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部下離開,齊白點上一支煙,抿了一口茶。這才不疾不徐地說道:“老首長和我打過招呼了。”
“嗯?”唐歡微微挑眉。不太明白齊白的意思。
“傅爺在白城的勢力,比你想象中還要大。”齊白微微瞇起眸子,緩緩說道。“這些日子,他派人做了一些事兒。包括調查你的底細。也已經布下了殺局。”
齊白說罷,不等唐歡開口,他苦笑一聲道:“我幫你擋了一次。兩個部下差點喪命。”
唐歡這才明白齊白今兒找自己過來的背后用意。
原來傅爺已經展開行動了?
而且出手之狠辣,連齊白也沒擋住?
“傅爺知道是你的人嗎?”唐歡問道。
“應該知道。”齊白點點頭,表情怪異道。“要不然,我那兩個部下可能就不是進醫院,而是進太平間了。”
“你不敢和他斗?”唐歡也沒其他表示,徑直問道。
“理論上來說,他底子不干凈,應該怕我。”齊白緩緩說道。“但實際情況卻是,他并不怕我。而我卻受制于他的后臺。”
“也就是說,你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唐歡總結道。
“可以這么說。”齊白說道,遂又補充了一句。“說到底,我就一分局局長。手里能打的牌,真的不多。”
齊白不是靠拍馬溜須上去的,后臺也不夠硬。和傅爺這種白城老江湖斗,肯定是不夠牌面的。
哪怕從美術上來說,齊白是白,傅爺是黑。
“我相信在你出手之前,就應該知道斗不過傅爺,不是嗎?”唐歡并不意外,反而有些調侃地說道。
“老首長要我做點事兒。”齊白莞爾說道。“我總不能當沒聽見吧?”
略一停頓,齊白輕嘆一聲:“老首長對你的寵愛是無上限的。可惜了。”
唐歡搖搖頭,不想和齊白討論前塵往事。只是淡淡說道:“斗不過就不要管。老莊這也是多管閑事。傅爺有什么招數,盡管用在我身上。”
略微一笑,唐歡自信道:“你憑什么相信他能奈何我?”
齊白噴出一口濃煙:“我知道你的本事。不過這里畢竟是白城,傅爺能把他的勢力最大化,而你卻束手束腳。”
“所以呢?”唐歡反問道。“你叫我過來,是提醒我?警告我?還是嚇唬我?”
“我和老首長都希望你盡早離開白城。”齊白抿唇說道。“傅爺和龍家的斗爭,你參合進來只會增加風險,不劃算。”
“這是老莊教你說的話吧?”唐歡續上一支煙,皮笑肉不笑。
齊白沒有否認,道:“老首長也是為你好。”
“無所謂了。”唐歡聳聳肩。“我在白城生活的很舒服。傅爺可能真的如你所說,勢力很強。但你覺得我會怕他?”
“怕不怕是一回事。麻煩不麻煩,又是另外一回事。”齊白道。“在可以預見的未來,白城必定有一場腥風血雨。你留下來,有可能會卷進去。”
唐歡笑了笑,忽然站起身來。神情格外的凝重,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語的霸道:“這點麻煩我就灰頭土臉的逃離白城,我想我那幫九泉之下的兄弟,也會笑我慫。”
齊白聞言,一直還算從容的臉色也微微一震。
他那深邃的眸子里,有異色閃動。呼吸微微有些粗重。腦海中,卻浮現往事的那一幕幕。
一支虎狼之師。
一支被譽為共和國最強特戰隊的超級兵團。
他們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他們打破了幾大軍區的格局,向整個世界展現出華夏戰士的無盡風采。
他們是一個神話,是一段傳說。他們的龍威,席卷全球。被美國防部形容為充滿怒焰的巨龍!
現如今,這支虎狼之師只剩眼前這個獨苗。老首長培養的后兩期兔崽子雖然也強,卻再難復刻當年的傳奇。一支被賦予神話的戰隊!
一個能驚動美總統的超級戰士,會懼怕白城地頭蛇嗎?
這無疑是個天大的笑話。
可經過這幾年的社會歷練,齊白明白了許多的道理。比如龍游淺水被蝦戲,比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現如今的唐歡,孤身一人。身上哪里還有那支虎狼之師的帶頭大哥風范?
輕嘆一聲,齊白聲線略微低啞:“我希望你過的足夠舒服。也不想你被任何瑣碎事務煩擾。”
唐歡笑了笑,聳肩道:“教官,當初你帶隊訓練我們的時候,可是玩命了折磨我們。難道你都不記得了?”
不知怎地,齊白的眼眶有些濕潤。
這一聲教官,仿佛一記重拳,狠狠捶在了齊白的胸口。
他只是第一期教官。而那支虎狼之師,卻足足經歷了十期魔鬼訓練。
唐歡還能喊他一聲教官,還能記得他當初為這群雄壯的戰士布下的訓練任務。這真的比上級領導當著全市的面獎勵他還要來得驕傲、自豪。
“小崽子,讓我看看你能把這白城攪和成什么樣。”齊白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就算你殺人放火,我都挺你到底!”
一個經歷了炮火硝煙的超級戰士,一個視國家領土為生命,寸土不讓;一個將旗幟扛在肩上,哪怕腦袋掉了,也不肯讓旗幟倒下的國之利刃。
他就算犯了天大的罪,警隊傳奇的齊白也死保他到底。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如果這還需要理由,齊白唯有一句怒罵:你他媽是個賣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