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聶母郁悶,她看看冷向晨母親又看看身邊的女兒,實在是沒搞清楚情況。
她事情還沒說呢,難道冷向晨母親已經知道?這不太可能啊,她從沒說過也沒暗示過要辭職的事情。
這一刻,聶瑤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敏感的察覺到,對面的中年女人似乎和自己母親的思維不在一個頻道上。
冷向晨的母親突然從手包里拿出信封拍在桌上,她正要開口,聶瑤一雙杏眼微瞇,卻搶先了她一步,“阿姨,我媽媽想要辭職。”
冷向晨母親:…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聶瑤見冷母一臉錯愕,再次重復了一遍,“阿姨,我媽媽要辭職,這些天多謝你們家的照顧了。”
聶母在旁邊也跟著點頭,“太太,其實這次請你們吃飯,我主要就是想說這件事。”
這下冷向晨母親真的是懵了。
聶瑤母女幾乎是重復了三遍,冷向晨母親怎么可能聽錯。
她腦補了那么多,結果人家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更不是那么做的。
她頓時就有了一種腦補失敗,自己愚鈍的感覺。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怎…怎么突然要辭職了?不是做的好好的?”
聶瑤敢肯定,如果剛剛不是她當機立斷將事情說出來,對面的中年女人要說的絕對不是這句。
聶母和聶瑤都不喜歡透露家里的隱私,只是含糊答道:“家里事情多,我還有兩個孩子,瑤瑤今年高三了,我辭了工作回去多照顧她。”
“原來是這樣,如果真忙,我當然也不能攔著你。”
冷母本意也不想留聶母在家里做了,隨便問兩句只是敷衍,這事兒也就這么過了。
只是冷向晨的母親心里就是不太舒服,事情沒按照她想的方向走,讓她覺得自己有一種小人之心渡君子之父的感覺。
她心情不爽快的情況下,手中的錢自然也不想再便宜聶母了。
她暗暗將信封又收回到了包里。
對面中年女人的動作全部落在聶瑤眼里,她嘴角扯了扯,這個中年女人今天恐怕是早就有備而來,只是聶母根本就沒想到而已。
菜很快上來了。
聶母請冷向晨母親先用,一時間,三人低頭吃飯,氣氛才沒有那么尷尬。
這家飯店有幾道粵菜味道很好,但是冷母卻品不出什么味道來,只覺得味同嚼蠟。
倒是聶瑤美美吃了一頓。
冷向晨確實在班級里拖了會兒才出的教室,今天周日,只需要上半天自習,他一早去學校直到早讀、上自習課,都沒見到聶瑤。
他總會忍不住想聶瑤今天是做什么了,為什么沒來,導致他一早上自習上的都三心二意,門口只要有點動靜,他就忍不住抬頭看一眼。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走到他家小區外面的商業街,頭一抬竟然看到和聶瑤相似的背影。
他凝眉一看,哪里是相似,那坐在飯店里靠窗位置的確實就是聶瑤。
他濃眉頓時擰了起來,有些奇怪聶瑤為什么會在這里,這么想著他在細看就發現不對來。
聶瑤身邊坐著的是陳阿姨,而對面的坐的竟然是他母親!
頓時冷向晨就腦補出一些不友好和諧的畫面來。
這時候他也顧不得了,快走幾步沖進飯店,服務員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見一個小伙子沖進了店里…
受到驚嚇的服務員連忙跟上去,卻看到冷向晨在一桌客人旁邊停了下來。
聶瑤沒想到她們都吃了一半了,冷向晨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一時有些錯愕,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冷母同樣驚訝,她抬頭看向兒子,又轉頭看向聶瑤和聶母,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這情景兒子不會誤會什么吧,她可什么都沒做,聶母請吃個飯而已。
冷母有些不自在的道:“兒子,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冷向晨緊緊抿著唇,沒有回答母親的話,他冷著聲音道:“媽,陳阿姨,聶瑤。”
聶母也同樣驚訝,他連忙招呼冷向晨坐下,“小晨,剛下學吧,坐吧,一起吃。”
聶母讓旁邊服務員加餐具。
聶瑤這個時候終于將關系疏通,明白了這一切的前因后果,也終于知道對面中年女人對于她的防備和敵意是從什么地方來的了。
這一家是有毒吧!她從來沒想過和冷向晨有什么關系好不好。
她眼光還沒這么差。
冷向晨冷著臉坐到了母親身邊,他看向聶瑤,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今早怎么沒去上學?”
聶瑤皺眉,“我們家今天有事,我早上向曹老師請假了。”
“下次要請假,先到我這里來登記。”
聶瑤:…
他們班以前好像從來沒這個規矩,請假要到班長處登記的。
冷母心口一抽一抽的,自己兒子果然是對聶瑤上心,他雖然嘴上沒說出來,但是眼神擺在那里呢!
她一個做媽的一眼就看出來了。
冷母有些后悔來吃飯,要不是兒子已經拿起筷子,她想現在就起身離開。
聶瑤根本不想理的冷向晨,她也不想揣摩他想什么,她直接了當對面對的冷母說道:“阿姨,我媽媽明天就不來上班了,還請您見諒。”
冷向晨在旁邊聽了眉頭一皺,陳阿姨明天就不來上班了,怎么回事?
他看了眼自己母親,眉心褶皺更深。
冷母就知道兒子誤會了,可當著外人的面可不是解釋的時候,她勉強笑了笑,“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我也不攔著。這兩天,我會給陳阿姨將工資算清的。”
最后,飯局在一片尷尬之中結束,聶瑤拉著母親買單后迅速離開。
而冷向晨卻是煙著臉回了家,他不是個會吵架的男孩,但卻第一次和母親冷戰起來。
在去香山湖一號的路上,聶瑤想著剛剛在飯店那幕,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母親是在冷向晨家里工作。
她笑了笑,其實冷向晨性格不壞,只是太容易鉆牛角尖又太驕傲,兩人做戀人完全不可能,但是以后如果能做朋友倒也還湊合。
香山湖一號別墅群掩映在一片蒼翠之中,全部都是獨門獨棟,每一套別墅還有文雅的名字。
其中的“晨曦閣”二樓主臥內,男子靠在床頭,俊逸的臉龐微微蒼白,裸露的胸口綁著紗布,身上更是還有多處大大小小的傷口。
他微微靠著寬大的枕頭閉目養神,這個時候一名穿著休閑裝的年輕男人敲門入內,走到床邊輕喚了一聲“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