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面警察用生命和時光換來的窩點搗毀...
現在居然還存在著。
“原來英雄彌留到現在,是心有遺憾么,他自己也知道這件事兒啊。”李云想了一下,只有心有遺憾的人才會走到道觀里。
像他那種遭遇的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如果只是為了留戀妻兒的話,很快就會消散殆盡,根本不會存在這么久。
度人經,度鬼經,需度之鬼,才會來到這里。
剛剛的青年也是一樣,覺得對不起白沉,可看到白沉沒有被毒物吸引后,就放心的離去了。
無面警察,知道自己還沒有完成任務,可外界都以為他完成了任務,這事兒也許就這么過區了...
還沒有徹徹底底的搗毀干凈,還有余孽的存在。
白沉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中出現了一丁點的白色粉末。
還沒有燒毀,剩下的一點粉末。
“我說怎么不對勁呢...”
白沉將剩余的白色粉末用術法分離出來。
一邊是透明的濃縮液,一邊是滲透著灰白色的物質。
“這玩意,主要成分大概是這透明的液體。”白沉將灰白色的物質呈現在李云面前說道:“然而這個,大概不是人間的產物。”
李云看了看這灰白物質。
似生似死。
怎么那么像彼岸花?
“是不是很像彼岸花呢。”白沉說道:“不用很像,這就是彼岸花,不是人間開那種石蒜,是開在介于陰陽的土地,從這介于生死之間的物質中提取出來的物質。”
“對人類有什么危害?”李云覺得,這毒品已經夠毒了,加上彼岸花會不會毒上加毒。
“沒有危害,至少我提取的這個品種的彼岸花對于人類來說,作為添加劑,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對于鬼物來說,是趨之若鶩,又能害死他們的劇毒。”
原來彼岸花還分品種的,李云感覺漲姿勢了。
白沉站了起來,望天道。
“其實最主要的問題,是他們怎么弄到彼岸花的提取液的,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畢竟這東西,只長在生與死的交界處啊...”
李云還有白沉來到市區的英烈公墓。
直到現在,還有人陸陸續續的來這里祭拜無名警察。
有同僚,有普通的市民。
和網絡上那微小的關注點不同,在這里,大家還是沒有忘記有無名警察為市民們奉獻了一切。
李云感覺心里暖暖的,至少比看著新聞上的微小版面要舒服的多的多。
人們還沒有被橫流的物欲所淹沒啊。
“因為身份是偽造的,就連家人都沒辦法來探望他,為的就是保護他的妻兒啊...”
“你怎么知道他有妻兒?”白沉眉頭一挑。
“他的魂之前來過道觀里,無名指上戴著戒指呢,顯然是有老婆的。”李云默默的給這英雄上了一炷香...
嗯,這爐子都插不上香了,都被路人的香火插滿了。
生前無人聞,死后香火盛,這或許就是無名英雄的寫照吧。
此時,一個中年男子拿了一個新的香爐出來,放到這墳頭前。
“不介意的話,就上這兒吧。”
“多謝。”
李云看了看這中年男子,點頭感謝,將新香放了上去。
飄渺生煙,香火入云。
眼前的這中年男子面容枯槁瘦弱,身穿灰色布衫,只是在一旁呆呆的看著這墳頭。
弱小,可憐,無助。
他的身份實在太容易猜了。
李云看著這中年男子,淡然道:“貧道奉勸居士還是不要在這里站太久,不然的話,所做的一切都浪費了啊,請不要辜負他的努力。”
掩其名,舍其身份的努力。
中年男子猛地一驚,連忙對李云低頭道歉,然后匆匆過的離開這里。
“為什么要道歉呢。”
“明明是在為自己的孩子上香。”
李云沒有再去看離開的中年男子,身上的靈海運轉,六感全開,以這墓場為中心向外擴張。
就像白沉說的那樣,這個品種的彼岸花,對于生人無害,對于鬼物來說,就是讓他們趨之若鶩的毒藥。
觸之既死,又不得不靠近的毒藥。
在靈覺全開的情況下,能感覺到,無論是這里的烈士公墓,還是不遠處的公墓,都沒有什么魂靈纏繞。
原本應該陰森至極的地方沒有鬼物,這才是最騷的...
“看來墳頭陰氣重是謠言啊...”
“亂葬崗的陰氣才重。”系統冷不丁的吐槽道。
想想也是,遭人遺棄的尸骨怨氣才重,這些入土為安的哪來的怨氣,就算有怨氣也只是會四處游蕩,不會待在墳頭。
果然傳統迷信不可全信誒...
靈覺搜索,這個城市里,果然有一處地方的魂靈十分的密集,同時周邊的魂靈也在靠近。
看來就是那個地方了...
睜開雙眼,李云帶著白沉,打開昆侖鏡,直接傳送了過去。
沒有人注意到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的兩人。
來往的人一群又一裙,絡繹不絕。
都在給英雄上香。
沒有人知道無名英雄的真名是什么,但并不妨礙他們崇拜敬仰這無名英雄。
其中一個有些感性的小姑娘,看著這墳頭直接哭了出來,梗咽道。
“多好的人啊,為什么就要犧牲了呢。”
一旁,她的男朋友同樣嘆氣附和:“對啊,多好的人,為什么就這么犧牲了呢,為了這種事情,犧牲了連家人都沒撫恤金。”
“為什么沒有...”
妹子男友眼神復雜的說道。
“臥底啊,要么整容過,要么改過檔案,像是重生的人一樣,和之前的家人早就沒有了關系...這犧牲不可謂不大喲,反正讓我去做的話,我肯定是拒絕的,為國為民都是扯淡,我就只是為了家人,為了你活著。”
“可惜啊...”
妹子男友雙全緊握,看著墳頭,只能嘆氣。
太可惜了——
聽從李云忠告后,本來應該默默離開的中年男子,在一旁呆呆的看著別的墓地。
沒有看著無名警察的墓碑,可眼神還在忍不住瞥著那邊。
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望著天呢喃道。
“對啊,為什么,為什么他就那么犧牲了呢,這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