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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夏苗狩獵

  若敖越椒晚上下了職,帶著人騎著駿馬回了若敖府,但是這一路他不像往常那般橫沖直撞地回去,而是走的極慢,一路上王孫滿的話都在他的心里不斷著磨著,尤其是最后的消息無疑是帶來了一個極重要的消息,可能如果借此機會,不用扶植公子職,他都能順利完成他心中所想。筆×趣×閣。。

  所以他一路都在盤算著如何解決明日夏苗大會那多出來的五萬私軍的事情。

  閭一一聲提醒,“大公子,我們到府了,該下馬了。”

  若敖越椒才將將回神,而若敖子克不知道是刻意等他,還是恰巧也剛剛下職,入夏的傍晚正搖著折扇風流倜儻地站在大門前向他笑著招呼了一下,“大哥,今天似乎心不在焉。”

  若敖越椒如狼的眼睛頓時一瞇,然后眼中劃過一抹算計,為今之計,唯有和若敖子克聯手,贏面才會更大,于是大笑一聲翻身下馬,“再大的難題,如果有三弟相助,也不是問題。”

  若敖子克聞言一笑,折扇一收,敲打著手心,一雙如狐的狹長眼眸同樣微瞇笑道,“呵呵,好說,大哥,小弟也正要找大哥談談心。”

  “三弟,好久沒有到我的蒼狼閣一坐,不如到我那邊吃個飯,我們兄弟好好聊聊。”若敖越椒笑著邀請。

  若敖子克也來者不拒,“好啊,我到是很嘴饞大嫂的那些私廚的手藝,我上次吃過一次后,感覺能把盤子都吃了,周家雖然沒了,可是周家的家底還在,如今蒼狼閣,可比我的白馬堂好太多了。”

  二人彼此心領神會的一陣浪笑,共同邁步走進了若敖府中。

  “你們巡邏回來了?外面什么情況?”

  大半夜后,西郊大宮中,一個普通的小軍帳里,李熾見到穿著若敖氏的私軍武服的阿葉走進來問道。

  阿葉眉眼微沉地搖頭說道,“不好,外面若敖駙馬的私軍把整個大營外面都包圍了,今晚的調動更是頻繁。”

  李熾聞言皺眉,如果有可能,他真想一走了之。

  可是這么多人跟著他一起進了郢都,總不能他一個人帶著賢兒一走了之。

  這邊阿葉剛說完,又一個士兵打扮的李熾侍從進來說道,“主子,西郊大營這邊突然有異動,剛剛閭大統領帶人把所有若敖氏的統領全部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么。”

  “阿濱,那你趕緊再帶人去監視著,雖然我們現在困在這里出不去,可也不能被越椒給出賣了。”

  李熾聞言命令道,阿濱生性機警,他說有問題,肯定八成今晚真要出大事,而且越椒這人野心太大,實在讓他無法安心明天的夏苗大會,會不會被他出賣。

  阿濱一點頭,帶著幾個南蠻的兄弟掀開帳篷又快速走了出去。

  阿濱的楚地方言學得不錯,所以和西郊大營里的一些兵士都混得很熟。

  “阿濱,今晚你們還值夜啊!”

  一小隊巡邏的士兵,看見阿濱帶著人在大營里走動,招呼道。

  對外李熾他們就是西郊大營里的一支伍佰人小隊,碰巧遇到相熟的老牛他們,點點頭,打著燈籠笑道,“是啊,今晚外面風聲緊,頭都交待了,叫我們今晚警醒點,你們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老牛聞言面現微微皺憂慮,然后對他招了招手,阿濱見他神色有異,走近,摟著他的肩膀呵呵問道,“怎么了?看你這樣子,欲言又止,被你家統領揍了。”

  老牛拉卻他低聲說道,“阿濱,我是跟你熟,我才給你說的。我感覺今晚特別不得勁,剛剛閭大統領把我們統領叫過去了,然后我們統領叫我們把所有的裝備全部卸了,不知道搞什么。你知道的,本來準備明天大干一場的,我看依咱們都尉的架勢。”

  阿濱點點頭,也拉著他說道,“我也覺得不得勁啊,你一說,剛剛遠遠地我瞧了一眼閭大統領那神色,怪怪的,太遠了,我不敢靠近。”

  “當時,我就跟我家統領在那邊聽著,我給你說,但是我就是鬧不明白閭大統領的安排,外面現在若敖四部的人虎視耽耽,可是我們…”老牛把阿濱拉到背風的位置,兩個人嘰嘰歪歪的說。

  那邊閭一帶人走過來,看著阿濱和老牛在一塊,指著他們大聲說道,“你,你,你!今晚該干嗎,干嗎去!別在那里聚著!”

  老牛和阿濱聞言聳著腦袋,不由得在閭一的吼聲下一個哆口土之纟,連連點頭,應道,“是是是,大統領我們這就去值夜了。”

  兩撥人依言快速地分開,阿濱一轉身就神色不定,帶著人立刻往回走,然后立即掀開小帳篷進去稟報,“主子,情況不對,現在西郊大營這邊的防備全部卸了,不知道這邊要干什么。”

  李熾聞言拳頭緊握,“咚”的一聲砸在桌子上,然后眉眼一沉,說道,“不管明天發生什么,我們都找機會離開,不能再在這邊待下去了。不知道若敖氏的兄弟明天會不會打起來,這邊已經不安全,而且明天這邊人多眼雜,我的身份隨時會暴露,我們的人得趕緊撤。”

  “阿葉,阿濱,你們趕緊聯系所有南蠻的弟兄,明天等我號令。”半晌,李熾命道。

  “好,主子,我們知道了。”

  阿葉,阿濱分頭去聯系他們的人。

  而在外圍守圍的驚風,驚羽兩兄弟也注意到了西郊大營內的動靜,對于從里面可能出來的任何一個人盤察的更加嚴密。

  這一夜西郊大營里各種變動聲響都有,唯獨沒有那種磨刀霍霍的聲音。

  閭一甚至命五萬人馬把身上所有的刀槍劍戟全部連夜上交了,包括李熾他們的人的兵器也收走了,營防上的變動更是眼花繚亂,完全摸不到若敖越椒的打算,可是越是這樣越是讓李熾心底煎熬了一整夜,本來趕上汛期,以為這場大水過后,這次夏苗大會怕是因為郢都被淹要黃了,沒想到居然這么幸運楚國今年居然平安度過。

  真不知道明日夏苗大會上會發生何事。

  他離開郢都多年,對于郢都里的這些上層人物的心思越發是看不透了。

  直到外面晨曦曙光破空穿過落在了帳篷頂上,緩緩地照亮了李熾俊朗立體的五官,然后映出男子一雙暗沉滿布血絲的眼,迎著外面的第一縷晨曦,他終于掀開帳篷走了出去,只聞突然整個大帳外響起一陣雷霆萬鈞的聲音,一眼遠遠望去,八萬新軍如潮水大浪般涌入了西郊獵場這邊。

  黑壓壓的兵士如海浪般山呼海嘯地涌了過來,頭頂上都是旌旗招展的黑底描金的楚之鳳旗隨風飄展。

  一聲聲的擂鼓聲和號角聲“嗡嗡”響起。

  蓋過了這一夜的躁動不安之聲。

  沉寂了太久的西郊獵場又再度走入郢都貴族王公們的視野,然后隨之可以看到兵士中簇擁在中間的楚王宮車,還有各王室,大臣的馬車,以及一輛輛銀光閃閃的戰車,一輛一輛,車輪滾滾,將綠草茵茵的獵場碾出一陣塵土飛揚,留下一道道黃土車轍。

  周禮制,分四時田獵:春搜、夏苗、秋狝、冬狩。

  田獵一是為田除害,保護農作物不受禽獸的糟蹋;二是供給宗廟祭祀;三是為了驅馳車馬,彎弓騎射,興師動眾,進行軍事訓練。

  王之好田獵。

  何以能田獵。

  田獵以講武。

  所以此次夏苗狩獵,楚軍的主要目的在于西郊講武,而非為東郊護苗,幾乎出動了楚國郢都一大半的正規軍和私軍。

  就為了歡迎周朝“天使”的到來。

  可謂勞師動眾。

  比三國會盟之人數還要多。

  五千虎賁禁軍在若敖越椒的指揮下,將楚王羋凰若敖子琰他們重重保護在內,然后簇擁著他們登上高臺,所有的百官隨行在后。

  黑底描金的黑鳳旗,立在楚王金榻的正后方的旗墩中,直插上云霄,一股傲然之氣從那金榻的正方飄飛的黑鳳旗上溢出,金色銳利的鳳爪探旗而出,直指無盡蒼穹,仿佛要讓整個九州從此臣服在她的腳下。

  八萬制服嶄新的新兵,沿著一望無際的西郊獵場,沿高臺左右分散開來,如一只火鳳,在周天子的使臣前,亮出她最光鮮的羽翅。

  不僅是李熾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皺,就連被邀請而來的周朝天使們,都一臉灰頭土面。

  “楚軍怎么這么多人?”

  受了傷只能坐著的李副使一臉驚呆地看著獵場中人頭車馬攢動的楚軍,只要他們隨便動一動,就能感覺在地都在他們腳下顫抖,何況他這樣一個身受重傷之人。

  “這聲勢,如果我成周洛邑被他們圍困豈不是要完了?”

  有天使甚至害怕地兩股戰戰,一臉慘白,那種天朝妄自為尊的氣度再大軍面前喪失全無。

  所有的天使中,如今只有王孫滿還淡定自若地站在最前方,能保持微笑。

  “是啊,所以諸位同僚,我們要努力了。”

  “不能叫楚國蠻夷之輩小瞧了。”

  其他使臣都暗自不說話,這樣的實力,豈是周朝努力就能趕上的,唯有北方中原霸主的晉國可以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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