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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節 毒婦

  趙府人等久在府中操練,進退有度,個個配合默契,那晉王府中人,招式老辣,人人身手不凡,那曲天邡一伙,久經戰陣,招招能要人命!一時之間這堂上三波人殺的是難舍難分!

  林玉潤自那袖中摸出一枚柳葉鏢來,只拿眼盯著那為首的黑衣大漢,他那鬼頭刀舞得虎虎生風,光閃閃,寒森森無人能近身,分明就是一個頭目!

  林玉潤不錯眼兒的盯著他,這廂趙武上去與他當當當對拼三刀,盡全力是震得虎口發麻,卻只令那曲天邡哈哈一笑,蕩刀旋身,借勢刀舉頭頂一招泰山壓頂,自上而下直劈下來,趙武咬牙,橫刀上向抖著還未回力的手臂迎了上去,

  趁那曲天邡雙手高舉,空門大開時,林玉潤手疾眼快,腕子一抖,那一點寒光便奔他胸口而去,曲天邡刀勢已成,收勢不及,只的后退兩步收刀擋格,卻終是慢了半步,被那柳葉刀噗嗤一聲刺入左胸處,幸喜因著退后兩步,入肉一寸未傷內腑。

  林玉潤搖頭,并盡全功實在遺憾!

  曲天邡卻是破口大罵,

  “林玉潤,你個水性楊花的,你今日將我殺在這處便罷了,若敢留了曲某半條命去,我哥哥回來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林玉潤自這堂中亂哄哄一片叫嚷里聽的分明,當下一驚喝道,

  “你…你是…曲天邡?”

  那頭罵道,

  “正是你爺爺我!毒婦,看我不來劈了你!”

  他舉刀便要沖過來,卻不知林玉潤那鏢是淬了藥的,雖不致命卻可令人手腳麻木,要不然那龔自昕受了一鏢能立時倒地?

  曲天邡身上有功夫,自是倒的比他慢些,沖了幾步過來正正撲嗵一聲,倒在林玉潤跟著,擋在她前頭的暗衛過來掀了那蒙面的黑巾,粗眉大眼不是曲天邡是那一個!

  林玉潤跌足道,

  “真正兒是一團亂!”

  過去摸了摸他的胸口,那鏢沒有扎實在,只是穿透了衣裳,破了皮肉,血卻流得多了些,忙起身叫住手,這堂上之人那里聽的見?

  林玉潤索性命人將那龔自昕與曲天邡提到了面前,與暗衛一人一把長刀架到了那兩人脖子上,

  “都給我住手!再不住手我殺了他!”

  拔了尖兒的女聲,穿透了整個廳堂,一眾人百忙之中抽了眼去看,見自家領頭之人被人掌了性命,愣了愣忙紛紛收了手中的刀!

  林玉潤一撩裙擺站到了椅上,拿長刀一拍曲天邡的腦袋,

  “那些是這人帶來的!統統兒給我站到右邊去!”

  那十幾人果然投鼠忌器,乖乖兒立到右邊去,又刀尖一戳那龔自昕,

  “那些是這人帶來的!”

  不用她說,自有人立在了左邊去,那王福祿早在一動手時,便被制住提到了一邊,只是那些個王府侍衛那把他放在眼中,是死是活全不在意,這龔自昕卻不同,晉王手下斂財第一人,若是他出了事兒,只怕能逃回去王爺也饒不了他們!

  待得兩撥人都停了手,持刀對立時,林玉潤眼珠子一轉,提刀指了曲天邡一撥人道,

  “你們…將他們…”

  刀頭一調指向左邊,

  “將這撥兒人給我砍了,我便放了你們大哥!”

  兩撥人持刀悍然對視都有些摸不清林玉潤的套路,林玉潤媚眼兒一瞇,

  “將他們給我砍了,若是不然…”

  一指那曲天邡的腦袋,

  “我便將他給砍了!”

  她那樣兒提裙跨腿,持刀仗劍立在那椅上,生得千嬌百媚偏還威風凜凜,這一眾的男子若不是這廂正生死廝殺,只怕都要翹著大指拇贊一聲好一個艷光四射的巾幗女英雌!

  那曲天邡手下見老大被抓,那敢遲疑提了刀便向對面砍去,他們一個個經年的慣匪,別的不行可以,若說殺人不行,豈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

  晉王府的侍衛,比起他們來自是少了一股狠勁兒,又見那趙府中人雖不出手卻雙手環胸環伺一旁,隱隱有這兩撥結成同盟之勢,又有龔先生在人家手中,心下那里不發虛?

  心下發虛手下便慢了,對仗起來自是放不開手腳,那有不敗之理?

  這廂他們打他們的,林玉潤叫人一碗茶混了藥給曲天邡灌了下去,那曲天邡雖是挨了藥,身子木了,腦子還清醒著,這堂上的情形,他自是看在眼里。

  待解藥藥效漸漸起來,他那張嘴兒倒是松了,立時張口又罵道,

  “好你個毒婦,要我兄弟去送死!”

  林玉潤一擺手,

  “你自家點點,你那些兄弟們可還都在?”

  曲天邡回過頭去,自家一幫兄弟早已收工歇業,正眼睜睜看著趙府人上來將地上的人綁的綁,拖的拖,全數給弄出去了!

  林玉潤現下里腦子靜下來自是想明前因后果,心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見曲天邡還在那處怒目而視,與他說定是不聽的,當下吩咐珍珠,

  “去將付三娘子請來!”

  曲天邡聽了怒道,

  “林玉潤,你要將三娘子如何?”

  林玉潤氣的給了他一刀背,待到三娘子匆匆趕來,指了曲天邡與他帶來的十幾人,對趙武道,

  “統統卸了兵刃,綁了給我送到付三娘子院里…”

  又對付三娘子道,

  “我這廂正亂著呢,你自帶了他們下去分說吧!”

  付三娘子已是瞧明白了事兒,當下過來一瞪眼,

  “你便添亂吧!”

  說罷帶著人走了。

  這一番折騰竟是到天大亮,林玉潤這才覺又累又乏,一身兒酸痛不止,這也是她整個人繃緊后松懈下來的緣故,待到洗漱一番躺上床時,那堂上的一幕幕便在腦子里似走馬燈一般打著轉,一晚上發生的事兒在腦子里回放了許久,熬了足足一個時辰,她才閉了眼沉沉睡去!

  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林玉潤才精神十足的醒了過來,艾葉忙過來伺候她起身,偷著看了林玉潤好幾眼,終是忍不住道,

  “小姐,昨兒那事兒也太險了,奴婢在后頭瞅著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您如今是越發膽子大了,那刀光劍影的也不怕了,您也不想想刀劍無眼,要是你有個什么好歹,你將這一大家子交給誰,不管保官了?不管奴婢了么?”

  艾葉這是真急了,張口便連大奶奶也不叫了,數落起林玉潤來,倒真是還在閨閣時一般!林玉潤知她是嚇到了,沖著鏡里的她一擠眼兒,

  “好了!好了!艾葉,我這不也被逼無奈么,人家都欺到家里來了,我若是還不還手,只怕你家小姐今兒進晉王府為妃了!”

  這事兒講起來艾葉也是后怕,

  “那晉王府的人怎得這般壞,生生兒要拆了人家夫妻送到他府上去!難道沒有王法了么?”

  林玉潤冷笑一聲,如何還有人知“王法”二字怎生寫法么?前世里艾葉跟著她在京城見識了不少,今世因著她嫁了趙旭,艾葉倒少了許多折磨,人也單純了不少!那里知道這世道早已變了!

  艾葉將林玉潤打扮妥當,有些憂心問道,

  “大奶奶,那…晉王府上的人…”

  林玉潤沖她笑道,

  “別怕,左右事已至此,怕有何用,大不了提刀就干!”

  艾葉聽了一翻白眼兒,

  “您如今真是越發沒規矩了!這江湖人說的話,也是你大戶人家的少奶奶說的?”

  豫州晉王府里,那老管事見一幫子侍衛一夜未歸,心下便知不好,忙派了人去尋,到了這趙府外頭一看,卻是風平浪靜,一府人進進出出照常生活,半分事兒沒有一般!

  “這…這…事兒要怎生是好?”

  那老管事天天在這府上吃閑飯,也是因著沒有門路才被發配到這處,本就沒入王爺的眼,如今私下放了那么多侍衛出去,竟沒有一個回來,這簍子可是捅大了!

  上報吧,怕是王爺那關就過不了!不報吧!遲早要被上頭覺察!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遲早都是死!

  可那一個愿意去死?

  老管事如那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屋子里團團轉,把那頭皮都快摳破了,終是想到了一個人,

  “平日里干爺爺長,干爺爺短的,如今干爺爺有事了,便是你出力的時候到了!”

  卻說林玉潤這廂收拾妥當,便去了伏三娘子那處,院子里一眾漢子果然都在,見了林玉潤都很覺沒臉,一個個臊眉搭眼上來行禮,

  “趙夫人!”

  林玉潤笑著點頭,吩咐小丫頭道,

  “帶他們去周氏兄弟那處,酒菜已是預備齊全,去吃喝一頓吧!”

  一幫人悻悻去了,上頭那閣樓上,丫頭寶瓚兒來報,

  “三娘子,大奶奶過來了!”

  曲天邡這廂赤著上身,身上裹了傷布,聞言忙苦著臉去拉了付三娘子的手,

  “三娘子,我誤會了嫂嫂,我這會可是錯大發了!求三娘子還要在嫂嫂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付三娘子見他那樣子,又好氣又好笑,給了他一個白眼,

  “也不知你怎生想的,那般誤會大奶奶,你如今知道錯啦?昨晚那情形,那般的兇險,大奶奶若是有個萬一,看你如向趙大爺交待…”

  又一指頭點在他的腦門上,

  “也是你命大,大奶奶那鏢可是有幾分火候了,沒給你穿個窟隆也是你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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