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中,羋凰和若敖子琰都換好了晚宴的朝服,乘著宮車向著渚宮緩緩而去。筆×趣×閣。。
車中羋凰打了一個噴嚏,若敖子琰低頭一臉責備道,“就說你今天不該玩那幼稚的孩童游戲,你還不聽,如今可好,著涼了。”
又拿了一個暖爐和護手給她籠著,羋凰吐吐舌頭,今日實在是又玩瘋了,然后看著人山人海的王宮,笑道,“今日這國宴肯定要熱鬧了。”
以前她身份不夠,這種熱鬧遠遠地看著。
如今自然不一樣了。
若敖子琰目子一閃,點點頭,“確實今晚會十分熱鬧,怕是很多人的婚事都會有著落了吧。”
“你什么意思?”
羋凰微微皺眉,遂想起楚王最愛在國宴上幫人說親賜婚的毛病。
若敖子琰笑笑,“現在就連羋玄都高嫁了,吳王妃會舍得她的寶貝女兒落于人后嗎?”
羋凰聞言思忖著,然后抽了口氣,“這個女人的手,是不是也伸的太長了?”
“你是覺得她管的太長,還是替成嘉抱不平?”
若敖子琰突然語氣悠的一冷。
羋凰微微一愣,解釋道,“可是如今他不也是我們東宮的助力,若是吳王妃想用羋昭套住他,以我父王的偏心,肯定不會拒絕。對于我們自然不是好事。”
再則羋昭那個女人不知道有多少男寵,又和容瑜有一腿,是個男人怎么受得了。
二人因為這個話題,高興了一整天的二人突然一陣沉默。
臨下車后,羋凰突然對司琴道,“司琴你幫我回宮拿盒酸梅子來。”
司琴看了一眼羋凰,點頭離去,“是,太女。”
若敖子琰聞言終于打破沉默,低頭關切道,“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羋凰若有其事的笑著點頭,“嗯,某人吃個醋,把我酸到了,連肚子里那個都聞到酸味,受不了了。”
若敖子琰輕哼一聲,“知道本駙馬醋性大,就離其他男人遠點。”
羋凰忍笑點頭,“是,駙馬爺!”
大楚國宴,是楚國一年一度的盛大宴會,前兩年因為楚庸大戰,縮減宮中開支而沒有大辦。
今年自然不同,滿朝文武百官皆攜帶家眷到場,王室宗親更是全部親至,不過楚王的那些兄弟們都在他當太子弒父的時候殺的殺,逃的逃,基本上沒有什么宗室,只有一堆公主,今日后宮各位夫人自然是一個個打扮的隆重華麗,而猶其以有孕的吳王妃為首,一身八尾鳳袍華麗無比。
今日的渚宮不同往常的莊嚴肅穆,奢華大氣。
容納五百人的巨大宮殿中,九根盤旋著鎏金彩鳳的金柱聳立在渚宮之上,恢宏大氣,青石可鑒的地磚正中間鋪著一條腥紅的地毯,從三十六道朱紅大門正中一直延伸到了九級玉階的王座之上。
宮殿的兩邊,兩排巨大的青銅編鐘高立,禮樂和歌姬早早就在站在編鐘之下,拿起手中精致的木槌,只等國宴開始,準務高奏禮樂。
千盞落地游龍戲鳳燭臺,更是將夜晚的渚宮照耀的紫耀華屋,盈盈若白晝,有美姬起舞助興。
紅毯兩邊所有的酒席都已備好,大多數的朝臣都已經到了。
只等國宴開始。
隨著禮官一聲“國宴開始!大王,王妃到!”
禮樂聲悠揚響起,帶著青銅編鐘的煌煌之音響徹渚宮大殿內外。
令尹子般站在群臣之首,帶著所有人紛紛起身躬身行禮,齊齊高呼,“恭迎大王,王妃!”
楚王一臉高興地攜著吳王妃大步而進,緩緩走上白玉為階的九級玉階上,大笑道,“眾卿今日都到的很早啊!”
君臣寒暄一番后,倏忽,渚宮外一聲尖細高亮的唱名聲接著響起,“太女、駙馬到――!”
偌大的渚宮,眾臣再次齊齊朝著那殿門口的兩抹身影躬身望去。
身為駙馬的若敖子,一身雍容大氣的五尾鳳駙馬正紅朝服,后披金鳳織錦拽地披風,睥睨視下,渾然天成的氣度在他的身上完美彰現。
他的身影甫一出現在玉階前,所有大殿的公主,貴女們都忍不住紛紛側目。
剎那間,那俊美如天神的容貌,如雪山之巔的幽深眼眸,只望一眼,便令人傾心折服。
而若敖子琰身旁,同樣一襲黑色六尾金鳳太女正紅朝服的羋凰,頸間圍著一圈閃亮的火狐領金鳳披風,盛大高華,一雙峨眉輕掃飛入云髻,一雙曼眸微凝,含光溢彩,同樣美地讓人窒息。
羋凰挽著若敖子琰的手臂,和他一起走進渚宮,忍不住微微皺眉。
若敖子琰命人做的這兩身新年朝服,實在太過隆重盛大了,就連楚王的風頭都要被他們蓋去了。
吳王妃與楚王并坐在九級玉階之上,嫵媚笑道,“大王,你瞧!太女和駙馬今日這身還真是好看。”
嫵媚的眼角微微一挑,一掃大殿,掩嘴輕笑,吳王妃對著楚王莞爾一笑,楚王本就眼花,這些細節也看不清楚,只是重重點頭大笑道,“嗯,很好很好!”
吳王妃白說了一番話,聞言笑笑,“確實極好。”
羋凰嘴角彎彎,對于吳王妃的軟釘子視若無睹,這些可傷不到她。
挽住若敖子琰的大手,無視殿內所有人的側目,朝著殿中他們的徑自走去,與令尹子般和王夫人相對而坐,笑笑說道,“母妃如今身懷有孕,這母儀天下之范才是更加彰顯無疑。”
這些場面話,她也會說。
然后在羋凰身后的眾位公主和眾位夫人,皆按照尊插位分有序走進渚宮之上。
這就是大楚的王室。
今日全部到齊了。
“快看啊!是成司敗!”
就在羋凰和若敖子琰準備落座之后,渚宮外響起了許多貴女的一陣驚呼和尖叫聲,比起見到若敖子琰的癡迷,見到成嘉的所有公主和貴女都含著計較。
如今放眼整個楚國,還沒有成婚又潔身自好的也只有成嘉。
和他一同走進的若敖子克聞聲笑笑,“看來有你在,大家都把公子給忽視。”
成嘉輕笑一聲,“誰叫你花名在外,不然憑你若敖氏三公子的身份,還有哪個女人能夠拒絕?”
這倒不是假話,如今若敖氏三位嫡公子就剩下若敖子克不知花落何家,自然備受注目。
這其中含著計較的目光中自然有一部分是落在他身上的。
一襲紫竹華袍,紫金玉冠束發,一雙淡淡的眸子,眸光淡淡流轉,成嘉噙著一絲淺淡有禮的笑意,優雅地緩步走入他的位置之上,在他的四周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成嘉的目光淡淡劃過大殿之上,與若敖子琰和羋凰的目光一一相接,微微頷首,算是致禮見過。
羋凰微微擰眉頷首,算是見過。
大殿之中的喧天的熱鬧聲隨著禮樂聲越飄越遠,可是此時遲遲未入席的若敖越椒卻站在渚宮一個無人的偏室中,也沒有點燈,一雙眸子沉的怕人,沉聲問道,“這么大個人,你們也能跟丟?”
閭一低頭認錯,“大公子,是我們失職了,他說想去如廁一下,我們就沒有多想。”
就在這時,一道穿著侍衛服的男人背著光低頭走了進來,“好了,我回來了,沒有想跑。”
若敖越椒挑眉抱臂看著侍衛問道,“你剛剛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侍衛被越椒高大的身形擋住,只露出一個隱在黑暗中的朦朧側臉,還有嘶啞無比的聲音,“這楚王宮我比你熟,我知道這里是哪里,不會亂走的。”
若敖越椒冷哼一聲,點點頭,“希望你真的知道這里是哪里,否則足夠你死一萬次水止。”
然后命令道,“快跟著閭一回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嗯。”
男人帶著閭一從偏殿邊上一個角門推門離去。
仿佛對這邊的一宮一殿熟悉無比。
周菁華和小江和其他侍衛一直等在偏殿的門外,見到越椒黑著臉走出來,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夫君,剛剛里面這個男人是誰?”
若敖越椒低頭深深看了一眼試圖打打探的女人,警告道,“不該你問的,最好不要問!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
周菁華聞言心底一跳,更加肯定剛才那個男人一定是個什么了不得的身份,才讓越椒如此緊張,于是順從地低頭應道,“是,我知道了,夫君。只是今日大夫人似乎不太高興我也跟著來,要不我還是先回去吧,我怕給你帶來麻煩,畢竟我現在是罪臣之女…”
因為周家被抄,呂氏本不愿意周菁華跟來,深怕因此觸怒了楚王。
這一點上,她到是沒有做錯。
周菁華這張臉,太多名門貴婦貴女認得,容易引來事端。
但是越椒卻渾不在意,只要沒有人故意惹事,楚王哪會去偏殿特意看周菁華這樣一個小婦人?何況他已經成婚,只要她安安分分的,總不能他一個人前來吧!
到顯得他心虛。
若敖越椒當先一步走回大殿,“她或者其他人的想法,你不用在意,去偏殿好好坐著就行,不要惹事。”
“是,夫君。”
不過去了偏殿,周菁華這一晚上度日如年,所有人都看著她像是看到什么不應該存在的臟東西,“你看,她今天居然還有臉來!”
“要是我是她,一輩子大概不敢出門了。”
“若敖都尉還真是心胸開闊,納了這個女人,而沒有把她貶到后院柴房。”
眾人的竊竊失語紛紛都傳進周菁華的耳朵里,她面色難看地暗暗低頭,捏緊手中的帕子,發誓她今日所受的,一定要羋凰和成嘉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