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宜搖決然的眼神,八柳語氣低沉:“對不起。”
宜搖笑了,搖搖頭:“我很開心,為了我,你用盡了辦法,我真的開心,真的。”
四周,攻擊籠罩,并非殺伐,卻也讓他們無路可逃。
八柳握緊宜搖的手,低喝:“還有一次機會,準備沖擊城門。”
宜搖驚訝。
突然地,整個炬火城一片漆黑,原本的燈火通明彷如虛幻。
所有人訝異,發生了什么?
能來炬火城的修煉者都達到了漫步虛空層次,無論黑暗還是燈火對他們其實都沒有太大影響,但炬火城有規定,必須燈火通明,這是來自御桑天的命令。
此刻,這些燈火竟一瞬間熄滅。
易夏大怒:“怎么回事?”
八柳手中射出五柄飛刀,抵御周圍想要抓住他們的修煉者,宜搖出手,腳底,綠色波紋擴散,轟擊城門,這是類似祖世界的力量。
祖境,很多時候殊途同歸,盡管修煉方式不同。
綠色波紋搖曳城門,卻沒能第一時間撞開。
八柳咳血,朝著城門射出飛刀。
飛刀刺穿城門,他激動,拉著宜搖就要沖出去。
眼前,一張陰沉的臉出現,正是易夏。
恐怖的氣息壓抑的八柳與宜搖無法呼吸,他們面色慘白,這是實力的差距。
八柳不過半步祖境,在靈化宇宙屬于靈戰的層次,宜搖只是靈祖,而易夏,卻是序列規則,相差了一個大境界。
八柳與宜搖聯手,卻在易夏面前毫無用處,易夏身前,序列粒子輕易將他們攻擊瓦解。
深深的無力感讓八柳疲憊,他用盡了辦法走到這里,而熄滅整個炬火城燈火是他留下的后手,其實是為了啟動跳板時使用的,為的就是爭取時間,剛剛他也是孤注一擲,明知很難從炬火城逃離,卻不甘心放棄。
在看到易夏擋在城門前的時候,他知道徹底完了。
他遠非序列規則強者的對手。
宜搖無奈,想逃離炬火城何等艱難,終究還是失敗了。
易夏此刻的憤怒已然滔天,雙目都有些赤紅,先是逼的自己與老祖坦白,由老祖背負泄露斷面之基的事,本以為在御桑天那里,自己沒問題,卻沒想到八柳竟熄滅了整個炬火城燈火,這件事同樣會成為他的污點。
區區一個靈戰,區區的垃圾,居然給他造成損失,就因為這么點情愛,可恨,可恨。
“你找死。”易夏咬牙怒極。
話音剛落下,他身體一震,瞳孔渙散,倒下。
不止易夏,眼前,八柳與宜搖,還有四周所有修煉者,乃至整個炬火城修煉者皆在一瞬間倒下。
跳板四周有八位序列規則高手,皆修煉斷面序列之法,守護跳板。
而今同樣在一瞬間倒下,毫無還手之力。
炬火城頃刻間陷入絕對的死寂。
遠處,一艘巨大戰舟降臨,正是無疆。
無疆船頭,陸隱,始祖等人望著炬火城:“不出預料,果然有很多修煉者。”
“還有很多跳板,這也太多了,唯有始境才可以制造跳板,靈化宇宙究竟動用多少始境?建造了多少年?這些跳板的意義是什么?”
“那個就是真正的跳板,本以為只比我們制造的跳板大幾百幾千倍,沒想到大了這么多,跟星球一樣。”
“每一次跳躍,哪怕只是增加一點點距離,跳板的大小也要成倍增加,這倒是沒什么奇怪的。”
“靈化宇宙很謹慎,將跳板完全守護起來,建造了一座城,既成為攻擊意識宇宙與我們天元宇宙的中轉,也可以盯著跳板。”
“不過這座城剛剛明明有燈火,卻一下子熄滅,那時候我們還沒出手吧。”
陸隱看著炬火城:“十四位序列規則高手,數量不多,比我預想的少一些,其中八個圍在跳板四周,施展同一種序列之法,另外六個,三個在角落,三個分散于炬火城另外三個方向,看架勢,炬火城發生了一些事,有意思,不那么枯燥了。”
二十年的航行,讓無疆終于到達炬火城。
盡管二十年不算長,但在一片漆黑中航行二十年,也很孤單了。
陸隱目光落在八柳與宜搖身上,看起來,周圍人都在圍攻他們,他們的實力并不強,靈化宇宙,終于要見面了。
無疆到達,自然第一時間出手,控制炬火城,
以陸隱等人的實力,不管是場域還是精氣神亦或者意識等等,都可在一瞬間控制炬火城,除非有桑天坐鎮。
現在看來,炬火城沒有桑天。
一個桑天,坐鎮炬火城很正常,而沒有桑天,也很正常。
炬火城的重要性靈化宇宙清楚,但這里同樣危險,一旦靈化宇宙的顧忌是真,有未知文明盯著跳板,炬火城就是第一個倒霉的。
加上靈化宇宙與意識宇宙的戰爭,以及御桑天保留時間倒流記憶,留下了總會長等與陸隱有因果牽絆之人,估計也沒有空余的桑天可以坐鎮炬火城。
無疆震動,落在炬火城外。
陸隱等人踏上炬火城,這里,是他們進入靈化宇宙的第一步。
策妄天伸了伸懶腰:“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昔祖看向一個方向,那里就是意識宇宙,通過炬火城可以回到意識宇宙,多長時間了?她本以為會死在天元宇宙。
盡管意識宇宙生命可以活很久,卻不是永生。
她也沒想過有一天會穿過方寸之距,再回去意識宇宙。
看了眼陸隱背影,想回去,還得這個人做主。
一眾人分散開來,有人去查看跳板,有人好奇炬火城。
一百多個黑色能量源使用者分散開來,將暈倒的靈化宇宙修煉者全部抓到一起。
陸隱則來到了八柳他們這邊的城門下,身后跟著第二命。
第二命五人也同樣跟著無疆而來。
歲月長河支流,石門那場遭遇戰,第二命打的幾度生死,而今時間倒流,他們同樣避不開與靈化宇宙之間的戰爭,跟隨來了這里。
八柳頭疼欲裂,模糊睜開雙眼,怎么回事?宜搖,他突然起身看向身旁,宜搖倒在地上,他顧不得查看周圍,連忙扶起宜搖查看,松口氣,還好,只是暈過去。
這時,他才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倒在地上。
他目光一縮,看到了易夏,同樣倒在地上。
易夏可是炬火城城主,絕對的強者,到底怎么了?
他陡然轉頭,與一個人對視,神情呆鄂。
陸隱嘴角彎起,悠閑坐著,身后跟著第二命,而更后方,是巨大的無疆,宛如龐然大物籠罩炬火城。
炬火城很大,無疆也很大,在這種背景下,八柳望著陸隱,感受到無疆撲面而來的壓抑,竟一時呆住了,整個人宛如被什么沖擊了一般,什么都說不出來。
坐著的陸隱,悠閑的笑,身后,第二命各具特色,宛如一幅自深淵而來的畫作。
“麻煩解釋一下這場景。”陸隱開口,語氣平淡,神色隨意,一切盡在掌控。
在八柳眼中,高高在上的炬火城城主,他用盡了辦法都算計不到的人,此刻躺在那里,宛如死狗,在這個年輕人面前連站著的能力都沒有,此人是誰?他,是神嗎?
第二骨目光一凜,壓力降臨。
八柳頃刻被壓趴下,咳出口血。
“我們大人在問你話。”
八柳瞳孔擴散,序列規則強者,竟是序列規則強者,莫非,此人后面五人都是此等強者?怪不得可以控制炬火城,此人是誰?一瞬間,他腦中閃過無數可能,意識宇宙?不可能,他在意識宇宙征戰了太多年,有此等人物肯定知曉,靈化宇宙?對,唯有靈化宇宙那些隱藏不出的古老家族才會有此等人物。
那些隱世家族,宗門,唯有在桑天之位空缺的時候才會出現,御桑天壓制下,他們也不會冒頭,誰知道他們有多強的底蘊。
這些想法只是一瞬間。
八柳不敢耽誤,半蹲在地,抬頭,看向陸隱:“回,大人,小人名叫八柳,身旁女子名為宜搖,在炬火城被圍攻,幸得大人相助,否則我們已經死了。”
“多謝大人。”
陸隱笑了笑:“為什么被圍攻?”
八柳張了張嘴,想找個理由,但莫名心悸,一種不能蒙騙此人的想法出現,這是來自人的本能,這種本能讓他在意識宇宙險死還生,而今,這種本能從未這么強烈過,不能撒謊,絕對不能,會死的。
他咬牙:“小人來自萬獸疆,宜搖,來自御神山。”
陸隱沒有說話,等著八柳繼續。
八柳也沒有說話,等著陸隱的反應。
萬獸疆與御神山的人在一起,觸犯了兩個禁忌,第一,御神山絕對不能與外人通婚,只能與御神山自己人通婚,這是御桑天定下的規則,絕對不能違反,第二,獸形靈蛻不能與人形靈蛻在一起,這是整個靈化宇宙的規則。
八柳是萬獸疆的修煉者,萬獸疆,顧名思義,皆為獸形靈蛻,比如夢桑就是獸形靈蛻,而宜搖是人,靈蛻后也是人,盡管修煉前,他們都是人,但靈蛻成了不同的物種,那就決不能在一起,何況宜搖還來自御神山。
這也是易夏追殺他們的原因,一旦在炬火城發生這種事,他會被問責,尤其宜搖的身份牽扯到御神山,那是御桑天的禁忌,絕對不能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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