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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七十一章 絕處堆雪人

  佝僂老人看似弱小,可這猛然爆發的氣場,卻是瞬間震住了厄小姐。

  再也不敢小覷這個看似半截身子沒入黃土的老人。

  厄小姐自然停下了腳步。

  主人不歡迎,她又怎能隨意闖入?

  厄小姐并不是那么不懂禮貌的出家人。

  唐歡聞言,折身走回木門,很客氣地說道:“老人家,她是我的朋友。也算是唐家的朋友。”

  “不重要。”

  沙啞的嗓音再度響起。

  佝僂老人駝著背,緩緩走回了木屋。那殘破的拐杖每一次落在木板上,都會發出沉悶的聲響。

  仿佛這佝僂老人的所有力氣,全都傾注在這拐杖之上了。

  似乎沒了拐杖的支撐,他連站,都站不穩。

  佝僂老人的回答很強硬,并沒因為唐歡的勸說,而放厄小姐進屋。

  如此一來,唐歡也陷入了尷尬之境。

  他掃了一眼木屋內的擺置。

  有一張木板床。床上有看起來并不溫暖的被窩。

  床邊,有一張小餐桌。餐桌旁,是一個正在焚燒的火爐。爐火旺盛,將這木屋烘烤得紅紅火火,溫暖極了。

  但眼下,唐歡卻是不能做著背信棄義的勾當。

  厄小姐是他帶來的。而且人家給他帶來了重要情報。

  就這么甩開厄小姐,獨自享受小木屋中的溫暖爐火?

太不道德了  輕嘆一聲,唐歡很禮貌地向佝僂老人彎腰點頭:“前輩,打擾了。”

  說罷,他轉身離開了溫暖的木屋。

  唐歡仗義,是眾所周知的。這也是他在獵龍者養成的秉性。

  好處,是他因此打造了一支鐵血之師。

  壞處,則是不懂進退,終于令獵龍者的輝煌走向了盡頭。

  這大概就是人生啊。

  你的性格,決定了你的高度。也決定了不可更改的結局。

  唐歡甚至很客氣的反手關上了木門。怕小木屋中本就不夠的溫度,被寒風吹散。

  他體格健碩,精力旺盛。倒也無所謂。

  要是給這佝僂老人凍壞,甚至凍死了。那就罪大惡極了。

  唐歡沒怪老人的不近人情。經歷了那么多人情世故,唐歡成長了,也沉穩了。

  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這是外人不可以改變的,更加不能強迫。

  白煙作出了自己的決定。

  此刻的佝僂老人,也是如此。

  唐歡只能尊重他們的決定,而不是去怨天尤人。

  至少,他們都曾經嘗試去幫助唐歡,不是嗎?

  咯吱。

  房門關上了。

  唐歡搓著手,笑容里充滿了苦澀:“看來,咱們今晚要硬挺了。”

  “一宿凍不死人。”厄小姐的表情十分平靜,嘴唇微張道。“你不必陪我。”

  唐歡點了一支煙,聳肩道:“我這人沒什么別的毛病,就是仗義。厄小姐你不辭艱辛陪我上山,我哪能扔下你不管?”

  厄小姐抿唇道:“你這是自討苦吃。”

  “無所謂了。”

  唐歡噴出一口濃煙道:“反正厄小姐也說了。一晚上而已,也凍不死人。”

  但此刻的惡劣環境,絕不僅僅是天寒地凍的問題。

  昨晚,唐歡和厄小姐因為趕路,就一直沒有休息。

  今晚要是再不睡,那就是兩夜不睡了。

可真要睡的話  就這接近零下二十度的惡劣氣候。縱然唐歡與厄小姐體能再好,也保不齊會當場凍死。

  唐歡吐出一口濁氣,立刻在面前化作白霧,苦笑道:“厄小姐。隨便找點話題提提神?”

  人畢竟是血肉鑄成。

  哪有什么銅皮鐵骨,金剛不壞?

  在大自然的肆虐之下,再強的人類,也會有倒下的一刻。

  唐歡如此,厄小姐亦然。

  再加上這對男女本就折騰了一天一宿,此刻不說饑腸轆轆,精氣神肯定是嚴重匱乏的。

  要不找點話題提提神,這一宿還真是無比難熬。

  厄小姐聞言,只是隨口說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女人喜歡你?”

  這話題一出,對唐歡來說,還真是他媽的提神!

  他當場就僵住了。仿佛冰雕。

  “可能因為我夠帥?”唐歡狠狠抽了一口煙。試探性地說道。

  厄小姐沒有正面回應。

  這是她主動詢問唐歡的問題。

  她當然是沒有答案的。

  看樣子,唐歡心中也并沒有一個標準答案,或者說,準確的答案。

  但這話題一開,的確讓這對男女稍微提起了一些精氣神。

  “你平時跟快樂佛見面多嗎?”唐歡也開始找話題。

  “極少。”厄小姐回答。

  “那你和他感情深嗎?”唐歡又問道。

  “一般。”厄小姐隨口說道。

  還真是出家人啊。靦腆而矜持。

  “在你眼中,快樂佛是個怎樣的人。”唐歡對快樂佛的好奇心,是很高的。

  外界對快樂佛的評價,很高。

  從唐歡接觸到快樂佛至今,也對這個傳奇強者充滿好奇。

  他太神秘了。

  也太詭異了。

  他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然后消失。

  他有什么目的?

  他又想做什么?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和他師傅決裂。

  與唐歡,更是模糊了界定。

  他們是敵人嗎?

  似乎,他們并沒有絕對的恩怨。

  朋友?

  那就更談不上了。

  對于快樂佛,唐歡好奇極了,了解也少得可憐。

  “怪人。”

  厄小姐言簡意賅地說道。

  然后無言。

  唐歡愣了愣,隨即苦笑道:“的確,他是一個怪人。”

  北風呼嘯,那如刀子般的寒風,刮得人臉龐生疼。

  但凡是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都猶如刀割,異常難受。

  本就疲憊不堪的二人,非但忍受著這凜冽的寒風。甚至連個坐下來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大自然的威力,是無窮盡的。足以摧毀任何強者的意志。

  唐歡掃清了一塊石頭上的積雪,又燃燒了幾張巧克力包裝紙,將那石頭烤干。這才邀請厄小姐“入座”。

  “站著太累了。”唐歡說道。

  “嗯。”厄小姐點頭,也沒客氣。

  就在厄小姐以為唐歡也要入座時,唐歡卻忽然很頑劣的堆起了雪人。

  “唐先生還有這等雅致?”厄小姐有些驚愕。

  二人此刻雖然還沒到危在旦夕的處境,距離奄奄一息,也是不遠了。

  三更半夜還玩堆雪人,太奇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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