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班級之后,時間過得飛快,每一天都像是眨眼間就沒了。
這個年代上大學,遠沒有以后那么輕松,也沒有以后上大學的時間那么寬裕。
早上六點起床,洗漱,然后做早操,之后上自習課。自習課結束,有三十分鐘的吃飯時間,接著就要趕緊進班。早上八點第一節課,然后上到十二點,吃飯午休之后,又繼續下午的課程。
相比上午,下午的時間更寬松一些,也有了一些文體活動。五點半到七點半的時間大多是自由活動時間,后面還會再上一段時間的自習,然后回去洗漱,關燈睡覺。
只是這個時候能上大學的都不是貪玩的人,所以,在自由活動時間也很少見有人嬉笑打鬧,而是一邊吃著包子饅頭之類好帶出去的食物,一邊找一處安靜的地方看書背書。
林微自然也不例外。
自由活動時間,要么看專業書,要么就是累了寫寫畫畫。
她已經跟孫芳說過,這些布料做一些褂子和裙子。這樣一來,那團糊成一團的圖案倒是可以弄在腰部,做一個點綴。然后布料中間完好的地方,就可以裁剪出單穿的外衣。
最后剩下的散碎布料,她也已經想好了。做成頭花,或者拼接一下,做成挎包。
總之,絕不浪費布料,把那五十多塊錢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孫芳也認可了林微的想法,倆人一到自由活動時間就湊在一起,或是看書做題,或是把對方的圖紙完善一下,標注一下重點。
孫芳是行家,林微一說就明白,而且她畫出來的樣子,跟林微說的沒有什么大差別,甚至還美化了一些。
畫出來的時候不覺得,真做出來了,穿在身上了,孫芳一下子不自在起來。
“這是不是太”
孫芳紅著一張臉,嘴張了幾張,還是想不出什么形容詞來給這件衣服定個位。
林微齜牙一下,這衣服很好看,說前衛,并不前衛。比時下直通通的衣服來說,稍微出格了一些。
但也只是在腰部稍微收了一個指頭那么寬而已。
時下人內斂含蓄,這樣稍微收身一點的衣服,就會被人說是有傷風化什么的。
林微懂了孫芳的意思,卻不說破。
“太漂亮?”林微故意逗她,“這也就你個子高,身材好,才能穿出這么一個效果。要是別人,估計就沒有這樣好看了。”
“你、你、你別胡說!”孫芳什么時候被人這么直白地夸過,一張微紅的桃花臉瞬間變成了一塊大紅布。“我、我是說真的。咱們這樣,真能賣出去嗎?”
這衣服傳出去多羞人啊!
但、但真是好看的!
“咱們國內的人不買,那我就帶著衣服去首都飯店那里,專門賣給外國人!”雖然可能外國成年女人穿不了,但是十六七歲的小女孩總可以的。
“人家能要嗎?”孫芳還是有點擔心。
裁剪的時候,林微非要在腰部的位置再往里縮一個指頭,她拗不過她,只好同意了。結果做出來,就是這么顯身條的樣子了 “當然能!”
林微是非常自信的。不管是什么年代,哪怕再貧窮落后,也阻擋不了人們追求美的腳步。這些衣服,如果稍微瘦一些的人穿上,只會顯得精神,而不會有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
時下,也沒有多胖的姑娘,所以林微索性按照大部分人身材,讓孫芳裁剪。
“孫姐,下周我去跟著袁姐去鄉下,你就直接過來這邊做衣服,行不行?”林微原本也是想著碰碰運氣,能收回來什么最好,不能收回來,也權當是了了自己的一個念頭。
只是沒想到,還真給收上來一些古籍。但那些古籍要么有些殘頁,要么就是有些酥脆,不能亂動。
中午的時候,袁招娣一臉興奮地跟她說,有一戶人家想要賣一些木頭盒子和一些罐子之類的東西,只是要價太高,怎么都壓不下來,想讓她跟去看看,能不能收。
林微一聽,也有些心動。
但想著那家人的要價,還是決定稍微晚一周,冷一下那戶人家。
如今已經進入十月份,早前那幾周的周末,只要沒事兒,她就抽點時間坐車去北京飯店,然后給那些外國人當向導,算是賺了一筆錢。
只是可惜的是,現在還沒有國慶七天假期的概念。
一九九九年九月十八日,國務院才規定春節、勞動節、國慶節和新年為“全體公民假日”,其中春節、勞動節和國慶節為三天,元旦為一天還規定這四個屬于“全體公民假日”如果適逢星期六、星期日,應當在工作日補假。
兩千年國慶放假開始,對國慶、春節和勞動節這三個節的休假時間進行了統一調整,移動節日前后的二個周末四天和法定假期三天集中休假,這樣共計7天時間。
所以也就是說,七天長假是兩千年開始的。而在此之前,九九年之后,才僅僅三天的國慶假期。
現在,只有一天國慶假期,那就是十月一號。
再多是沒有的。
遺憾歸遺憾,但日子倒是過得很充實。
萬老太太家,孫芳不是第一次去,所以見林微這么問,爽快地點了點頭。
“你明天去醫院,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嗎?”
這胳膊上的石膏也有三個月了,甚至還多出了幾天。要不是剛好三個月的時間是上課的時間,林微早就跑出去了。
胳膊不方便的這段時間,孫芳硬是包攬了給她洗衣服的活兒。
林微內心羞恥不已,要不是她死活堅持,孫芳都能給她洗內褲,洗頭發了!
光是想想,她就渾身不自在。
明天拆完線,她一定要好好洗個澡,洗個頭,把自己從頭到腳好好洗刷幾遍!
“不用啦,我自己去就好。”林微說著,簡直要歡呼雀躍,“等拆完線,我得好好洗洗。沒有個四五個小時,我估計出不來!”
孫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有這樣埋汰自己的么?
每天都擦身體,再臟能臟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