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妖孽這兩個字,田老三的臉都白了,而田張氏則是癱軟在了地上,死死的抱著七月在發抖。
只是雖然田老三和田張氏害怕,七月卻是不害怕的,因為她相信妖孽這個詞絕對冠不到自己身上的,有人定然會為自己說話的。
果然,那瘦子話音未落,便有人怒了。
“大膽,什么妖孽不妖孽的,你們這些該死的江洋大盜胡咧咧什么,當今天子圣賢英明,堪比堯舜,如此太平盛世怎么可能會有妖孽,你們如此亂言,休怪本官無情,來人啊,把這三個匪人給我拉下去,重大四十大板!”
縣太爺怒了,隨后高聲喝道。
國之將亡才會出妖孽呢,縣太爺又不是傻了,他才不會在自己任上搞出個什么妖孽來呢,歌功頌德還來不及呢,誰上趕著去打皇上的臉啊!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再傳到當今圣上耳朵里,說不準圣上還以為自己是對他這屆領導班子不滿,盼著要換屆才搞出這樣的事情呢!到時候皇上在一怒砍了自己的腦袋,你說自己冤不冤!
縣太爺的心思七月是清清楚楚的,當年她也是做過天下之主的,這些官員們的花花腸子她比誰都清楚,因此她才不怕田老三和田張氏來衙門,更不怕自己被當成妖孽被燒死。
三個劫匪被拖了出去打板子,這時縣太爺才松了一口氣,隨后縣太爺便把目光又投向了下面跪著的兩個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七月的身上。
七月這個時候依然在毫無廉恥的賣萌吐泡泡,賣力的在扮演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不滿一歲兒童應該有的形象。
縣太爺看了七月半天,但是都沒看出來七月有什么妖孽的地方來,最后縣太爺和田張氏一樣覺得說不準就是有點什么巧合,那幾個匪人又胡說八道,這才弄出個什么妖孽的話來的,這么乖巧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妖孽,這不是扯淡嗎!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縣太爺下令讓手下的人都不許聲張今天的事,直接把獎賞的因此給了田老三,隨后便讓田老三一家人離開了。
縣太爺不聲張是好事,田老三樂得悶聲發大財,這時他也不想傳出去,因為若是被自己的那兩個哥哥嫂子知道了,還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情來呢,他對他一家人也是寒了心,因此這件事他是決計不會告訴田家的其他人的。
田老三在心中念了無數句的佛,對于他來講,今天晚上雖然兇險,卻也是好事,家中現在貧窮,正發愁明年若是做買賣,該如何弄來本錢呢,此時有了這銀子,無疑是雪中送炭一般,只是到哭了媳婦和孩子了。
田老三想到此處便捏了捏手里的銀子,隨后去買了一輛二手的獨輪車來,他讓田張氏坐了上來,隨后推著這娘倆往回走。
這獨輪車花了八兩銀子,雖然田老三也肉痛,但是這獨輪車以后卻是能派上用場的,比雇車這樣一次性的到是劃算多了。
一路上田老三和田張氏沒少打量七月,可是看來看去倆人也都沒看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來,最后也就丟開不去想了。
七月決定最近兩年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了,若是再鬧出什么幺蛾子來,說不準田老三和田張氏就會想到今天的事情,那時候若是對自己疑心,雖不至于當成妖孽燒死,卻也是個麻煩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三人這才回了村子,剛到村口,他們便看見田壯和田虎興匆匆的沖了過來,兩個小的都快急死了,田老三可是說昨天就能回來的,結果一直到早晨還沒回家,田虎小不懂事,但是田壯卻是聽說過最近不太平的,心中忐忑的根本睡不著覺,天剛蒙蒙亮,他便拖著田虎來到村口,一直等到現在。
“爹,娘!”田虎直接就撲過來了,一把摟住了田老三的胳膊不撒手。
“你個小兔崽子給我松手,小心我撒了把,顛到了你娘和妹妹!”田老三被田虎這抱正好摁在了他胳膊上的傷口上了,他疼的一抖,險些推獨輪車的手都松了。
“爹娘,你們咋才回來啊!我都快急死了!對了,爹,你是從哪弄的這車啊!”田壯看著田老三連珠炮一般的問道。
“回去再說,現在不是地方!”田老三說道。
田壯和田虎還算聽話,也沒再問,只是幫著田老三推著小車回去了。
田老三本來想避著另外兩房人直接去他們的偏房的,但是院子就這么大,抬頭不見低頭見,因此剛一進門就遇見他的大嫂王氏了。
王氏看著這田老三一家人有些奇怪,而在看見田老三推的車的時候,王氏的臉上就掛上冷笑了。
“呵呵,我當是誰呢!原諒是三兄弟回來了啊!”王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大嫂!”田老三和田張氏都喊道。
“呵呵,我可不敢當你一聲大嫂,我這們家都是些實心眼子的,哪里會有你這么精明的兄弟啊!當時分家的時候說你一文錢都沒有,這些年一點私房銀子都沒攢下,現在到有閑錢買這個了,卻不知道這些年你瞞著爹娘攢下了多少,若是有良心的趕緊都拿出來咱們兄弟一起分分,若是不拿出來,我是不敢再擔你喊一聲嫂子的了!”王氏冷笑著尖酸的說道。
“嫂子,您看這不是、、、”田張氏是個心眼直的,想也不想就開口說道,可是她還沒說完卻被田老三的話給打斷了。
“嫂子,您看我們怎么可能有什么私房銀子啊!這不是我這又沒地,又沒營生,所以只得去借錢買了這么個小獨輪車嗎!為的就是過幾天人家收莊家的時候我能靠這個做個工,賺點養活孩子的錢,這獨輪車的錢大部分都是管那放印子的借的,我還正想去找您和大哥,想商量著能不能在您這稍微借一點,好歹把這印子錢給換上了,省的多吃利,到時候再還不上!”田老三臉上雖然帶著笑,但還是能看出憂愁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