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林微不知道的情況下,一個麻煩就這樣被消弭于無形。
彭兵因為是旁聽生,住宿都是在四合院,也正是因為如此,張軍才可以放心送自家媳婦兒回去。
張軍媳婦一路上是哭著回去的,路上無論別人說什么,或者勸什么,張軍都擋掉了。
張軍媳婦兒是恨的,可她不知道該恨誰,一顆心茫茫然。
送她到了家,張軍媳婦兒擦干了淚問他:“那些不中聽的話,你難道不覺得扎心嗎?”
“不偷不搶,只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只要問心無愧,別人說什么又有什么用?這樣他們就能過上我們這樣的好日子了嗎?”
張軍還是給她解釋了一回。
因為還在忙最后一點布料,張軍并沒有很多時間可以留在家里,摸摸兒子叮囑幾句,又跟自家爹娘說了會兒話,放下準備存進銀行的一百塊錢,就立即上了返程的車。
林微一回歸學校,就各種忙碌,連洪書想找她請教問題都不得空,最后只得去找自己的對象杜磊。
杜磊本來是想跟林微匯報一下這個月翻譯小組的情況的,結果她忙得昏天暗地,他都不好意思找她。
想著明天要星期了,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去她的班級門口逮人。
“你——”
看見林微的第一眼,杜磊猛地閉上了眼睛。
他一定是看錯了!
他心目中做什么都一派云淡風輕的女神,竟然滿臉煩躁,還帶著眼下的些微青黑!
“有事兒?”
為了趕進度,也為了接受測試,她這三天過的是什么日子!
能這樣已經很好了…
“咳咳,我想跟你說一下翻譯小組的事兒。”杜磊忍著笑,如是說道。
翻譯小組?
“翻譯小組什么事兒?”
她做了備注的冊子已經給他們送過去,旁邊還有杜磊看著,應該不會出什么大亂子啊。
這樣想著,一個呵欠冒了出來,眼里頓時兩泡淚。
困死她了,這三天都是最早起來,最晚睡下,之前又被某人欺壓,她沒站著睡著,全是拜眼前這位所賜。
對,就是杜磊。
孫城固要她趕上杜磊的進度,這三天她除了本專業的課程,就全在追趕杜磊上面度過了。
人都有好勝心,也不愿意從神壇上面被別人拉下來,她自然也不例外。
除此之外,她還想著周末在這皇城里轉轉,看看有什么生意來錢快,或者找個當鋪把手上的那對銀錠子給賣了。
于是,她就把睡眠時間壓縮到不能再壓縮。
“例行匯報。”
杜磊見她哈欠連天,也不賣關子了,直接說了此行目的。
例行匯報?
“那不用了!”林微擺擺手,打著哈欠往自行車停放處走,“六月再說吧,這個月就先這樣。”
杜磊目送她離開,滿目蒼涼。
這么一個對收益滿不在乎的人,還能怎么讓她擠出睡眠時間跟他說這些事兒?
林微推著自行車,在校門口站定。
過了一會兒,便見一個清秀而又堅毅的大男生走了出來。
“彭兵,這里!”
林微趕緊招招手。
彭兵推著車子走向她,“你又熬夜學習了??”
他早出晚歸,她不定時出現,所以倆人除了那次請吃飯到現在還沒見過面。
“沒辦法的事兒,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林微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走吧,回家。”
吃個飯,洗個澡,然后睡到第二天自然醒,她就可以起床去找財路了。
因為是周六下午六點,路上的自行車有點多,林微扶好車把,盡量不跟旁邊的人碰撞。
到了一個地段,看見有人指揮車子行進暫停,她朝彭兵問道:“孫老師說你語言出國留學完全沒問題,我就想問問,你其他科目學的如何了?”
“還不錯。”
彭兵笑笑,“我一直很刻苦,并沒有浪費學習時間,所以考試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就是不知道,到時候能發揮出來幾分…”
“那就好。”林微點點頭,見讓他們通行,就先暫停了話題,“走吧,過了這段路再說。”
過了十字路口,林微直接問道:“你想好學什么了嗎?”
國外可供選擇的專業很多,跟國內目前的情況很不一樣。
國內剛結束十年動亂不久,現在一恢復高考,大多都是往國家最緊要最缺少的人才方向來培養,技術類的,實用性高的,才是最受大家歡迎的。
當然,除了國家方面的引導,大多數人也考慮到了自身的情況,師范類院校,技術類院校,最為吃香。
所以,像是財經類的學校,就不怎么受大家青睞。
但這只是暫時的,過個六年十年的樣子,大多數人擠破了頭都想進這類的財經院校。
還有一些就是軍械設計方面,國家雖然也有發展這些,但是沒有提高到什么程度,而且因為缺少此方面人才,怎么牽頭也是個問題。
從彭兵日常的關注點來看,他感興趣的是軍械,有天賦的是語言。
選擇,無非就是這二者擇其一。
“我準備學軍械設計之類的。”彭兵說道,“其實,想來想去,我還是更想呆在部隊。”
那是一群熱血的人,也是負重前行的人。也許很多人不理解他們的死忠,但他們卻愿意為這些拋灑熱血。
他現在離開了部隊,尤其身上還意外背負了人命,被召回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如果想要再次回歸,除非在某方面有足夠的建樹,讓上面的人一眼能夠關注到他,如此才能得償所愿。
部隊有很多事情都是秘密進行的,甚至連軍人的妻子都不知道。
保密這一條,一家人十年如一日的隔離不見方面,他已經比很多人有優勢。沒有拖家帶口,也就沒有后顧之憂,完全不成問題。
“只要你覺得可以,我們都能支持。”
林微笑看著他,“我相信你能達成心愿。”
他少言寡語,但是內心卻極為清明,最開始來到首都的時候,他還有一點茫然,但自從接觸了大學里的那些人,他的這一點茫然瞬間消逝,并迅速給自己制定了前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