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事如果真是自己干了也就認了,他根本就沒動好嗎?而且聽宋尚書的意思,現在別說是給七月使絆子,居然還要給這家伙作弊,讓他當狀元!
宋尚書看著臉色好像鍋底一樣的梅九峰,心中感慨一下,年輕真好啊,這么氣都沒暈倒,要是自己恐怕已經腦溢血了。
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又見梅九峰一語不發在那冷著臉。宋尚書琢磨了一下,自己和梅九峰說完了,其實也就沒自己什么事了,反正自己的話已經轉達到了,就是梅九峰任性的不拿皇帝的話當回事,那也和自己沒啥關系。
想到這里宋尚書也就不再磨蹭了,傳達好上級精神后自己好回家吃飯,于是繼續說道“我看你還是上上心,陛下的意思是肯定要那個齊悅考中的,而且哪怕不是狀元也要個榜眼探花。你也看了他的卷子不行,我看你就幫他寫一張吧,梅大人當年可是狀元出生,想來這些年又更精進了,寫這么張卷子自然不難。好啦,你自己考慮考慮,我也是為了你著想,這幾年太皇太后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所以對陛下也很是縱容,你切不可為了這些許的小恩怨毀了自己的仕途啊!”
梅九峰的一口老血幾欲嘔出,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宋尚書已經離開了,梅九峰坐在那里,感覺天暗了下來,整個世界都充滿了他的憂傷。
他二十八歲入仕,雖然一路并不平坦,但也算平步青云,如今不過四十多的年紀,就已經做到了現在的位置。如今與七月的恩怨已經不僅僅是自己報復不報復了,這七月深受皇帝喜愛,而如今皇帝已經逐年親政,若是提攜與七月,怕是沒幾年就要踩在自己頭上了,再加上自己設計他的事情根本就沒做的隱秘。想來七月肯定也是知道是自己的,若是以后報復自己,怕是自己連善終都落不了。
可是如果自己不給七月寫這份卷子,那皇帝也不會放過自己。這小皇帝治國到沒學到幾分,但殘暴的性子深得他祖先真傳,自己違了他的意,恐怕也沒幾天好活了。
梅九峰只覺得如履薄冰,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想了一會后他拿起旁邊紙筆,紙張鋪好,提筆寫了兩封信,叫來門口等候的長隨交給了他。
七月已經洗漱完后準備睡覺了,這幾天的考試雖然她一點也沒答,但在那號房里干坐三天也是挺辛苦的,出來的時候不少身體柔弱一點的考生都是下人攙出來的,即便是身體硬朗些的也都累的不輕。
“公子,剛才有人送了封信來。”七月將要吹燈,就聽外面的香茗在門口喊道。
因為畢竟是男女有別。所以香茗其實都在盡量的避免進七月的臥房,而且近身的這些活他也都小心的不沾手,晚上都是在外面的耳房候著。
自從七月有了錢后,七月就租了間房子,倆人如今住這么個小院也很清幽。
“誰送來的?”七月穿上罩衣,起身把門打開,心中也奇怪,她的熟人不多,說到底也就段玉一個,這個時間送信莫非是段玉有急事?
香茗也不進來。只在門口說道“不認識,沒來過的人,把信塞給我后就走了。”
香茗把手里的信遞給了七月。
七月看了看信封,上面什么字也沒寫。信口也沒封,于是“噢”了一聲后就拆開看了起來。
七月草草的掃了一眼,信并不是段玉的,而且上面沒多少字,只有一個名字,下面還有一個地址。
但是當七月借著幽暗的燈光看清楚那個名字后眼神閃動了一下。因為那個名字正是:單明蘭 莫非有人知道了?
七月心中咯噔一聲,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許鵬宇如今雖然失去了功名,但依然活的好好的,若是自己暴露了身份,那以后再做什么就不可能現在這樣方便了。
七月細細思想了一下自己做過的事情其中有沒有什么漏洞。
七月首先否定了自己是被許鵬宇發現了這個可能,因為在許家的時候,許鵬宇就不待見單明蘭,根本就沒正眼看過她,再加上單明蘭常年勞作,幾乎日日臉上都沒干凈過,許鵬宇認出自己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許母和許桂姐了。
七月有些后悔當時自己沒一刀宰了對方,但又想到自己當時讓子把許桂姐毒啞,心中就安定了許多。在一深想,若是自己真被人發現了,那現在來的就不應該是這么含糊的信了。
七月猜想,對方應該是沒什么證據,如此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畢竟自己頂替的這個齊悅可是確有其人,還是個有功名的人,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也不可能對自己驗明正身。
這封信應該是詐自己的,想讓自己自亂陣腳。如果自己真的是單明蘭,一個女人在這個時代冒名頂替,如今被人揭穿,定然會慌的失去分寸,對方也有機可乘。
自己倒是可以不去,對方雖然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樣,但是肯定會有后招....
只是短短的時間,七月想了許多,但臉上并沒有動太多神色,只是腦中轉的極快,已經想了無數種計劃和可能。
不管是不是圈套,自己還是走一趟吧!
七月回屋穿好了衣裳,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沓銀票對香茗道“我先出去一趟,若是明早前回來便罷了。若是我沒回來,又有人來詢問你,不管對方說什么,你都要說是許鵬宇害的我,你要切記,別的都不要說,只說這是我最后留下的話,其余不管問什么一概說不知。”七月神色嚴肅,又把手里的銀票給了香茗“這些銀票給你,你的賣身契早已經還給你了,之后可以去找段玉庇護,他這個人不錯,以后定然會護你周全的。”
七月對香茗這孩子也有幾分感情,于是把后路也給香茗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