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姑目光陰寒地瞪視老狼。
在她心中，老狼就像一個沒有自我思想的蠢貨。眼里除了忠誠，從來不做任何的自我思考。
這樣的人，能有什么成就？
在大老板時代，她就一直看不起老狼。也不屑于老狼為伍。
而事實上，這些年來。她憑借自己的手腕，以及背靠秦家的威望。的確在四九城打下了不俗的名聲。而老狼，依舊只是秦家一名普通的司機。
盡管身為秦家的司機，本就是一件令人艷羨的工作。
可作為一名為秦家效勞數十年的長輩。他真的只值這點價值嗎？
老狼的實力，佟姑是了解的。
他的愚忠，也決定了他這一生注定沒有風光的一天。
可笑的一條狗。
“你真是愚蠢至極。”佟姑在短暫的冷靜之后，放棄了找秦家姑姑對峙。
相處這么多年，秦家姑姑是何為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旦她做出什么決定。是不可能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去改變的。
相反，她若是惹怒了秦家姑姑。
下場可能會無比的慘烈。
“走吧。”老狼淡淡搖頭。“大小姐已經給你周全了。”
“我給秦家當了一輩子奴才。現在把我掃地出門，算是什么狗屁周全？”佟姑冷笑一聲。“老狼。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你自重吧！”
說罷，佟姑拂袖而去。
臨走前，那陰冷的眼神還不忘掃視唐歡。
仿佛她走到這一步，唐歡也是罪人。
歡哥哭笑不得。有些無辜。
我可沒得罪你啊。你這怨婦眼神朝我使勁，不厚道吧？
搖搖頭。唐歡雖然不太明白他們主仆之間的相處方式。但還是走上樓去了。
他今天就要離開燕京。必須得跟秦家姑姑道個別。
這是規矩。
秦家姑姑蠻橫立下的規矩。
違反了。會遭報應。
道別地點是老地方。秦無雙那樸實卻透著底蘊的書房。
秦家姑姑這回沒看書，只是一反常態地抿著茶水。茶幾上，還響著沸水的呼呼聲。
“自己倒。”
秦家姑姑沒伺候人的習慣。唐歡也不行。
唐歡自給自足的倒了一杯香茶。然后很隨意地坐在沙發上。還很愜意地翹起二郎腿。慢悠悠品著。
沙發旁就是巨大的落地窗。早晨的陽光很溫暖，漫過窗簾，揮灑在書房內的地板上、書柜上、沙發上。很是溫馨。
唐歡一杯茶下肚，見秦家姑姑仍然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由得主動問道：“你知道是誰嗎？”
秦家姑姑聞言，卻是放下了茶杯：“連你都不知道。為什么我會知道？”
背后神秘力量幫的是唐歡。可不是她秦素。
“你不是情報專家嘛。”唐歡笑了笑。心中疑慮更深了。
連秦家姑姑都摸不準背后是誰在出手？
“我是情報專家沒錯。”秦家姑姑瞇眼說道。“但我不是上帝。”
她當然不是上帝。
她更像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莫名其妙的，就將跟隨她多年的佟姑姑給趕走。
唐歡好奇問道：“為什么趕她走？人家跟你打江山那么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啊。”
“你同情她？”秦家姑姑瞇眼說道。
唐歡沉默起來。
同情？
歡哥又不是圣母婊。他至于同情一個百般看他不順眼的中年婦女嗎？
“該不會是為了我吧？”歡哥很自戀地問道。
“自作多情。”秦家姑姑重新端起茶杯，吹了吹茶面的茶葉。淡然說道。
唐歡訕笑一聲：“你估摸一下，獵龍者那邊的事兒能平安度過嗎？”
“不知道。”秦家姑姑很堅決地回答。
唐歡翻了個白眼，悶頭喝茶。
“我只知道。我的男人。”秦家姑姑忽然話鋒一轉，擲地有聲道。“不管她是明珠那邊的黑寡婦，還是宋家的宋如玉。都不敢明著搶。暗地里也不行。”
說罷，秦家姑姑直勾勾地盯著唐歡：“你就不行。”
唐歡愣了愣。漸漸明白了秦家姑姑這段時間向他灌輸的理念。
假如唐歡擁有秦家姑姑這么強大的實力。小少爺敢搶唐小婉嗎？
這就是他和秦家姑姑的差距。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就點明了唐歡現在的處境。
非常窘迫的處境。
連一個女人，都保不住的處境。
“你說的對。”唐歡并沒感到羞恥，或者氣餒。
相反，他沉聲說道：“這次回白城。我可能有段日子不會再過來了。”
“下次再來。我請你喝大酒。”秦家姑姑也破戒了。
抹掉了唐歡每月至少來一次秦家的規矩。
“我請你吧。”唐歡笑了笑。“蹭你那么多好酒。該還你了。”
“也好。”秦家姑姑點點頭。“你的人生從這一刻才開始。”
“那我前三十年活狗身上了？”唐歡撓頭苦笑。
秦家姑姑挑眉道：“有幾年活的還像個人樣。但也就那幾年而已。”
唐歡啞口無言。
他知道秦家姑姑說的那幾年是什么日子。正是獵龍者騰飛的時光。
之后，他的確渾渾噩噩，沒有人生方向。
但從今天起，唐歡的確找準了人生定位。
也是時候奮勇直前了！
唐歡留在秦家吃了個便飯，便被老狼送往機場。
一路上，老狼很沉默。
唐歡也沒打擾他開車。
反倒是手機嘟嘟響起。
第一個電話是青龍打來的。
她史無前例的口吻興奮。
但得知唐歡即將離京，她又表達出了憤怒。并夾雜著國罵。
“事情解決就好。”唐歡笑道。“你還敢罵我？信不信我分分鐘讓你失去獵龍者指揮官的地位？”
“滾吧。”
第二通電話，則是老莊打來的。
電話那邊沉默了良久，才聽老莊聲線沙啞道：“唐歡，謝謝。”
“滾吧。”唐歡撇嘴道。“跟我說謝謝，你真沒勁。”
老莊微微一笑，徑直掛斷了電話。
結束了談話。
唐歡吐出一口濁氣：“什么時候我能靠自己解決這些看起來不可能解決的麻煩呢？”
一直沉默著的老狼開口說道：“會有這一天的。”
唐歡愣了愣，釋然一笑：“借你吉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