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會有上流社會的家教。
但那也僅限于對待上流人士。
上流人士對待下九流,可就沒那么包容了。
尤其還是有仇的下九流,比如歡哥——
梁吉成要是還能維持他的風度翩翩,那就不是有涵養,而是智障。
梁吉成對唐歡的恨意,難以用言語形容。
好幾次,梁吉成因為唐歡的存在,而大失顏面。
同樣,也是因為唐歡的存在,他本以為唾手可得的宋如玉。就此與他失之交臂。
這輩子也沒機會迎娶這位政壇新星了。
是的。
宋如玉在白城官場的表現,早就贏得了四九城官場的高度關注。
她本就擁有無敵的家世背景。再加上這次前往白城,可謂是特派欽差。如此順利且圓滿地完成任務。將來豈會不被重用?
再加上宋秘書背后的兩大政治豪門支撐。宋如玉的前途,可謂一片光明。
正部級?
副國級?
可期。
如此一個前途無量的極品美女,雖然年齡是大了些。可這并不妨礙梁吉成對宋秘書的渴望。以及整個梁家對這門親事的重視。
可到頭來,一切都成了泡沫。
梁吉成徹底與宋秘書走上了兩條平行線。再無交集。
而白城圈子,也因為此事,揶揄嘲笑了梁吉成許久。盡管沒人敢當面調侃。可背地里戳脊梁骨,豈非更加令人絕望?
面對梁吉成那陰陽怪氣的調侃。唐歡迎風點上一支煙,神情從容道:“吃你家大米了?管那么寬?”
歡哥這樣的回答,僅僅是不想跟梁吉成扯皮。想盡快進去罷了。
可聽在梁吉成的耳中,明顯有認慫的嫌疑。
他淡然一笑,氣勢愈發凌厲:“都知道你給白不臣當狗。而且干了不少齷齪的勾當。這次來,怕不是盼著白不臣給你甜頭?”
略一停頓,梁吉成又道:“可惜。你的美夢可能要落空了。白不臣的母親,可是對你恨之入骨啊。畢竟,你可是讓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我在想,她今晚會不會把你碎尸萬段。”
“放心。以你我的交情,我肯定會幫你收尸。”梁吉成說到最后,話語近乎從齒縫中蹦出來。
可見他對唐歡的強烈恨意。
唐歡聽完梁吉成的喋喋不休,微微擺手道:“屁放完了嗎?”
梁吉成微微一愣。
見唐歡還在逞強耍橫。卻是不依不饒道:“我知道,你遲早要來到燕京。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我也會讓你知道。”梁吉成一字一頓道。“這座城市,現在不屬于你。將來,也不會有你的安身之地。”
唐歡一把推開梁吉成,很粗暴,很干脆利落:“別像個娘們似的擋道。你有那狗膽,就動我。沒有,就滾一邊去。”
唐歡大步流星進了主建筑。滿身晦氣。
不過透過梁吉成,他也看明白了。
今晚這場生日宴,可是真正意義上的豪門盛宴啊。
連梁吉成也親赴現場,可以想象,其他幾位公子哥,也不會缺席吧?
包括葉知秋。
果不其然。當唐歡進入宴會廳時,一眼就瞧見了頗有半個主人嫌疑的葉知秋。
他西裝筆挺,意氣風發。
手中端著一杯香檳,正與一群男女高談闊論,瀟灑極了。
而某些名媛,也是向他流露出了愛慕之情。眼中冒著小星星。
葉知秋的身上,的確有著公子哥的倜儻與瀟灑。這一點,是梁吉成這些首都公子哥不可比擬的。
四九城這邊的公子哥,因為環境家教使然。他們一個比一個沉穩,一個比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
反觀葉知秋,身上卻多了些更吸引女性的浪子氣質。
在唐歡望向葉知秋的同時。
他也用余光瞧見了唐歡。
但他并沒有中途離席,而是繼續與身邊這些將來或許就有利用價值的公子哥名門千金交談。
唐歡?
唐家后人?
唐歡的確是個極特殊的存在。其本身的手段和能力,也絕對不容小覷。
可這一切,都僅僅只是他的潛力而已。
華夏每年有多少天縱奇才橫空出世?可最終能爬上來的,又有幾個?
大多都石沉大海了。少數幾個能小有作為的,也都磨平了棱角。變得世故,變得毫無特色。
葉公提醒過他。
唐歡成為敵人的可能性,遠大于朋友。
葉知秋也不是真的如他表現的那么仗義。
他有野心,也有抱負。
也許唐歡的確是個很值得深交的朋友。
可就像上次明珠最后那頓宵夜,葉知秋的最終總結。
我很樂意跟你做朋友。但可能沒有這樣的機會。
那番話,徹底隔斷了他們之前的所有交情。
或許,比起當陌生人,更讓人難堪。
唐歡猶記得葉知秋當初的表態。
所以只是在他的身上一掃而過。然后隨意地端了一杯紅酒。步調悠閑地逛著。然后在一處比較偏僻的陽臺駐足。
窗外有微風,拂面而來。
唐歡的心,也漸漸止住。
在別墅之外,他就碰到了老對頭梁吉成。
而在宴會廳,他不僅瞧見了葉知秋。還看到了風流倜儻的魏子玉。也許除了姚東亭那個怪咖,所有名門大少,都會前來祝賀這位新晉王者吧?
畢竟,白不臣的確領跑了所有人。
哪怕是被譽為京城第一少的姚東亭,目前也沒能獨當一面,執掌雷電。
這就是白不臣的獨家優勢。
在陽臺外吹了約摸三分鐘的冷風。唐歡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愕然回頭。正是便宜表妹唐小婉。
她盛裝出席,看起來仿佛一個美麗的精靈。時尚、精致,還格外的大氣。
“表哥。你還真敢來啊?”唐小婉手中端著一杯紅酒,將她本就明媚的面龐映襯得愈發嬌艷。
“為什么不敢來?”唐歡反問。
有些孤獨的心得到了寬慰。
在今晚的豪門夜宴,好歹還是有人肯跟自己勾搭的。
別墅外梁吉成的冷眼嘲諷,并沒讓唐歡感到不適。
反倒是進入這宴會廳之后,唐歡明顯感到了一絲焦慮。
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那種無所適從。那種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局促感。讓唐歡很不舒服。
盡管他能壓住這些負面情緒。
但實際情況卻是,現在的唐歡,的確沒什么資格出現在這樣的場所。也不會有人過多的去關注他。
無言的排擠與無視,才是最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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