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警戒之心降低的死刑犯再度變得專注。手中那把警槍,也迅速抬起。
但那幽冷漆黑的槍口,卻不再是毫無威脅的美女人質,而是散發出恐怖氣息的唐歡。
縱觀死刑犯三十年人生經歷中,還從沒人可以在心理上給予他如此強大的精神壓迫。唐歡,是第一個。
但他抬槍的動作還是晚了半拍。
至少在唐歡仿佛一頭兇悍的野獸忽然竄至眼前時,他這個抬起槍口的動作,慢如蝸牛。
不知何時,唐歡那粗糙的大手搭在了死刑犯的手腕處。他悍然發力,死刑犯只覺得手腕仿佛被重錘敲碎。劇痛迅疾地蔓延全身。
他吃痛之下,將跟前的美女人質推出去。借以脫身。并攔住唐歡這異常兇猛的攻勢。
他這一推,力道也是奇大。那美女人質堪堪百斤的嬌軀,就如同是斷線風箏,朝唐歡方向飛去。
手槍已經在死刑犯吃痛之下摔落在地。對唐歡最大的威脅不復存在。他一只手往下一抄,穩穩接住了踉蹌而來的美女人質。
平淡的臉龐之上,也沒有絲毫的悸動。
美人在懷,只怕大部分男性都難以令自己毫無波瀾。尤其是眼前這個美人,可謂傾國傾城。氣質出塵。
但唐歡的注意力,卻全部放在這個死刑犯身上。
隱隱的,他壓抑許久的情緒蔓延而出。仿佛找到了久違的感覺。那顆滄桑的心臟,也漸漸有了活力。
這種滋味,是唐歡回歸都市,來到白城之后從未有過的。
哪怕是與柳姐單獨相處,做一些曖昧舉動。也不曾令他如此振奮。
一只手勾在美女人質的腰肢上,待得美女站穩身形。他緩緩收回了大手,目不斜視地問道:“沒事吧?”
“謝謝。”美女人質的回答也很干凈利落。然后,她似乎知道這里即將有一場大戰,很禮貌地走到了一旁。不去影響這個年輕男人接下來的行動。
未婚妻?
真是一個膽大的稱呼。美女人質那無法判斷年齡的絕美臉龐上,有一抹淡淡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淺笑。
“你究竟是誰?”
死刑犯的身軀微微彎下來,雙手緊握成拳。那始終保持平淡的眸子里,卻散發出野獸般的嗜血光芒。
仿佛一頭兇悍的豺狼,死死盯著唐歡,以及他身上的薄弱部位。
真正的戰士,不會和任何敵人打擂臺。出手便是致命點。任何心慈手軟,都將把自己推下地獄。
“重要嗎?”唐歡微微瞇起眸子。“我倒是知道,你大概是邊境傭兵。只是,為什么潛逃了一個月都沒人接應?你是棄子?還是組織被滅,沒了歸屬?”
死刑犯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沒想到唐歡一下子就點明了自己的來歷。心中警惕之心大起,也隱隱覺得,自己很難離開這間會議室了。
“同行?”死刑犯不再驕傲,臉上也露出一抹慌亂之色。
在那群生于和平年代的警員面前,死刑犯的經歷足夠豐富,迎戰能力,也超過所有人的想象。
可在唐歡面前,他那點經歷似乎有點微不足道了。
“我沒那么自甘墮落。”唐歡淡然說道。臉上的神情,卻有些詭異。“我是專殺你同行的人!”
他不想廢話,更不想在外人面前討論過多的往事。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那么接下來,就該是一場 “狂妄!”
死刑犯突然一個俯沖,出人意料地朝不遠處的唐歡奔騰而至。他雙目赤紅,仿佛一頭野獸。而他那缽盂大的鐵拳,也迎面砸向了唐歡的面門!
出手便要置唐歡于死地!其手段之兇狠毒辣,令人發指!
可在他迅猛逼近之時,立于原地的唐歡卻是揮出蒲扇大的巴掌。先是輕松卸掉了死刑犯的攻勢。隨即,他曲起手肘,猛地一記肘擊,砸在了死刑犯的側腦。
死刑犯遭受重創,整個身軀橫向栽倒。仿佛上半身被一股恐怖的牽引力拉扯,連腳下都沒有任何的移動。直接被放倒在地。
唐歡這一肘擊砸的死刑犯腦袋發暈,雙耳滲出血水。額頭砸在堅硬的地板上,亦是血肉模糊。
可唐歡卻并未停下手中的動作,他一腳踹在死刑犯腹部,令其在地板上滑動足足五米有余,方才狠狠地撞在了墻壁上。
渾身仿佛散架,五臟六腑更是翻江倒海。死刑犯吐出一口血水,早已經失去起身的力氣。眼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
這個年輕人的強大,完全超出了死刑犯的想象。他更加清楚,哪怕是當年組織的最強單挑王。也無法在唐歡面前支撐一分鐘。
他是誰?
為什么如此強大?
而且,他剛才似乎說過。他的存在,就是專殺邊境傭兵的!
“咳”
死刑犯咳出一口血水,眼神有些渙散地望向徐步走來的唐歡。聲線低啞道:“你是誰?”
也許是之前唐歡的拒絕,讓他不由自主地補充了一句:“讓我死個明白。”
“不跑了?”唐歡緩緩蹲在地上,點了一支煙,薄唇微張道。“老實了?”
死刑犯面如死灰。從初見時的狂傲不羈,到此刻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死刑犯被唐歡全方位摧毀了意志。連掙扎的勇氣也沒有了。
“你很慶幸,不是在戰場上遇到我。”唐歡的聲音很低,只有雙方能夠聽到。“否則,你會像那些亡命的同伴一樣,徹底下地獄。”
唐歡說罷,緩緩起身。扭過頭,朝那傾國傾城的美人走去。
看在自己救她的份上,這位美人兒會以身相許嗎?
最少最少,也該送上她的初吻吧?
歡哥似乎有些心理畸形了。竟然有搜集初吻的變態想法。
而那蜷縮在地上的死刑犯,卻是眼神迷茫的望向唐歡那神秘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語:“獵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