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陸山民徹底閉關,外界的所有事情一律不聞不問,全身心投入到賀章那些書本之中。中途韓瑤來看過他幾次,不過每次前來都只是簡單寒暄幾句,剩下的時間就是靜靜的,好奇的看一會兒陸山民專心致志的看書。
一個月沒剪頭發,沒刮胡子,要是走在外面,估計會有人把他當成流浪漢,不過在韓瑤看來陸山民愈發散發出魅力,未經社會磨礪的小女生,沒見過陸山民這樣拼命的人,在她的人生經歷中也沒見過從最底層靠自己打拼闖出一番事業的人,陸山民的經歷讓她好奇,陸山民的努力讓她驚訝,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努力做事的男人如此的有魅力,但同時也有一絲淡淡的失望,陸山民看書的時候可以忘記周圍的一切,哪怕她這個頂級大美女坐在一旁一兩個小時,他也可以不看一眼。這樣的男人,與她那些同班同學太不一樣了,班上的那些男生要么鐘情于打游戲,要么沉醉于追女孩子,拿著父母的錢,揮霍著自己的青春,雖然也有努力學習的,但像陸山民這樣拼命的一個都沒有,相比之下,學校里的那些男生簡直太幼稚了。
漸漸的她也習慣了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仿佛時間停滯,整個世界是那么的安靜祥和,只剩下她和他。女人一旦對一個男人產生好奇,就意味著開始墜入深淵,只是這個時候韓瑤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陸山民倒不是刻意的欲擒故縱不理她,實在是陶然之給了他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四百多本書,大多數人一輩子也看不了這么多書,他卻必須要在一個月之內看完,他再次找到了當初在金融高專那種學習的緊迫感,準確的說比那個時候壓力還要大。
賀章仍然早出完歸,他手上有陶然之布置的課題,大多數時間都泡在圖書館,每天深夜回到出租屋仍然見陸山民在看書,他為人比較忠厚,見陸山民熬了將近一個月,頭發遮住了耳根,胡須爬滿了嘴角,不禁有些擔心。
小師弟,再好的身體也是肉長的,今天我和老板說了你的情況,即便你看不完他也不會為難你,今天好好睡一覺吧。
陸山民咧嘴笑了笑 ,三師兄,我必須比別人更努力才能活下去。
賀章笑了笑,小師弟,你已經是身家過百億的大老板,你要是活不下去,我這樣的就不用活了。
陸山民放下手里的書,笑道:三師兄,晨龍集團上千人,養活他們可不容易。
賀章嘆了口氣,每個老板都冠冕堂皇的說是為了所有員工過上好日子而努力,也只有你算是做到實處了。
陸山民笑了笑,是啊,所以說道理很多人都懂,能做到的人并不多。我雖然懂的道理比他們少,但是我想爭取把懂的都做到位。
賀章笑了笑,你懂的并不少,今天老板還說你是只小狐貍,狡猾得很。
陸山民不置可否,沒辦法,在其位謀其職,在我這個位置想老實本分也不允許。
賀章點了點頭,怔怔的看著陸山民,我雖然沒什么社會經驗,但好歹也研究了很多書,小師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小師妹。
陸山民心里咯噔一下,三師兄,你怎么會突然這么問?
賀章眉頭微皺,你要是真喜歡她到無所謂,如果你是帶著某種目的,恐怕對大家都不好。
三師兄,你認為我是真的喜歡她嗎?
賀章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師兄師姐們,包括老板都認為你的目的不純。
陸山民倒吸了口涼氣,他已經表現得足夠的低調,陶然之能看出來他不奇怪,畢竟他一開始就不太相信他是來學習的,不過倒真沒想到楊雪禮、魏無羨和何染他們也能看出來。
賀章繼續說道:小師妹才上大三,還小,以前也沒談過戀愛,人比較單純,小師弟,你不應該騙她。
陸山民低下頭,暗自苦笑,賀章又怎能理解他的苦衷,一邊是韓瑤一個人,一邊是整個晨龍集團那么多人的生死存亡,他已經沒得選擇。
三師兄,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無恥?
賀章想了想,搖頭道:我看得出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否則也無法凝聚起那么多人跟著你一起打天下。
說著頓了頓,其實我仔細思考過,你肯定有不得不這么做的苦衷。
陸山民苦笑一下,謝謝三師兄理解。
賀章笑了笑,我倒是理解,只是你還沒理解我的意思。
陸山民皺了皺眉,疑惑的看著賀章,什么意思。
賀章淡淡笑道:你覺得小師妹漂亮嗎?
當然漂亮,比電視上的明星還漂亮。
那人品呢?
熱心善良,沒有大小姐脾氣,很不錯。陸山民沒有思考的脫口而出。
賀章點了點頭,既然小師妹長得漂亮,人又很好,你又想借韓家的勢,為什么不真的喜歡她呢,既能抱得美人歸,又能讓韓家幫你發展晨龍集團,一舉兩得多好。
陸山民疑惑的看著賀章,三師兄,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做研究,也會思考這些問題?
賀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是我思考,是陶老板讓我給你帶的話。
面對賀章,陸山民不忍心欺騙他,淡淡道:三師兄,喜歡哪分真假,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是告訴自己是真的就是真的,告訴自己是假的就是假的,如果真能隨心所欲的控制,那已經很假了。
賀章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小師弟,韓瑤雖然不是陶老板的學生,但我們都已經把她當成了小師妹。說著頓了頓,我看得出你是個重感情的人,如果你以后真傷害了她,不管是陶老板還是我們幾個師兄師姐,都會對你有意見。
陸山民眉頭微皺,這也是陶老板讓你帶的話?
賀章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陶老板研究了一輩子微觀經濟,研究了一輩子企業行為,也琢磨了一輩子商人心理,但正因為如此才不愿意與商人接觸,他老人家出淤泥而不染,能接納你已經是破例了。跟了他幾年,我這段時間是第一次看到他面帶憂慮,他既欣賞你,也為你感到不安,做了一輩子干干凈凈的學問,老來遇到這樣的事情,任誰心里都會難過,而且我們大家都不希望師兄弟姐妹之間出現不愉快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