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唰唰…”
難以形容那一瞬間的神威,祁嘯風吐了出來的飛劍,直猶如天降神兵,呼嘯旋及,紫意如電,所過之后,瞬間便有七八只銀背蒼狼被那飛劍撕成了碎片,血肉散落了一地。
然后祁嘯風順勢向前沖出了十幾丈,手捏法訣,那一柄飛劍登時又倒飛了回來,在他身邊閃電般轉了一圈,然后再次向外一突,一條悄悄潛伏到了祁嘯風身邊的毒蛇,便被這飛劍斬成了兩半,鮮血向外濺開,便如猩紅的煙花,襯得祁嘯風直如神邸一般…
“跟上祁師兄!”
吳清此時也是低聲厲喝,一步向前跨出,見周圍有數只妖獸沖了過來,當即暗捏法印,雙目之中精光大盛,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所有的妖獸沖到了她跟前,便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身形東搖西晃,居然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上睡了起來,看起來又詭異又神奇。
不過吳清的小清夢術,顯得還不是很到家,前面的妖獸睡倒在地,后面的幾只卻只是身形遲緩了片刻,而后猛得一擺腦袋,便繼續向前沖了過來,不過吳清顯然也早有準備,口中默念咒語,在她腰間,立時便有一道符篆飛了起來,化作道道紫雷,將那些妖獸擊退!
其余人等,此時也各展神威,層層法術施展不絕,將攔路的妖獸或斬殺或擊退,緊緊的跟隨在了祁嘯風的身邊,便像是逆流而上的小船一般,快速的向著山頂逼進…
“天啊,這就是仙家手段嗎?”
在山腳下,一眾甲士與太岳城貴胄,皆看的目眩神馳,傻了眼也似。
那都是何種力量啊,牛犢子也似的惡狼,兇猛難擋的野牛,任何一個都是可怖至極的存在,便是凡俗之間的猛將,在它們面前也不見得能抵擋幾個回合,可在這些年紀輕輕的小仙家面前,居然都像是紙糊的一樣,若是那些仙家手段用到了他們的身上,那得是…
不敢繼續想下去了,所有人望著那群仙門弟子的背景都敬畏無比,有若神明!
而在這一眾城中貴胄之中,祁將軍的神情更是得意非凡,那群仙門弟子手段可怕,他的兒子更是這些人里最為勇猛的一個,這讓他簡直心花怒放,心想難怪自己的兒子修行需要花那么多的錢財,短短三年就將祁家家財掏去了大半,就這威風,全部家財填進去也值…
“哈哈,方賢侄不是要上前幫手么,現在跑快些,或許還能追上他們…”
也不知抱著什么心思,祁將軍忽然轉頭,笑著向方原調侃了一句。
周圍人聽了,頓時皆是一怔,轉頭向方原看了過來。他們可都是聽那些仙門弟子說過了,這位方原方小哥,似乎上了青陽宗后,修行上面出了問題,玄功未成,實力極差,如今已經是個廢物一樣的存在了,而那山上,處處妖魔,他若真是上了山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憑他們的實力,應該是沒問題了,我何必再上山去添亂?”
果然,方原似乎聽不出祁將軍話里的嘲笑之意,只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其他人聞言,也頓時低聲的笑了起來。
此言一出,他們倒對那些仙門弟子的話信了七八成…
“這些仙門弟子當真不俗,這一發威,尋常妖獸難以抵擋,馬上沖到山頂了…”
這時候,有人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方原跟著抬頭看去,明晃晃的一輪圓月之下,果然看到祁嘯風等人沖殺速度極快,神通法光不時亮起,無數只妖獸被彈飛了出來,或是撕成了碎片,然后他們七人的身影,便如七道利劍一般,飛快的向著山頂飛去,如今眼看著便已經毫無抵擋,即將沖到山巔之上了。
“西葵丑,東辛酉,妖氣如煙,鬼影亂走…”
一邊觀察著,一邊心里暗暗計算著,對于那山上的局勢,已隱隱了若于胸了。
“祁將軍,速做準備…”
便在此時,山腳下有一人飛快的奔來,到了近前,赫然便是周清越。
周清越也看到了方原,眼神微有怯懦,但心思一轉,卻神情一變,反而目光冷冷的迎著方原的目光看了過來,然后冷哼一聲,并不理他,直向著祁將軍道:“剛才祁師兄等人上山,命我在山下等候,祁師兄言道,等他們上山之后,便命周圍甲兵將這山腳圍住,那山里的妖魔甚是厲害,以妖氣催動了這山間獸類,將其化作妖奴,兇性大發,可以算是妖獸了,最后一只也不能留下,否則就會遺禍無窮,他們讓咱們甲兵配合,將這所有妖獸斬殺干凈!”
“哦?既然如此,眾甲兵聽令,速速圍山,不可放過一只妖獸!”
祁將軍聽見是自己兒子的命令,便急忙下令,調兵譴將。
手下將士聽了皆心下惴惴,心想就一千甲士,怎么圍山啊?
但即將上面有令發下來了,也只好照辦,紛紛跑向了四方,能圍多少圍多少。
“催動了山間所有獸類么…”
方原只是在一旁聽著,心間琢磨:“這世上會有這么傻的妖魔?”
通過祁嘯風等人闖山的舉動,加上他的觀察,心里倒隱隱猜測到了什么…
漸漸的,眼神倒變得有些深沉了起來!
“是了…”
他忽然間抬起了頭,目光定定的看向了山上。
也正是在此時,那山頂之上,一霎之間,形勢忽變。
祁嘯風等人,此時已經沖上了山巔,正嚴陣以待,尋那作亂的妖魔,但忽然之間,周圍環境大變,不知從何處,陡然起了滾滾黑煙,從那黑煙之中,也不知夾雜了多少神色猙獰,眼睛血紅的妖獸,從四面八方猛然向前沖了上來,嘶吼之聲,震得漫山遍野地動山搖!
“不好…這里如何會有妖陣?”
祁嘯風等人皆是大吃了一驚,局勢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意料。
“莫慌莫亂,先擊退妖獸再說…”
祁嘯風明顯也有些意料未足,但還算冷靜,忙高聲大喝。
也就在他大喝聲響起時,周圍的妖獸已然撲將了出來,居然要比他們山間遇到的妖獸可怕的多,一個個猙獰兇厲,強橫可怖,祁嘯風奮力御起飛劍,將迎面沖來的一頭妖獸劈成了兩半,但幾乎就在同時,背后便是一涼,卻是有另一只妖獸趁機欺近身來,一爪子便將他后背撕成了一個可怖的傷口,幾乎直接見著了骨頭,直痛得祁嘯風悶吼一聲,腳步踉蹌。
“祁…祁師兄…小清夢術!”
吳清見狀,大吃了一驚,急忙要施展小清夢術,將妖獸擊退。
但這一式法術還未施展出來,迎面便沖來一道黑煙,把她驚的快步后退,法術已然破功,周圍數只妖獸直朝她沖了過來,嚇的她急忙祭起了一道符篆來,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其他人情況也不比他們好多少,清風詩社之中,那名喚洪濤的弟子大吼一聲,猛得施展了陰陽御神訣,身前卻是直接幻化出了一尊金身幻影,雙臂張開,直將一只向他沖了過來的熊怪結結實實的抱住了,而后一道精火金劍符飛快的祭了起來,化作一道火影向著那熊怪沖去,可那熊怪力大無窮,居然生生的將那抱住了它的金身幻影掙得碎了,仍向前沖來。
“喀喀…”
威力強橫的精火金劍符打在了熊怪肩頭,撕出了一個血洞,可那熊怪也一爪子拍在了洪濤的胸口,直將他肋骨也不知拍斷了多少根,口中噴著鮮血,破布口袋一般的飛了出去…
那位追隨小喬,名喚呂竹,手持玄冰箭的仙門弟子,一道玄冰箭向前射了出去,但急切間法力未曾灌注圓滿,玄冰箭上威力有限,雖然將一只虎妖的半邊身子痛成了冰塊,但那妖虎還是借勢沖到了他前來,只這么一口下去,這位仙門弟子的臂膀便丟了大半個…
“快,快退…”
有一位仙門弟子吃驚之下,急忙便要退下山來,但橫地里一道黑煙滾滾襲來,這仙門弟子急忙一個翻滾撲地搶出,誰曾料,情急之下,對陣法變化的推衍不夠精準,這一滾出去,本該直接搶到生門,逃脫出去,卻生生的沖到了死門之前,慘叫一聲,便已四分五裂…
幾乎是轉瞬之間,剛才還一往無前,勢不可阻的眾弟子,便都七凌八落,潰不成軍了。
傷的傷,死的死,皆是頹然倒地,像是妖獸面前的案上魚肉。
“我們中計了…”
小喬師妹也是臉色驟變,拼了命一般,將一方鑲著紫邊的手帕祭起了起來,卻在空中化作了一方半透明的罩子,緊緊的將她們幾個全部罩在了其中,這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哈哈,本尊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這么幾只好餌食…”
黑煙之中,忽有一個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周圍的黑煙悠悠變化,化作了一個人形模樣。
“你…你究竟是何方妖魔,我等乃是青陽宗弟子,你敢對我們不利?”
小喬師妹咬緊了銀牙,直視著那人形黑煙,厲聲喝叱。
“本尊管你們是哪門的弟子,借你們的血氣煉了寶印,便且遁走,誰能找得著我?”
那黑煙得意的怪笑,在山頂飄飛,四下里轉著,似乎在琢磨著如何打破那防護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