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哥很努力地解釋。
卻換來一句秦家姑姑的:你隨意。
很尷尬。很無力。
秦家姑姑不喜交談。除非她要給唐歡上政治課。
其他時候,她基本保持著沉默。
跟大明星不同的是,大明星的寡言,只會讓人無聊,不知所以。
可秦家姑姑的沉默,卻透著一股冷意。一股強大的氣場碾壓。哪怕是坐在一旁,都會感到巨大的壓迫感。
令人不適。
約摸十分鐘后。唐歡起身告辭。
反正往后每個月都得來小住幾天,匆忙而來,匆忙離開,也不算什么。只怕淘淘又會埋怨自己不告而別了。
沒事,等錄制完節目。歡哥就帶著淘淘去很不成熟的游樂場玩。順便也找回歡哥自己的童真。
唐歡一走,佟姑就從廚房走了出來。
她表情有些凝重,緩步來到秦家姑姑身邊,抿唇道:“小姐,他不應該如此。”
“嗯?”秦家姑姑微微挑眉。
佟姑很大膽,徑直表態:“他看起來不是在勸您。可實際上,他已經顯露自己的心跡了。他就是希望您放棄復仇。”
“所以?”秦家姑姑掃了佟姑一眼。神色如常。
“他非但不該勸您。反而應該和您同心協力,一起完成復仇。”佟姑一字一頓道。“畢竟,從身份上來說,他是您的未婚夫。他就應該站在您這邊,并且無條件支持您。”
佟姑似乎真的不太看得上唐歡。
從第一次見面,她對唐歡的印象就非常不好。這一次,她更加討厭唐歡的所作所為。
作為未婚夫,他非但不支持秦家姑姑的復仇大計。反而還要橫加阻攔。這算什么?
在佟姑看來,這是很沒擔當的表現。讓人看扁。
“說完了?”秦家姑姑提起酒壺抿了一口,眼神冰冷道。
佟姑猛然感受到從秦家姑姑身上爆發出來的冷意。
她身軀微微一顫,下意識地往后倒退兩步。
大小姐的武力值達到何種境界。是她和老狼都難以預估的。
或許只有真正與她交過手的鳳凰,才能給予公允的評價。
可是——以鳳凰如此心高氣傲的天王強者,自詡天下第一的逆鱗掌門人。她給出的評價,真的會公允嗎?
但不管如何,佟姑從全方位忌憚秦家姑姑,敬畏秦家姑姑,并對其毫無保留地效忠。
畢竟,她跟老狼,曾是秦無雙一手提拔起來的。算是秦家的家臣了。
“說完了。”佟姑知道,秦家姑姑不太喜歡別人在她面前,對唐歡指手畫腳。上一次她冒昧地說了,秦家姑姑很不高興。
這一次,她依舊硬著頭皮說了。
這同樣是秦無雙留她在秦家姑姑身邊的目的之一。
仗義執言。
“你說什么,不重要。”秦家姑姑緩緩起身,雙目仿佛利刃,無比凌厲。“但不要給他臉色看,也不要讓他覺得你很討厭他。”
“打狗還要看主人。何況他是我的未婚夫?”秦家姑姑目光鋒利,直直地掃視秦家姑姑。“記住了嗎?”
佟姑忙垂下頭,不敢與之直視:“明白。”
“滾。”
唐歡百無聊賴地離開秦家。
本想在路邊攔一輛計程車回酒店。
時間還早,他琢磨著是回酒店看電視呢,還是睡個回籠覺。
接連吃了三頓,歡哥飽困飽困的。
可在路邊等了一會,計程車沒等到。一輛豪華轎車緩緩停在了他的面前。
是一臺價值接近三百萬的瑪莎拉蒂,賊奢侈。歡哥忍不住多瞄了一眼。線條流暢,貴氣逼人。歡哥構思著等新電影票房大賣。找大老板索要一臺去。
車窗緩緩落下。一張熟悉卻意外的面龐映入眼簾。
竟然是凌晨才見過的雷公。
這么巧?
顯然不是巧合。
而是雷公特意在這兒等唐歡。
“聊兩句?”雷公邀請唐歡上車。
唐歡也沒拒絕,很從容地坐上了豪華轎車。
點上香煙,唐歡左右打量了一下車內裝飾。豪車就是豪車,光這內飾,就不是歡哥那臺廉價奔馳所能比擬…
“車真漂亮。”唐歡顧左右而言他。等待雷公的下文。
“唐老板要是喜歡,我送你一臺。”雷公很豪邁地說道。
“無功不受祿。”唐歡搖頭說道。
“唐老板跑這一趟,也算是幫我忙了。”雷公意味深長地說道。
“雷公怎么肯定我是來幫你傳話的?”唐歡反問道。
“因為我足夠了解你。”雷公緩緩說道。
“是嗎?”唐歡微微瞇起眸子。唇角掛著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
通常來說,當一個人流露出這樣的笑容。就算你是個傻子,也會讓人一激靈。有點高深莫測的意思。
這是歡哥從大人物身上學到的小技巧。賊實用。
“是。”雷公很肯定地點頭。“但唐老板卻未必了解我。又或者說——了解的不夠透徹。”
唐歡聞言,不禁饒有興致地問道:“怎么說?”
雷公并不隱瞞什么,從容不迫地說道:“韓部長出面,唐老板肯定會擔心秦家姑姑的處境。所以跑這一趟,并不僅僅是要為我傳話,而是想將這個信息傳給秦家姑姑,是不是?”
雷公說的沒錯。
唐歡此番前來,真正目的的確不是為了給雷公傳話。而是讓秦家姑姑知道,她目前的處境并不友好。
唐歡聳肩道:“就當你說的對。”
雷公點上一支煙,手指輕輕捻了捻煙頭,抿唇道:“但唐老板忽略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唐歡挑眉道:“什么?”
“你該擔心的,也許并不是官方會在這件事上,作出怎樣的反應。”雷公意味深長道。
“那是什么?”唐歡反問道。
“我。”雷公一字一頓道。“秦家姑姑殺了龍祖,砍了大長老的腦袋。逼死了賈道仁。最近,她又殺了陳正。”
略一停頓,雷公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無匹地狂意:“可那又如何?我不是他們,也沒那么容易死。”
“唐老板,你或許更應該擔心,當秦家姑姑決意要殺我之時,也許死的不是我,而是她。”雷公目中精芒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