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從某種程度上,成為這場會議的最大輸家。
姚東亭和白不臣,算是安全度過了危機。至少暫時看起來,成功上岸了。
反倒是葉知秋,一個逐漸被這三劍客拋下的明珠第一少。后來者居上,成為了這場會議的最大贏家。
宋培公當眾點名了葉知秋。
夸他頭腦靈活,做生意有一套。而且從不給官方添麻煩。從來都是和氣生財,取之有道。
這才是官方希望見到的。
其他的惡性競爭,都是不允許的,更是拖國家后腿!
這場會議,讓這四位商界新貴的排序,一下子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原本最難出頭的葉知秋,竟成了官方力捧的貴公子。
而白不臣,也被黃老提點了兩句。
姚東亭,默默無聞。
唐歡,成了被打壓的出頭鳥。
完全扭轉了這四位商界新貴的原本名聲。
按照正常的邏輯來分析,唐歡,才應該是最受矚目的。其次,是姚東亭。再是白不臣和葉知秋。
現在,一下子全亂套了。
會議的最后,宋培公的話題基本是圍繞著葉知秋展開的。
這三劍客都知道,葉家發力了。
在三劍客爭相博弈之時,葉公動用人脈資源,拉了葉知秋一把。說是趁虛而入也好。說是坐收漁翁之利也罷。
葉知秋赫然成為了領跑全場的商界新貴。
這三劍客,反倒要看葉知秋臉色了。
至少在官方場合,形成了如此局面。
不難想象,葉公為這場會議的效果,必定付出了非常昂貴的代價。
這也是當年葉公為何不太熱衷與唐歡交流的根本原因。
他知道,唐歡勢必會成為葉知秋的攔路虎。長遠來說,唐歡也絕不可能與葉知秋成為真正的摯友。
既然結局已經固定,又何必浪費精力和寶貴的時間呢?
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會議結束之后,黃老起身離開。沒留下只言片語。
唐歡卻好整以暇地喝茶,抽煙,十分悠閑。
白不臣和姚東亭因為平安度過危機,也是一身輕松的撤了。
反倒是在這場會議上揚眉吐氣的葉知秋,有些為難的走向唐歡。抿唇道:“家族安排,我也被迫無奈。”
唐歡愣了愣,隨即搖頭笑道:“為什么要向我解釋?”
“我不希望你有所誤會。”葉知秋很坦誠地說道。
他和唐歡有交情。
他也很愿意和唐歡做朋友。
盡管從現實來說,這不太可能實現。但至少,他不愿與唐歡交惡,甚至成為敵人。
今天,他成了最大贏家。
唐歡卻徹底與黃老攤牌、叫板。
儼然成為落水狗,說是最大輸家,也不過分。
換做正常人,心中難免有些落差,有些不痛快。
唐歡很快讀懂了葉知秋的內心,他莞爾一笑道:“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是我的誤會。而是黃老。”
唐歡意味深長道:“我可是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你一散會就找我閑聊,不怕黃老對你有看法?”
看的出來。黃老對葉知秋的態度,并不熱情。
至少不比對白不臣更熱烈。
宋培公的力捧,也只是葉公幕后操作的結果。與黃老本人的姿態,沒有太大關系。
葉知秋聳肩道:“我又沒得罪他。他能對我有什么看法?”
潛臺詞似乎有些明顯。
我行的正,坐得直,他黃老就算再有權有勢。也沒什么道理找我算賬吧?
還算硬氣。
唐歡笑了笑,遞給葉知秋一支煙道:“好好發展你的事業吧。你們家老頭子這次肯定沒少花心思。別辜負了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葉知秋點上香煙,沉默地看了唐歡一眼:“你呢?有什么計劃?”
唐歡當眾和黃老拍板。
而且以黃老的性子。這場批斗大會,勢必不會等待太久。
唐歡聳肩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葉知秋聞言,也不方便多說。余光瞥見宋培公似乎在等待什么。也是輕嘆一聲,離開了會場。
會議室內,很快就只剩下唐歡和宋培公二人了。
一對老冤家。
唐歡對宋培公,是有怨恨的。
雖然可以理解,但終究,他與宋姐的恩斷義絕,就是因為宋培公從中作梗。
要說沒點怨氣,太偽君子了。
宋培公氣定神閑的端起茶杯抿了兩口,目光悄然落在了唐歡的臉上:“你怎么想的?”
唐歡聳肩道:“他要打我的臉。”
略一停頓,唐歡反問道:“難道我要伸過去給他打。”
“你可以低頭認個慫,像姚東亭和白不臣那樣躲過去。”宋培公瞇眼說道。“為什么要伸手反打一巴掌?”
“可能我膨脹了吧。”唐歡抽了一口煙。“我受不了那委屈。”
“你的確很膨脹。”宋培公意味深長道。“上一次你惹了小少爺。差點前途不保。這一次,你還敢招惹黃老。”
頓了頓,宋培公抿唇道:“我為當年的決定感到欣慰。”
這一席話,充滿了嘲諷意味。
我若不阻止女兒和你相處。
那么今日你闖的禍端。宋如玉絕不可能坐視不理。
那豈非是將宋如玉的前程也搭進去了?
唐歡太狂了。
狂到沒有半點克制力。
這樣的性格,至少在宋培公看來,絕對走不遠。
不論是白不臣還是姚東亭,至少在大局上,沒唐歡這么放肆。甚至,真要論及政治背景。那兩家可比現在的唐歡更占優勢。
狂妄之極的小怪物!
宋培公在心中喃喃自語。
“你留下就是要跟我說這些話?”唐歡反問道。
似乎有些不耐煩。
“你希望我說什么?”宋培公反問道。
唐歡搖搖頭,淡漠道:“我沒想聽你說什么。”
“但我有些話,想告訴你。”
“什么話?”宋培公問道。
“當日我在宋家所遭遇的一切。他日,我必原數奉還。”唐歡斬釘截鐵道。“宋姐是我的。這一事實,永遠不可更改。不論你認可也好,不認可也罷。遲早有一天,我會證明這一切。”
宋培公譏諷道:“你先解決現在的難題再來吹噓。無知小兒。”
宋培公眉頭微蹙,面色不快地離開了會場。
將唐歡一人晾在了會議現場。
冷清、孤寂、蕭索。
但唐歡的內心,卻充滿斗志。
民族的罪人?
歷史的罪人?
黃正清,在你眼中,我唐歡竟然是如此不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