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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掌人生死

  夜幕漸漸降臨了。

  坐在石凳上的這對男女,也感到了涼意。

  (春chūn)分時節的晚風,還是略刺骨的。

  唐歡很紳士地脫下了西裝外(套tào),披在了表妹唐小婉的肩上。

  “你們女人就是(愛ài)臭美。總是搶著時間打扮自己。”唐歡笑了笑,站起(身shēn)來。

  唐小婉卻不服氣,她雙手緊著外(套tào),跟在唐歡(身shēn)后道:“都說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卻是豆腐渣。我們要不搶著時間打扮自己,豈非虧大了?”

  “等以后凍出了老寒腿,你就不這么犟了。”唐歡白了唐小婉一眼,徑直往前走去。

  唐小婉卻是撇嘴道:“(愛ài)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后悔。”

  女為悅己者容,唐小婉每次見唐歡,都會看似隨意,實則格外仔細的打扮自己。

  雖然不知道唐歡是否有欣賞過,但她樂意,也不后悔。

  “你這是要去哪兒?”唐小婉跟在(身shēn)后問道。

  她明明向唐歡指了何書記的宅子,但此刻,唐歡卻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討一杯酒,給你暖暖(身shēn)子。”唐歡微微一笑。大步流星地朝前走。

  唐小婉愣了愣。

  這家伙難不成在市委大院還有熟人?

  事實上,唐歡與這市委大院的領導,并沒有任何交(情qíng)。

  他知道譚局長大名,也打過照面。但要說交(情qíng),實在談不上。

  可他此番走向的目的地,卻是——

  “這宅子是黃委員以前住過的地方。”唐歡笑了笑,說道。“你作為大院出(身shēn)的孩子,應該知道吧?”

  唐小婉怔了怔,點頭道:“知道。那時黃委員在市委,可是響當當的人物。”

  而現在,他卻(日rì)薄西山,離退休不遠了。

  是唐歡一手造成的嗎?

  不能這么算,唐歡也絕對沒那么大的影響力。

  但黃委員走向末(日rì)的罪魁禍首,一定是唐歡。

  沒唐歡這“跳梁小丑”,黃委員不可能走到這一步。盡管他淪落至此,并非唐歡親手所為。

  唐歡微笑前行,這宅子很清冷,燈光昏暗。

  “我聽說黃委員走后,這宅子就沒領導搬進來了。”唐小婉說道。“據說是風水不好。”

  “你信風水?”唐歡笑問道。

  “不信。”唐小婉搖頭。“但也不反對。”

  越是登峰造極的大人物,卻容易陷入這個怪圈。舊時那些大人物,在沒有形成科學這門學科之前,不也一個個追求長生不老嗎?

  唐歡唯物,尤其是近幾年,他(身shēn)上的銅臭味越來越重。

  但心底里,卻還殘存一縷感(性性)。

  踏入院落,唐小婉一眼就瞧見了坐在院子角落的老者。

  青衣白發,看模樣得有七八十歲了。

  可他卻端坐在涼亭下獨自飲酒,看起來十分享受。

  唐小婉在這院子里住了十多年,卻從未見過這個老者。

  他是何人?

  為何在黃委員曾經的府邸門口喝酒?

  唐歡微笑上前,十分禮貌道:“前輩,能否借一杯酒喝?”

  那老者頭也不抬,用雖低啞,卻中氣十足的嗓音道:“自取。”

  唐歡笑了笑,拿起石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

  然后遞給唐小婉:“喝吧。這是好東西。”

  唐小婉將信將疑。

  這小老頭的酒,能是什么好東西?

  可她對唐歡絕對信任,一杯酒下肚,頓時渾(身shēn)暖洋洋的,如有暖流貫穿血脈。格外舒適。

  “沒騙你吧?”唐歡笑道。

  “這是什么酒?”唐小婉好奇道。

  “斷腸酒。”老者含糊不清地說道。

  唐小婉嚇了一跳,有些反胃。

  唐歡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前輩和你開玩笑的。”

  略一停頓,唐歡繼而說道:“辰老。御醫國手。不僅精通古今草藥,還自行研發了不少絕世良藥。不少大領導都受過辰老的恩惠。又怎會給你喝毒酒?”

  唐小婉一驚一乍,竟是完全沒聽過辰老大名。

  薛神醫,唐小婉倒是認識。而且跟父親關系親密。這辰老,又是何方神圣?

  “你小子闖你的禍,發你的瘋。跑我這兒來干什么?我跟你老子可沒什么交(情qíng)。”辰老問道。

  可能誰都想不到,這是唐歡和辰老第一次見面。

  在此之前,二人從沒見過。

  但聊起天來,說起話來,卻仿佛相識多年的老友。氣氛格外詭異。

  “不是說了嗎?我就是過來蹭一杯酒喝。”唐歡極為恭敬的遞給辰老一支煙。哪像什么目無王法,狂妄自大的叛逆青年?

  辰老接過煙,扔進嘴里道:“你不是來喝酒,而是來守株待兔吧?”

  唐歡微微一笑,并不反駁。

  守株待兔?

  誰是今晚的兔?

  唐小婉納悶極了。

  不過作為小女子,她此刻最好的選擇,就是觀而不語。

  “當年你老子脾氣就不小。”辰老玩味道。“沒想到,你比你老子脾氣還大。”

  “我沒覺得這是脾氣大。”唐歡仍是笑著,可唇角,卻泛起一抹詭譎之色。“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

  “沒脾氣的都是大事化小,你卻反過來。”辰老問道。“這叫沒脾氣?”

  唐歡聳肩道:“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我可不敢自詡圣人。”

  頓了頓,唐歡意味深長道:“我也不想學您。一生懸壺濟世,卻為世人所棄。”

  “嘴巴真臭。”辰老拿走了酒壺,瞪了唐歡一眼。“活該你們老唐家一輩子扯不清的恩怨糾纏。”

  說罷,辰老提酒走了。

  臨走還不忘吐槽唐歡:“我就這么個落腳地。鬧歸鬧,別把我這清凈地糟蹋了。”

  “您走好。”唐歡起(身shēn)目送,面露敬色。

  “德行。”辰老搖頭晃腦,眼角卻含有淺笑。“跟你那缺德老子一個尿(性性)。”

  唐歡含笑不語。

  站在一旁的唐小婉,卻眼巴巴地問道:“這辰老究竟什么來頭啊?怎么會住在黃委員以前的家里?”

  唐歡聞言,慢條斯理道:“這小老頭八歲出山,十三歲就成了某些大領導的貼(身shēn)醫童。一(身shēn)岐黃之術曠古爍今。別說住這市委大院。他就算想進紅墻,跟那群大領導住一起。領導們也歡迎之至。還得把他當大爺供著。”

  “這年頭,有人掌權,有人掌財,而他,掌人生死。”

晚上12點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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