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
唐歡聽得出陳先生不過是在激將自己。但偏偏,這一套還真的很好使。在平時,他如何丟人現眼都無所謂。可在此時此刻,在提及狂龍二字時,他就不能當縮頭烏龜。
不為自己,不為原單位。只為那群尸骨未寒的戰友。
狂龍之名,絕非他一個人打出來的。而是他的隊友,和他一起拼殺出來的。有些臉可以丟,有些人,決不能丟。
“陳先生,你成功說服了我。”唐歡抽了一口煙,抿唇問道。“你的計劃是什么?”
“記者招待會如期舉行。我們和巴黎官方,會安排最強有力的警衛系統。只要那群人敢來,就讓他們有去無回。”陳先生緩緩說道。
“拿了不少好處吧?”唐歡反問道。
陳先生聞言,卻是臉色一正道:“唐先生,我在這兒必須嚴正聲明一點。”
“請講。”唐歡微微伸手。
“國家之間的利益之爭,一直都是存在的。現在如此,將來依舊。可在正義與邪惡,在普通市民的人身安全面前,所有國家都會義無反顧地堅守底線。并團結起來對抗。”陳先生義正言辭地說道。
“是嗎?”唐歡微微瞇起眸子。眼中卻有一道寒光閃現。
他并沒有被陳先生說服。相反,他體內冒出一股無名怒火。
“當年,我們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創造了多少屬于華夏軍部的奇跡?想必就算是陳先生,也應該聽說過一些。”唐歡眼神鋒利道。“可當我們無數次發出救援信號之時。卻沒人肯拉我們一把。一百多名戰士,全都慘死在了回國的途中。”
“普通市民的生命值得保護。我們這群保家衛國的戰士。反倒可以扔之棄之?”唐歡沉聲質問道。
陳先生聞言,卻是微微一愣。隨即苦澀地說道:“那件事兒,我了解不多。但我想,國家也是有所顧慮的。否則的話,不可能不將你們這群有功之臣接過來。”
“所謂的顧慮,也就是利益吧?”唐歡冷漠道。“陳先生剛才冠冕堂皇的一番話,似乎正好與我經歷的相反。所以,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充當正義之士了。我當過,也見過不少。但通通沒有好下場。我也不信這一套。”
某些經歷畢竟會改變一個人的三觀。唐歡從一個熱血報國的青年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完全是經歷所致。與人性無關。
幸好的是,他已經慢慢放下了這一切。若始終積怨在心,只怕會釀成更多的苦果。
那是所有人都不愿發生的。
陳先生也不敢再討論此事。要知道,那可是國家高度機密。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一些時日。可難保隔墻有耳,被竊聽了這機密情報。
唐歡在發泄了幾句之后,漸漸回歸正軌:“這件事,巴黎官方已經有所準備了?”
“是的。現如今全城戒備。就差引君入甕了。”陳先生抿唇說道。
這所謂的君,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一群嗜血的殘暴之徒。
其實按照唐歡的理解,應該形容為關門放狗 “你們能確定歹徒會在新聞發布會上做手腳?”唐歡再次問道。
“唐先生是過來人。”陳先生無奈道。“這種事兒,誰也不敢保證。我們只是預估,極有可能會在新聞發布會上做手腳。畢竟,韓小姐與博登爾都是著名人士。而且此事鬧的很大,受到了極大的關注。”
唐歡沉默了片刻,又道:“但你們這樣安排,韓小姐的安全如何保障?畢竟,刀劍無眼。而韓小姐只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女明星。”
“首先,我們有周全的警衛系統。不論對方施展怎樣的攻勢,官方都會全力制止。其次”陳先生一本正經道。“有唐先生在,我相信韓小姐的安全指數還是很高的。畢竟,您在這方面,可是專家中的專家。有您充當內應,我們的行動也能更好的指揮。”
“我可以當內應。”唐歡微微點頭,還沒等陳先生高興。他又反問道。“報酬多少?”
“報酬?”陳先生或許還將唐歡當成了愛國志士。唯一擔心的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從沒考慮過報酬問題。
不過此事由巴黎官方全權負責。真要給予唐歡報酬,也不是大使館的事兒。
“我會盡量向巴黎官方申請。唐先生在這方面是專家,應該不會虧待您。”陳先生恍惚間覺得自己在跟一名老道的傭兵談條件。而非曾經的愛國軍人。
這種感覺很奇妙。尤其是,和他談條件的,還是名震軍部的狂龍先生。
荒誕啊。
唐歡聞言,絲毫不客氣地伸出五根手指:“我要這個數。”
“五百萬?”陳先生點頭說道。“的確,唐先生值這個價。”
“我說的是歐元。”唐歡抿唇道。“陳先生可別傳遞錯誤了。免得到時候大家都尷尬。”
五百萬歐元?
那可就不是小數了啊!
雖說和這次的整個預防行動相比,也不是特別龐大的數字。但這僅僅是支付給唐歡個人的酬勞。還是有些嚇人了。
“數目有些龐大啊。”陳先生苦澀道。“我不敢保證巴黎官方能答應。”
“無所謂啊。”唐歡從容不迫地說道。“發布會延期就可以了。”
陳先生聞言卻是急了。
此事是中央直接批示的,必須協助巴黎官方完成這一次的反恐行動。一方面能獲取不俗的國家利益。另一方面,也能為華夏在全球的反恐行動中占據有利位置。對于國際輿論,百利無一害。
陳先生必須勸說唐歡,也決不能另己方陷入被動。
“報酬的問題我來爭取。”陳先生點點頭。“盡量讓唐先生滿意。”
“不是盡量。”唐歡搖搖頭。“今晚十二點之前若不能拿到報酬。新聞會就改期了。”
陳先生微微皺眉。覺得唐歡這般做未免太過于尖刻了。
他可是曾經的愛國志士,現如今怎會變得如此不講道理?
從某種角度來說,陳先生都覺得有些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