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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章 生了個好兒子

  這就是白不臣今晚的免死金牌。

  而唐歡會接受這樣的威脅嗎?

  盡管他望向白不臣的眼神,充滿了冷冽之色。

  但他終究還是接受了。

  龍香遠在海外,的確是攻克唐歡的薄弱環節。

  唐歡的安保組織,雖然已經在慢慢壯大。可要覆蓋到紐約,至少以目前的規模來說,還不太現實。

  所以白不臣選擇了龍香作為他的免死金牌。

  他為什么會如此卑劣,利用龍香的生死,來威脅唐歡呢?

  因為唐歡太強大了。

  在商界斗爭上,白不臣并不忌憚他。

  可在個人對抗,在生與死的較量中。

  白不臣沒有絲毫信心和唐歡對抗。

  找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這是白不臣睿智的頭腦慫恿他去做的事兒。

  甚至在他與唐歡徹底決裂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何在唐歡對自己動殺心時,保住自己一命。

  他不會如梁吉成這般天真,以為搬出家族就能恐嚇住唐歡。

  事實證明,唐歡并不吃這一套。

  只有真正拿捏住唐歡的軟肋,才能達到目的。

  這就是白不臣與梁吉成最大的差距。

  前者有自知之明。后者,完全不了解他的敵人。就貿然行動了。

  所以梁吉成危在旦夕,而白不臣,卻在唐歡亮出底牌時,依舊能如魚得水,來去自如。

  “這也是我離場的籌碼。”白不臣神色平靜地望向唐歡。“夠了嗎?”

  “夠了。”唐歡微微點頭。臉上卻浮現一抹微妙之色。“但這塊免死金牌,只夠你用一次。以后,請珍重。”

  “謝謝提醒。”白不臣神色從容道。“我野心太大,暫時還不想死。”

  “人總會死的。只是早晚罷了。”唐歡沉聲說道。

  “這倒是事實。”白不臣點點頭。說道。“時候不早了。你們這里的熱鬧,我也看夠了。先走一步。”

  說罷,白不臣徑直離開包廂。

  只留下奄奄一息的梁吉成,以及神色冷漠的唐歡。

  這場飯局,似乎從白不臣離開這一刻,就宣告結束了。

  他的出現,他的離開。左右著飯局的節奏,以及走向。

  最終,梁吉成被白不臣的人打碎了胸骨。他卻飄然離去,留下唐歡承擔后果。

  這場較量。

  唐歡碾壓了梁吉成。

  卻與白不臣打了個平手。

  他料到了一切,包括白不臣帶來的人。

  卻唯獨沒有猜到,白不臣的手,已經伸向了遠在紐約的龍香。

  一個對唐歡恩重如山的女人。

  “白慶陽啊白慶陽。你生個好兒子。”唐歡自言自語道。“你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說罷,唐歡踱步走向梁吉成。

  一個瘋狂地想要將他置于死地的男人。

  京城四少之一。

  此刻,他卻宛若一具尸體,就這么硬邦邦地趴在地上。

  他艱難地呼吸著。

  雙眼充滿血絲。

  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唐歡知道他將死。

  梁吉成,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狀況?

  當唐歡走近,并蹲在他身邊時。梁吉成艱難地抬起手,用力抓住了唐歡的手臂:“救我——”

  他的嗓音沙啞極了。

  破裂的肺葉,令他每說一個字,都仿佛體內有一團火焰在侵襲。在肆虐。

  這種滋味,梁吉成從未品嘗過。

  他知道,那是胸骨扎進肺葉的痛苦。

  是他無法承受的痛苦。

  他不想死。

  當死亡越來越近時,他求生的本能越來越強烈。

  原來死亡是如此的可怕。

  人死后,十年,百年,千年,這世上都不再有你任何痕跡。你將沒有思維,沒有想象,也無法為這個世界做任何事兒,發出任何聲音。

  死亡本身,就是絕頂可怕的現實。

  現在,梁吉成將死。

  可他不想死。

  他不想報仇了。

  報仇能和生存下去比嗎?

  他也不恨唐歡了。

  甚至,如果唐歡今晚可以救他的話。唐歡將成為他此生最大的恩人。

  唐歡會救他嗎?

  他沒有。

  他扒開了梁吉成那死死拽住他的手臂。皺眉道:“能不能像白不臣所說的那樣,有點骨氣?我敢保證,他將來走到你這一步,絕不會向我求饒。”

  梁吉成哪里還聽得進唐歡這種閑話?

  他也沒有任何心思去和白不臣比較。

  肺部的窒息感,令他隱隱感到了死神的降臨。

  他渾身遍體大汗。

  他的肌肉一寸寸痙攣著,顫抖著。

  他求生的意志力之強大,早已經超越了所有雜念。

  此刻對梁吉成來說,活著,比任何事兒都要重要。

  哪怕被梁家掃地出門,哪怕當一輩子普通人。

  他也心甘情愿。

  他只求——活下去。

  但唐歡并非圣人,也沒有仁慈得瞧見梁吉成那將死的可憐模樣兒心軟。

  對于死亡,唐歡比他接觸的絕大多數人,都要有經驗得多。

  每一個將死之人,都將或多或少得流露出令人不忍的情緒。

  唐歡第一次殺人,的確有過動搖。

  可次數多了。死人見多了。他也就麻木了。習以為常了。

  唐歡扒開了梁吉成的手臂,神色冷漠道:“死亡并不可怕。也沒你想象中那么痛苦。”

  唐歡點上一支煙,塞進了梁吉成的嘴巴。

  “好好享受最后的時光吧。”

  唐歡站起身來,轉身離開了包廂。

  他還很禮貌的為梁吉成關上了房門。

  畢竟是京城四少之一。

  就算死,也不應該太過狼狽。

  至少,不要讓外人看見他的狼狽模樣。

  夜已深沉。

  天空宛若潑墨,仿佛有一只妖獸俯瞰大地。

  唐歡平靜地離開會所,卻并沒有走遠。只是倚著車身,抽著煙,似乎在等待什么。

  是了。

  他在等待一個人。

  一個說了一句這條命是你的人。

  天下第二。

  唐歡今晚前來,是要梁吉成死。

  而天下第二來這里,除了幫唐歡一個小忙,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去做。

  要雷力死。

  唐歡和天下第二都知道,雷力就在這間會所里。

  今晚,正好都解決了。

  然后,開啟全新的人生。

  所以當姚東亭瞧見站在門口的男人正是雷公的親生兒子天下第二時。

  所以當天下第二向他說一句“不關你事,離開這里”時,姚東亭真的離開了。

  并在停車場,與唐歡相遇了。

  還是后半夜了,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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