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臣的這番話,對梁吉成而言是異常殘忍的。
也終結了他求生的可能。
可他這番話,卻又無比正確。
正如梁吉成在來到會所之前,他的確已經做好了必殺的準備。
唐歡亦然。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本就是今晚這場飯局的唯二結局。
梁吉成的心,漸漸浮躁起來。
對死亡的恐懼,對生的渴望。都令梁吉成難以自持。陷入混亂。
他努力控制著(情qíng)緒。
他不想在白不臣或者唐歡面前丟人。
可他端起酒杯的手,仍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在害怕。在恐慌。
在絕望著。
梁吉成已經表現得足夠好了。
至少他沒有跪地求饒,沒有向唐歡痛哭流涕地賠禮道歉。認錯磕頭。
他保持了京城四少的風度。
卻無法承受死亡帶來的壓力。
他的心態,漸漸分崩離析。
終于,他吐出一口濁氣。
拿起了桌上的魚腸刀。
見狀,唐歡的唇角,掠過一抹殘忍的冷笑。
這,就是他要的。
不論梁吉成是自殺,還是按照白不臣所言,刺向自己,都將是最好的結局。
因為那都能將后遺癥降到最低。
刺向唐歡,唐歡就屬于正當防衛了。頂多就算是防衛過當。
而自殺 就更沒有追究唐歡責任的道理了。
這就是唐歡想要的結果。
近乎完美的結果。
當然,這也是白不臣所希望見到的結果。
母親死了。
被梁吉成害死。
他憤怒嗎痛苦嗎 當然。
從他得知梁吉成就是幕后黑手,就是罪魁禍首時。白不臣壓抑住了那近乎狂暴的憤怒(情qíng)緒。
他恨不得將梁吉成扒皮抽筋。將他挫骨揚灰 可白不臣一一將其忍受下來。
他不是不想報復,也不是沒有報復的能力。
和唐歡一樣,他不愿承擔痛快報復過后的后遺癥。
殺死梁家第一順位繼承人,這將遭受梁家何等恐怖的報復 白不臣一心只想壯大白家,(欲yù)將白家帶到白慶陽不曾達到的高度。
為了這個目的,他連生父都能殺。連唐歡這個曾經的最好伙伴,都能背叛。
殺母之仇,他又如何不能忍受 至少,他并非將其埋藏起來。而是耐心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一個絕佳的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
梁吉成與唐歡,迎來了終極對抗。
生命的對抗。
這一戰,唐歡將輕松勝出。
將徹底終結京城四少之一的梁吉成生命。
梁吉成拿起了刀鋒。
他的臉色(陰陰)郁極了。也狼狽極了。
在座的二人,都能從梁吉成的眼神中看到恐懼。臉龐上瞧見絕望。
他不想死。
這世上也無人想死。
可每天,全球又有多少人死于各種原因 今晚,梁吉成將自作自受,死于他根深蒂固的怨恨。
魚腸刀,鋒利之極,吹毛斷發。
只要輕輕劃破咽喉,必將見血封喉。
梁吉成,終于要結束自己的一生了嗎 哪怕他再不想,可他已經走到這一步。
也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此時此刻,他若是不動手,唐歡也將親手斬殺他。
唐歡的實力,眾所周知。連那些老一輩強者,也紛紛栽在他手中。何況梁吉成一個近乎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
只要唐歡愿意,他能用一根手指,親手終結梁吉成的生命。
但唐歡卻更加希望,以他心中最理想的方案走下去。
如秦家姑姑((逼逼)逼)死陳正那樣,((逼逼)逼)死梁吉成 梁吉成握住了那把超過五公斤的魚腸刀。
表(情qíng)復雜極了。
也詭異極了。
拿刀捅進自己的心臟割破自己的喉嚨該有多么大的勇氣,才能握刀自裁 至少梁吉成一直欠缺這樣的勇氣。
他握住了刀,也并不是想要自殺。
當然,他同樣清楚。以唐歡的實力,就算十個自己握住刀,也絕不可能是唐歡的對手。
于是他作出一個看起來格外正確的選擇。
他握刀,刺向了坐在一旁的白不臣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刺向了同樣沒什么功底的白不臣就算我梁吉成今晚必死,也要拉上你白不臣墊背 你明知唐歡有所準備,你明知我今晚不可能成功。可你依舊選擇支持我,并陪我前來。
梁吉成知道了一切。
白不臣就是要利用唐歡,報他殺母之仇。
一切的一切,都是唐歡和白不臣看似無關緊要,實則頗有默契的安排。
由始至終,梁吉成都像是一個傻子,任人擺布。一步步走進這個他親手布置的殺局。
而最終將死之人,也是他 刀鋒耀眼。
魚腸刀狠狠地扎向了白不臣。
某一瞬間,唐歡是可以阻止的。
但他沒有。
從白不臣背叛他的那一刻。
唐歡與他就再無任何瓜葛。
他的死活,更無唐歡無關。
如果此刻梁吉成真能殺死白不臣,或許對唐歡來說,反而是一件意外之喜。
因為他知道,不久的將來,自己也遲早要與白不臣正面對抗。
但很遺憾的是,白不臣并沒能讓在座的二人如愿以償。
白不臣抓住了那把魚腸刀。
以他最大的力量和勇氣,用手掌抓住那鋒利之極的刀鋒。
掌心被劃破。
白不臣卻以無上的毅力,從梁吉成手中奪走了魚腸刀。
該死的 這般場景,讓梁吉成惱羞成怒。
白不臣竟空手接刃,奪走了自己的刀 這對梁吉成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
“很多東西都可以用來殺人。”
唐歡隨手拿起雪白的餐盤,他劈手斬下,那餐盤一分為二。一半在他手中。另一半,卻極為巧妙地落在了梁吉成的面前。
殘破的餐盤,同樣鋒利。
只要使用得當,同樣可以割破敵人的咽喉。令其當場斃命。
“梁少。既然殺意已決。何不執行到底呢”唐歡點上一支煙,瞇眼說道。
包廂內,一時間陷入詭異而壓抑的氣氛。
一股濃密的殺機,席卷全場。
本該置(身shēn)事外的白不臣,似乎也陷入了旋渦。
梁吉成二話不說,拿起了殘破的餐盤,咬牙朝白不臣撲去。
目標,直指白不臣的咽喉剎那間,這兩位京城大少劍拔弩張,誓要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