當他是店里伙計也不起疑,起身在簾子邊趁著縫打望,卻見林玉潤端坐在那處,臉上敷著藥,莊大夫卻在一旁調配著藥汁。
隔了一柱香的功夫,那伙計還沒有回來,莊大夫在里頭叫道,
“伙計…伙計…”
連叫了幾聲卻無人應答,出來罵道,
“這周三兒,又去躲懶了!”
說著撩了簾子出來沖羅仁啟一拱手,自去前堂尋伙計了,羅仁啟趁著空兒進去瞧林玉潤,這回卻整個臉都敷了藥,他湊過去問,
“水兒姑娘!你現下覺著還好?”
林玉潤臉上敷著藥,只是點了點頭鼻子里嗯了一聲,羅仁啟放下心來,又退了出去!
那莊大夫這廂又回來了,卻帶了一個瘦小的伙計進來,
“周三兒尋不到了,你來給我打下手!”
“是!”
那伙計應了一聲跟著進去,不多時那周三兒又匆匆回來了,將那瘦小的伙計又推出來道,
“你去前堂吧,莊大夫這處自有我呢!”
那瘦小的伙計去了,不多時莊大夫掀了簾子出來,身后的伙計手里提了一個瓦罐子,
“這罐藥拿回去倒入洗浴的水中再將臉上的藥洗掉,切記!水溫不可過熱!”
羅仁啟忙命身后侍衛接過,又見林玉潤臉上敷著藥出來了,當著他的面將那帷帽帶上,羅仁啟沖莊大夫拱手道,
“多謝莊大夫!”
莊大夫撫須道,
“明日這個時辰還到這處來!”
羅仁啟連聲應了,付了診金又格外多給一些,才帶著林玉潤上馬車離去,這廂走了不多遠,林玉潤在里頭一撩簾子,
“停車!”
羅仁啟過來道,
“水兒姑娘,這是要做什么?”
林玉潤道,
“適在弄藥時,那大夫把我衣裳弄臟了,我要去那處買一件!”
將那纖手一指卻是一家十分氣派的成衣鋪子,羅仁啟皺眉道,
“這成衣鋪子手藝還不如府中針線房的好,還是不買了吧!”
林玉潤聽了當下自那馬車上跳了下來,竟去解自家的衣裳道,
“這身衣裳弄臟了,我是定不穿了的,你要不許我進去,我現下里便脫了扔這處!”
她尖著嗓子大叫,這大街上人來人往都指指點點,羅仁啟沒想到林玉潤瞧著一副溫柔樣兒,撒起潑來竟如此不要臉不要皮!
當下倒有些不知所措,卻見她竟當真解開了外頭的衣衫,露出里衣來,四面頓時圍上了人來,羅仁啟忙道,
“住手!住手!我們現下就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