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現,激飛百丈!
此時的辛澤小王爺,正一身血氣狂涌,盯上了地上那只蛤蟆,在此之前,他本就是因為察覺到了這蛤蟆極其的抗揍,才將它留在了最后,如今,他同時從數百名修士身上吸取氣血與法力,那等磅礴可怖的力量,簡直難以形容,甚至都使得他生出了一種強橫無敵,遇神屠神,遇佛屠佛的狂念,如何還會將那蛤蟆再放在眼里,出手便是數道血光直打了過去…
但也因著這份狂意,居然沒有發現那蛤蟆如今已經非常的生氣了!
整個身子都脹了起來,圓滾滾撐到了極限,似乎下一息就要爆開,可也就在這位辛澤小王爺重重一道血光打去,想要將這蛤蟆擊爆之時,卻出現了極其意外的一幕,那蛤蟆忽然慢慢轉身,對準了自己,而后陡然張開了大嘴,一道可怖至極的白光從它嘴巴里飛了出來!
難以形容那一道白光的恐怖,瞬息而至,帶著種凄厲至極的毀滅氣息!
“不好…”
這辛澤小王爺瞬息間便感受到了一種打從心底升騰起來的恐怖之意,就連被無邊氣血沖得有些昏眩瘋狂的頭腦,都在這時候忽然冷靜了許多,嘶吼聲中,連捏數道法印…
轟!轟!轟!
數道血盾牌在他身前豎立了起來,接連攔在了那一道白光之前。*隨*夢*小*說w.suimeng.lā
再之后,便是無數的血尸紛紛爬起,直向著白光嘶咬過來。
而他身邊,卻是血海飄蕩,一層一層,護住了左右。
可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那數道血盾牌皆被那一道白光洞穿,而后無數接近了這道白光的血尸,盡皆被白光之中凝聚的強橫力道撕成了碎片,或說是撕成了點點血沫子,消于無形。
直到最后,這白光直接斬到了辛澤小王爺身邊的血海之上。
那洶涌的血海波浪,都直接被斬成了兩半,像是被人施展了分水術也似。
最后被斬掉的,則是那辛澤小王爺!
他被血氣包裹的蛇身,都幾乎被這一道白光斬成了兩半,只剩一點點血線沾連,凄厲慘叫之中,整個人都飛跌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這一片高臺的東方天空之中,虧得那一片高空之中,有他之前布下來的大陣,此時陣光閃爍,將他擋了下來,這才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不過這一飛了出去,那無數的血線也都在這一霎繃斷,將那些吊在了半空之中的大半修士扔了下來,一個個宛轉大夢初醒一般,臉上露出了驚恐駭害的表情,向著四方亂逃。
“方原…”
辛澤小王爺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已化回了人相,正在慢慢的融合到一起。
而在那一片血水里面,可以看到他的眼神十分駭人。
那充滿了憤恨與殺意,甚至還有一些難以形容的恐懼,以及恐怖之后的瘋狂。
這施展血息之法,吸取了這么多人的氣血與法力之后,一身實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之時,居然險些被一只蛤蟆嘴里吐出來的劍光給直接斬了,這讓他憤怒到了極點…
“便是不得魔印,我也必要斬你…”
在這一刻,他凄厲大叫,而后再度捏起法印,血光大漲。
“嗖”“嗖”“嗖”
周圍無盡的血絲,再度彈射了出去,刺向四面八方,纏向了那剛剛得了自由的修士。
而在他眼中,則升起了一種猙獰之意。
他狠狠的盯著那只蹲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蛤蟆,猛得抬頭望天,張大了嘴巴,卻從他的嘴巴里,緩緩升起了一截顏色與血色有些區別的血矛,這血矛只有三尺長短,雖然也是血色,卻顯得有些發黑,上面有道道血色符文,流水一般的變化,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血魔骨…那應該是血魔骨…”
此時的秘境之內,高臺之上,人人只覺得驚恐無比,還未發現什么。
但在秘境之外,諸位大修都在觀戰,卻是一眼認出了那一截血矛的來歷,臉色大變。
天下十大神物,排名第十的血魔骨!
他們總算明白,為何這辛澤小王爺,或說是黑暗之主御下魔使者,居然可以憑著區區金丹之身,獨自一人,偷偷的斬斷了秘境與萬里流光鏡的聯系,將眾修士困在了秘境之中,然后又施展如此可怖的血法,吸取這么多天驕修士的氣血與法力化為己用,兇狂無敵了…
他手里拿著的,赫然便是神物血魔骨的其中一截!
也惟有這等神物,才可以幫著他將血法施展到如今這等程度…
“完了,他手里既然有血魔骨,哪怕只是其中一截,配合上了他修煉的血法,也是恐怖異常,便是元嬰境界,怕是也不敢正面與他放對,更何況是這些金丹境的小輩?”
眾仙盟鎮守、巡查使以及瑯琊閣院主,臉色已變得無比深沉。
在不遠處,有白衣飄飄,卻是一位中年女子,帶了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也過來了,立身于半空之中,眉頭微皺的看著那一方秘境里的投影,緩緩的搖了搖頭…
而在她搖頭之時,周圍眾修的心神只有變得更絕望。
連瑯琊閣的主人都沒辦法的話…
…那這一次仙盟豈不是輸定了?
“看樣子,只有做好準備,好生的問問那群妖魔究竟想干什么了…”
仙盟鎮守臉色陰沉,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話。
周圍幾位巡查使聽了,心里頓時一沉,感覺有些驚恐:“要與妖魔開戰了嗎?”
而另一邊,瑯琊閣院主烏木先生沉聲道:“此言說的不差,我中州道統,還有仙盟,為了對抗大劫,化解大劫,一直不愿挑起與妖魔之間的戰事,以免內斗,但是這一次,妖魔使者里面,居然混進了黑暗之主的使者,害我人族苗裔,這等血仇,又豈能坐視?”
眾人都聽得心里發寒,在這關頭,人族與妖魔之間,卻又準備開戰了?
他們不由得,都轉頭看向了半空之中的虛影。
他們身在秘境之外,是無法幫得上秘境里面的那些小輩了,但是他們自己…
…還沒有可能自救?
“還是差了一點…”
方原在請動了青蓮之中的劍光出手之后,見未能殺了辛澤小王爺,臉色也是一沉。
他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血池,周圍人為了避嫌,都沒有靠近血池來看他的秘密。
因此,只有他自己能夠看得清楚,在這血池深處,正藏著一柄劍。
那血池里面的血水,都在時時刻刻的滋養著這柄劍,那正是他從太岳城得來的魔印劍,本是一柄凡劍,但如今卻已有些不凡了,劍柄處,已然化作了一個猙獰痛苦的魔頭的形狀,而劍身之上,則是生出了道道血紋,并隨著血水的滋養,更多的力量流入血紋之中。
這是一種無比妖異的劍!
可以想見,這柄劍養成之時,必然邪異到了極點,也強大到了極點。
可是,如今畢竟還沒有養成。
也正因為此劍未成,所以他的劍光,便還弱了一些,沒能斬殺了這位血使者。
既然沒有斬殺成功,那么…
通過這蛤蟆的視角,方原看到了那正緩緩的吐出了一截黑色血矛,并瘋狂的從周圍眾修士身的身上汲取血氣,并將這狂暴無邊的氣血之力加持到血矛之上的辛澤小王爺…
可見想見,當那血矛飲足了鮮血之后,力量何其的可怖!
到了那時,自己這只金相雷靈,能抵擋得住嗎?
“不能如此坐以待斃了…”
也就在此時,一個聲音淡淡的響了起來。
躲在了這蛤蟆肚子里的眾修聞言,皆是一怔,轉頭向他看了過去,卻見說話的乃是那位洗劍池的劍師李白狐,他此時一臉的平靜,但眉宇間自然有一道傲然劍意,淡淡說道:“我們這么多人,平素里被人譽為天驕,受人尊崇,如今卻要毫無所動,死的如此憋屈么?”
眾天驕聞言,臉色頓時都變得有些難堪。
他們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那血使者如此之強,又能有什么辦法?
“這妖魔血法厲害,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對付他!”
李紅梟忽在這時候,也淡淡開口,道:“剛才那一道劍光飛出,可以看到,也確實險些將他逼入了絕境,只不過在最后時,他卻是借著這一方高臺之上的大陣消去了這一道劍光的不少力量,可見,他在這高臺之上布下的大陣,也不光是為了困住我們,以我猜想,這血法他施展了起來,本來就有些勉強,全憑了這一方大陣相助,才可以運轉由心來著…”
許玉人微微一怔:“那也就是說,破了他這大陣,還是有希望敗了他的?”
韋龍絕苦笑道:“我們出都出不去,又如何破陣?”
李紅梟忽然間看了方原一眼,目光似乎有些得意,道:“剛才你這位陣道魁首或許沒有看出來,但我卻看出來了,他引動這大陣力量時,有兩處陣角,凝聚的陣道之力,明顯比別的地方強了一些,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兩處陣角,便是陣眼所在,先毀了它再說!”
方原聽了此言,還真是略略一怔。
他剛才借這道蛤蟆雷靈,施展致命一擊,全神貫注,確實沒時間關心別的。
這時候,在旁邊奄奄一息的宋龍燭,有氣無力的道:“那兩處陣眼若是如此重要,那這妖魔必定防守的極嚴,他…他他娘的怎么可能,給我們這個機會毀掉陣眼啊…”
“他自然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了…”
李白狐忽然輕聲開口,道:“我們也不能指望他給我們機會,只能強行毀掉這兩處陣眼!”
“強行毀掉?”
場間諸人,眼神都更顯得有些詫異了,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而李白狐在這時候,顯得出奇的冷靜,淡淡道:“以神通御敵,需要調動法力,速度稍慢,必然被他阻攔,估計很難做到這一點,但劍道優勢便在這里,我可以做得到!”
細細一想這其中的道理,眾修頓時隱隱興奮了起來。
“可我只能毀掉一處陣眼…”
李白狐忽然又輕輕說了一句,道:“還需要另一人助我!”
“我去!”
“我也可以試試…”
韋龍絕與許玉人都是臉色一沉,低聲說道。
但李白狐卻輕輕搖了搖頭,道:“我絕沒有小瞧你們的意思,但你們不行!”
說著話時,他轉頭朝方原看了過來。
方原從他們一開始說起這個,便低下了頭,似乎在琢磨著什么。
此時他也感應到了李白狐的目光,慢慢轉過了頭來,道:“你們不是不想讓我使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