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怡為何會突然將唐歡推出來?
當炮灰?
成心利用他?
好讓自己規避所有風險,站在幕后坐享其成?
董心怡的確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女生。可她也沒進化成如此腹黑的女強人。
她之所以帶唐歡進京。甚至安排他單獨約見劉先生。倒不是她的個人決定,而是她極為尊重敬畏的秦老師拍板的。
董心怡再欣賞唐歡,也畢竟只是在幾次小事兒上見識到了唐歡的能力。
一個才思敏捷,有想法,也有膽魄的年輕人。身上有些父親的氣質。可畢竟只是一個年僅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
哪怕自己身居高位,也依舊不敢輕易和白慶陽拍板。他唐歡有什么資格?拿著自己的尚方寶劍?
可自己賜予的尚方寶劍,在白慶陽面前,應該也沒什么殺傷力吧?
如果這件事僅僅是董心怡一個人做主,他是不可能讓唐歡來獨自面對的。那太坑人了。也會遭到姐姐的不滿。
可秦老師卻告訴了她。唐歡,不是池中物。你今天給了他歷練的機會。將來,他會給你想象不到的回報。
“而且。就算是你親自來處理這件事,也未必比他處理的更好。”秦老師意意味深長地說道。
自打唐歡離開酒店之后,董心怡便一直在酒店等候消息。她心中十分不安。一方面是擔心唐歡,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盡快與白家終止合作。
對她來說,白家就像一個吸血鬼,每年都在壓榨著董家的資產。這個合作不終止,董心怡就始終被束縛著,甚至被于家掣肘。
這不是董心怡所盼望的局面。所以哪怕是要和白家決裂,她也在所不惜。
兩個鐘頭之后,唐歡終于回來了。
可唐歡帶回來的結果,董心怡非但不滿意,還有些不安。
“你真的和對方這么說的?”董心怡不可思議地望向唐歡。“不給錢,就上他們家里搬東西?”
“嗯。”唐歡重重點頭。“談判嘛,當然要放狠話。”
“也就是說,你只是嚇唬他們?”董心怡放松了一些。
談判的確可以虛張聲勢,但有話說得,有些事兒,卻是做不得的。
“當然不是嚇唬。”唐歡撇嘴道。“欠債不還,簡直是目無王法!白慶陽不肯還錢,我絕對會開一輛貨車去他們家里搬東西!什么值錢搬什么!讓他們顏面盡失!”
董心怡哭笑不得,好后悔聽秦老師的安排,讓唐歡這種闖禍精去談判。
真要去搬東西,那她和白慶陽豈止是決裂?簡直就是結下了深仇大恨!
這里,就得責怪一下大老板董清卿了。
唐歡什么為人,她作為大老板能不知道?
她該言簡意賅地描述一下,唐歡就是個惡霸,就是個喪心病狂地破壞之王!為達目的,何止不擇手段?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對此,董清卿深有感悟。也為此提心吊膽了好長一段時間!
董心怡喝了半杯白開水,表情卻說不出的古怪:“那你知不知道,白慶陽在華夏商界究竟有多么崇高的地位?”
“越崇高越好。”唐歡咧嘴一笑,故作神秘道。“像他們這種上流社會的人物,是極愛面子的。我就是個光棍,也沒什么形象所言。到時候我開貨車過去,誰會在意我?只會嘲笑他白慶陽欠債不還,惹出笑話來了吧?”
聽起來好像還真是那么回事兒?
只是這所謂的道理,也只是理論存在。
古往今來,有幾個光腳的,真敢去得罪錦衣玉食的大佬?又有幾個,能有好下場?
唐歡這么做,就算讓白慶陽有所忌憚,甚至臉面無光。可后果呢?他會遭受白慶陽何等報復?
就連董心怡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三天后的夜里,唐歡開著十個輪胎的巨大貨車,前去白家討債。白慶陽面如死灰,所有大佬在家里聽現場直播,看笑話白慶陽如何自處?唐歡,又如何自處?
作為將唐歡帶來京城的董心怡,又如何自處?
秦老師啊秦老師,你萬萬沒想到,唐歡會這么喪心病狂吧?你更加沒想到,他會完全不按邏輯出牌吧?
二人在極為詭異的氣氛之下吃過午餐,董心怡頭疼欲裂地去午休了。而歡哥,卻精神抖擻地看了一下午的電視。
董心怡沒過分勸說。
反正還有兩天半時間,說多了,她怕唐歡不高興。
畢竟,此事本就是她懇求唐歡來辦的。如今辦到一半,她又打退堂鼓。豈非讓人寒心。
可不說 唐歡的一言一行,可都是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她。
闖大禍了,也注定由來承擔。
唐歡根本承擔不起!
很頭疼啊。很糾結啊!
就連在夢中,董心怡都在合計,若是父親面對此事,又會如何抉擇?
忽然之間,她很想念父親。比往常更加的思念 三天時間眨眼便過。
董心怡被折磨得都清瘦了些許。
而白家,也由始至終沒有任何談判的消息。
也就是說白家似乎放棄與董家談判了。就兩個億,愛要不要。
“三天期限已經到了。”唐歡吃過晚餐,沖董心怡咧嘴一笑。“董小姐,我要去干活了。”
董心怡張了張嘴,眼中滿是擔憂之色:“那你路上小心。”
終于,她還是沒有阻止唐歡。
男人嘛。言必行,行必果。
唐歡已經開了這個口,若是三天之后沒有任何動靜。豈非被白家笑話?往后她再要追債,難度也會無形之中增加。
也許唐歡今晚會制造出轟動四九城的熱鬧。甚至給她董心怡帶來想象不到的麻煩。
可是,她只能認了。
就算心里再不情愿,她也沒有其他選擇。
而更要命的是,這兩天她始終聯系不到秦老師。想聽聽她的建議,都找不著人。
唐歡點頭,拎著外套,叼著香煙便出門了。
酒店門口,一輛與五星級酒店氣質絲毫不相符的大貨車正等著歡哥呢。
今晚,注定無眠 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