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表妹唐小婉能知曉唐歡的近況，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這畢竟是個有背景有能量的女人。哪怕是白城官場的事兒，想必也是了如指掌。
讓他震驚的是，唐小婉為什么會在事發之后，專程打來電話詢問。
而且口氣不善。
似乎很擔心唐歡。
點上一支煙，唐歡點頭道：“你怎么還八卦起這事兒來了？”
“我不是八卦，是給你提個醒。”唐小婉意味深長道。“別輕視這位張書記。他對你的怨念，遠比你想象中還要大。”
唐歡挑眉道：“怎么說？”
唐小婉抿唇道：“你可能對這位張書記不太了解。但在官場，哪怕是在燕京這邊，他也是有些知名度的。”
“哪來的知名度？”唐歡好奇問道。
“家世還行。主要是他的工作能力很不錯。可惜，這些年一直沒有升遷機會。直到近五年，才慢慢有所起色。”唐小婉意味深長地說道。
“為什么呢？”唐歡問完，就知道白問了。
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唐國柱那老東西。
要是當年張書記僅僅是因為不受唐國柱待見。頂多也就是自尊心受到傷害。不會一直記仇到今天。
想必里面還有張書記沒有提到的私人恩怨吧？
比如說——唐國柱那老東西害了人家張書記，讓他這些年一直沒機會升遷？
這可是血海深仇，舉國之力都得報復回去啊。
唐小婉沒正面回答。反而說道：“其實要說唐叔害他多慘，也談不上。要沒當年的事兒，張書記現在也就是個正部級。嗯，聽起來其實沒多大差別對吧？”
唐歡抽了抽嘴角。隔著電話翻白眼：“你當我是政治白癡嗎？”
他聽出唐小婉的揶揄了。
沒多慘？
談不上？
差別不大？
張書記又不是三四十歲的壯年。
而政壇所謂的少壯派。什么年齡？
平均五十歲起跳。這才是政壇的少壯派。可不是普通人所謂的三四十歲。
而到了張書記這年紀，如果能升到正部級。那就還有往上爬的機會。就像韓部長或者宋培公。年紀都要比張書記大。卻邁過了正部級那一道坎。只要在合適的年齡邁過這道坎，才有希望繼續爬。
而像張書記。
他雖然年齡要比宋培公他們略小。可他剛升副部。
這也就意味著。他這輩子最高的官職，可能也就是正部了。甚至到退休，勉強享受個正部級待遇。還達不到實至名歸的正部。
夠不到一定的級別，退休年齡就會降低。只有到了中央，到了國家領導人級別。才能工作到六七十歲。這就是差距。
可以說，張書記跟唐國柱的恩怨。就是唐國柱扼殺了他進軍中央的機會。
這對明明有機會卻生生被扼殺的恩怨，得有多大？
做個賊簡單的比方。歡哥明明有機會成為萬億富豪。卻因為一個仇家，只達到了千億成就。
唐歡得多怨恨仇家？
這差距看起來就是十倍。所蘊含的東西，何止百倍？
唐歡懂了。
唐小婉親自打這通電話。就是要給唐歡預警。讓他知道張書記究竟有多恨唐國柱。然后轉嫁到自己身上的怨恨，又有多大。
掛斷電話，歡哥又心事重重起來。
看來，他跟鄧市長又得捆綁在一起了。
對手的對手，就是朋友嘛。
以后真要被張書記欺負了。他還得找鄧市長出頭。雖然，鄧市長很有可能只會量力而行，甚至不出面。
這鬼地方真是混不下去了。
仇家一個接一個，走了又來。真要把歡哥折騰死啊？
不過跟一年前相比。現在唐歡的心態和心理素質好了一大截。不說巋然不動。起碼不會被這些事兒糾纏得寢食難安。
這大概也是眼界格局的提高所帶來的強大承受能力。
晚七點半。
唐歡透過門縫瞄了一眼體育場，五彩斑斕，橫幅滿天飛。人山人海到不敢出去。怕被踩死。
而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吶喊，更是點燃了歡哥心中的小宇宙。
這就是明星？這就是人氣爆棚的大明星開演唱會的畫面？
難怪無數人做夢都想當明星。
這種被崇拜，被信仰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
唐歡光是稍微代入一下，就渾身滾熱。難以自拔。
演唱會開場司儀是盛天一個頗有知名度的藝人。但他只負責主持，包括中途的熱場。卻不會登臺表演什么節目。
這也是韓青禾演唱會的慣例。
除非她主動邀約嘉賓。否則不管是經紀公司還是廣告商等等，都不能安排嘉賓進來刷存在感。
而至今，韓青禾大大小小開了十多場萬人演唱會。從沒請過表演嘉賓。唐歡是第一個。也注定，會成為最后一個。
這是什么待遇？
圈內圈外人心知肚明。唯有唐歡，難得糊涂。
七點五十。
熟悉悅耳的音樂響起。
舞臺燈光驟然一亮。
伴隨司儀一聲吶喊，韓青禾從升降臺上出現。身著雪白長裙，舞臺上點綴著星辰般的曼妙燈光。宛若仙女下凡，美極了。
歌聲響起。
場內的歡呼吶喊仿佛要把這體育館給掀翻。不開玩笑地說，因為觀眾太多。不僅有關部門增加了警力維持現場秩序。就連醫院方面，也安排了不下十輛救護車隨時待命。
韓青禾不同于普通明星。她的人氣太旺，粉絲太瘋狂。真有人興奮過度休克或暈厥，總得做好緊急措施吧？
一首歌完畢。
韓青禾照規矩進行了開場白。
“很幸運，大家能喜歡我的歌。多說無益。我用心唱，大家認真聽。好不好？”
這就是特立獨行的大明星。
縱然是演唱會上，對待花錢聽她唱歌的粉絲。也不會刻意討好。更沒有主動去熱場子。
而更可怕的是。她只是說了這么一段話。臺下觀眾依舊瘋狂尖叫，嘶吼，簡直頭皮發麻。
“真他媽想當明星。”唐歡回頭瞄了一眼紅豆妹妹。“最好是她這樣的明星。”
紅豆妹妹聞言，微笑搖頭：“韓小姐只有一個。曾經沒有，將來也不會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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