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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不可原諒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不可原諒!

  這場老戰友之間的談話,陷入了沉寂之中。

  齊白說完了他想說的話,也回答了唐歡對他的誅心質問。

  可反觀唐歡,卻陷入了沉思。

  并神情復雜地望向了齊白。

  這幾年,唐歡的路雖然走的不順,也很艱難。

  但不論如何,他依舊走過來了。而且獲得了非常不俗的成就。

  他從沒自負得將自己當成中心,更沒有在任何時刻,違背自己的意愿,去屈服他眼中的惡勢力。

  可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唐歡想當然地認為,每個人都應該遵循自己的內心,并努力去做一個巋然不動的強者。

  他認為鄧書記不該如此。所以他覺得鄧書記是錯的。

  他認為齊白更加不該如此,所以齊白,也犯錯了。

  但他從沒有想過,這世上只有他一個唐歡。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以無畏的姿態面對困難、挑戰、攻擊。

  更加不是所有人,都能強硬地對抗挑釁。

  妥協,也是一種人生姿態。

  明哲保身,又何嘗不是一種選擇呢?

  齊白是他引薦給鄧書記的。

  也是在唐歡的指引之下,齊白一步步走上了人生巔峰,在白城官場如魚得水。

  不可否認,齊白能有今天,唐歡的確功不可沒。

  可他卻沒有想過,當他將齊白引導入這條道路上之時,齊白就再也不是那個不理爭斗的警隊傳奇了。

  他的所作所為,都必須符合政治家的標準。他不再嫉惡如仇,至少不能像以往那樣不管不顧。

  遇到問題,他必須先考慮該如何處理、應對。而不是挽袖子就干。

  他所處的環境,不再允許他魯莽、講義氣。

  他終于被權力圈子所同化。

  可這能怪齊白嗎?

  不可以。

  因為他不被同化,就注定被拋棄。

  站得越高,被拋棄的代價,就越沉重。沉重到齊白承受不起。

  漫長得沉默之后,唐歡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看來,是我誤解你了?”

  齊白搖頭:“這就是現在的我。只能說——”

  略一停頓,齊白緩緩說道:“你我已經走上了不同的兩條道路。”

  唐歡不屑與鄧書記、齊白為伍。

  也看不起他們的背叛。

  可反之,不論是鄧書記還是齊白,也無法像唐歡一樣,敢作敢為,不向惡勢力低頭。

  唐歡可以不妥協,但他們不能。

  政治,本就是妥協的藝術。

  如果齊白和鄧書記真的學了唐歡,他們早就在這殘酷的斗爭中被敵人所毀滅了。

  啪嗒。

  唐歡續了一支煙,平靜的臉龐上,終于露出了不太冷漠的表情。

  “我約了季書記喝茶。”唐歡停頓了片刻,起身道。“你回吧。”

  說罷,唐歡轉身欲走。

  齊白也跟隨起身,有些不甘心地問道:“唐總。選址這件事兒——”

  唐歡聞言,卻是猛然回頭。

  那原本還算從容的臉色,陡然變得陰冷起來:“齊白!你別得寸進尺!”

  “我可以理解你的難處。但你的行為,不可原諒!”

  “我把你帶向更高的舞臺!不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什么時候懦弱和自私,也可以成為獲得原諒的理由了?!”

  唐歡說罷,大步離去。

  將齊白晾在了休息區。

  元寶換車了。

  勞斯萊斯幻影。

  價值六百萬的豪車。

  雖然以唐歡目前的身家來說,別說六百萬,就算六千萬的豪車,他也完全坐得起。

  可對元寶來說,卻終于撥開云霧了。

  奔馳GLC雖然在普通人眼里,也絕對稱得上好車了。可畢竟年限到了,各個零部件也年久失修…

  感謝老板頭腦一熱把車給撞報銷了。要不然,元寶還得繼續開那臺老爺車。

  幻影開得多舒服啊。

  柔軟的座椅,干凈利落的駕駛感,一腳油門轟出去,仿佛洪水猛獸,操作感十足。

  保利茶苑在白城算是比較有檔次的消遣場所。而且還是有品位的人才會去。

  年輕多金者,誰會帶妹去泡茶喝?風格太老齡化了,不宜接下來的安排。

  元寶停好車,又小跑著為唐歡拉開了車門。這才問道:“老板,需要我跟著嗎?”

  “不用。”唐歡搖搖頭,掐滅了手中的香煙。

  然后,他忽然低頭擦了擦車身上的灰塵,滿臉心疼之色:“下次開慢點,全沾上灰塵了。”

  元寶抽了抽嘴角,點頭答應。

  這老板可真他媽摳啊。

  五百萬的車開著,沾上灰塵了怪車速太快?

  要不回頭您老人家坐著,我在車屁股推可好?

  不過等唐歡走后,元寶也是越看越稀罕。

  豪車就是漂亮。看看那健美的線條,飽滿的輪胎。修長的車身,還有那玲瓏的曲線…

  真是讓人心癢難耐啊。

  茶苑老板今兒只招待這一桌。

  見著唐歡時,立刻迎上去打招呼:“唐老板。季書記在包廂等您。”

  在不遠處閑坐的蕭唐也跟了過來。

  唐歡讓他來,他必須來。

  尤其是得知要見季書記,他更加緊張。

  一來。季書記在省委那是權柄滔天的主兒。

  二來,蕭唐兩口子,是跟鄧書記的。理論上來說,和季書記尿不到一壺去。

  要不然,季書記也不會如此痛快地犧牲韓玲夫婦。

  “帶路。”

  唐歡點頭。

  蕭唐就算是長輩,此刻也稍慢了唐歡一步。

  他在官場混跡多年,心里跟明鏡似的。

  在這個社會上,從來沒有所謂的長輩晚輩一說。只有強者和弱者的分別。

  即便是一家人,最強的那個,往往也是這個家庭的掌舵人。縱然輩分小,年齡低,也不會改變最終結果。

  敬畏強者,是人類趨利避害的一種本能。又何嘗不是人類固有的劣根性呢?

  抵達包廂門口,茶苑老板走了。

  唐歡抬手敲門,身后的蕭唐卻微微有些打怵。

  “不用緊張。”唐歡寬慰了蕭唐一番,抿唇說道。“今兒你就算在季書記面前耀武揚威,他也會忍著,憋著。等咱們沒了利用價值,他才會翻臉。”

  齊白事件,讓唐歡愈發看透了官場本質。

  又何嘗不是殘酷現實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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