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屋的力量,規則的力量,不是誰都能借用的。
但最頂級的妖孽之人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秦魚或許不是唯一一個利用規則的人,但她絕對是利用規則最多的人。
并且,她也是唯一一個讓自家黃金屋降下誅殺劫的天選者。
她到底做了什么事?
不是正在為小位面而戰嗎?
她非惡,便是最苛刻歹毒的天選也找不出她該被誅殺的理由。
因她不會給別人留下這樣的把柄。
除非她自己主動留下了。
那么,她到底做了什么?!!!
其實也沒做什么。
在十八秒之前,她只是在兩個位面彼此吞噬,而神明廝殺的時候,很輕描淡寫又萬分突兀得插入胸口捏碎了雙合天浿。
這太突兀了。
突兀到她的黃金壁都震驚了,而后讓高冷的他發出土撥鼠般的尖叫聲。
——秦魚,你瘋了!!!
的確,在黃金壁看來她是瘋了。
因為捏碎了雙合天浿的后果是她原本完美把控的能量平衡全部崩潰。
她吞噬的那些邪能全部反噬。
在天地之間,無論位面之中,還是位面之外,無論是誰,他們都見到了高空中的秦魚身體逸散出的可怕邪意。
這邪意直接崩裂了大輝煌之介跟輝煌之吻。
因為它們都是黃金屋出品,邪能與之對立,所以它們在頃刻間就被毀了。
如果慢時間回放,蕭庭韻幾人等于親眼看著輝煌之吻先崩裂,星光點點,接著是大輝煌之介。
他們都呆了。
饒是他們如何暢想過程跟結局,也沒想過會有這樣的變故。
他們始終看不透秦魚。
更不明白他們都不由自主下意識去摸住自己的大輝煌之介。
這是他們榮耀的象征,也是他們一同作戰打下的情義。
都碎了嗎?
反正秦魚的碎了,阿瑟諾狄斯側頭看去,看到秦魚正在硬生生承受著邪能逆轉生機,但釋放出如此龐大力量,不再壓制,她的力量在恐怖遞增。
只是很痛苦。
一如她曾承受光明與黑暗同體的痛苦。
光明有懲戒,黑暗有詛咒。
一同承受。
那秦魚呢?
她有誅殺劫。
因為她成神了,又剛剛吞噬位面意志,現在還在試圖吞并大位面,在黃金屋的規則判斷下——她將叛變!
必須誅殺!
加上她是神明權限,又是確切的成神體,所以專門為誅殺神明的誅殺劫來了。
來得迅速而不給任何人反應。
天空烏云盡散,裸露了宇宙空間的一方星空,星空之頂,黃金漩渦醞釀的誅殺劫已然即將成型。
雷絲密布,黃金璀璨,仿佛一顆耀眼的灼日。
“誅殺劫天吶。”軒羅白驚呆了,猛然朝蕭庭韻他們大喊:“快阻止她!黃金屋斷定她要叛變,要誅殺她!!靠!這玩意就是中等神明都不一定能看下,中等神明之下必死啊!!!”
蕭庭韻等人得知,具是驚惶,正要呼喊秦魚 大位面動了,開始大規模吞噬小位面。
妖僧感覺到了,瞇起眼,終究舉起屠刀,但轉頭看了青冥棺一眼。
屠刀微頓。
他遲疑了,因腦海中一抹念頭。
噗嗤,瞬間到達跟前的秦魚一根法杖插入他胸膛。
狠辣果決。
黑吃黑。
眾人又被嚇了一跳。
沒邪化的時候干不掉大,邪化了一瞬間就干掉了?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劇情走向太特么曲折了。
這就是邪化后的秦魚,她眉心的神格完全漆黑,散發出詭秘的可怕氣息。
她原本是一個很有體系跟秩序的人,凡事算計明確,頗有流程,所修的路線也是一樣。
但它現在全數崩潰。
它崩潰的時候,口罩也焚毀了,一寸寸,但口罩覆滅后,黑袍依舊是黑袍,卻比妖僧的袈裟還猖狂肆意。
相應的,她的樣貌毫無遮掩,完完全全裸露在眾人跟前,也落在妖僧眼里。
蒼白,好蒼白。
唇卻很紅。
一雙眼 這是怎么樣的一雙眼啊,干凈,安靜,冰冷。
沒有任何雜質。
她想要做的,每一時刻,每個階段,都很專一,沒有雜質。
一如現在。
她的手掌就著法杖一端按在他胸口,掌心吞噬亡靈之血。
尖叫!
無數亡靈尖叫,卻被迫被她吞噬。
她的周身都縈繞著可怕的亡靈曲線,終成風暴。
在這樣的風暴中妖僧垂下眼,邪冷碾壓佛性,正要反擊,卻被秦魚另一只覆了嘴唇。
他一怔。
然后她輕輕吻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隔著手,四目相望,亡靈呼嘯。
她沒開口,但神明者無需嘴唇言語,一個念頭而已,空氣之中便有她的聲音。
輕軟,惆悵,溫柔。
帶著悲傷。
“梅燼林,你也曾是我心悅的兒郎。”
只一句,一眼。
她在殺他的時候,說著最簡單平淡的情話。
卻能讓妖僧眉心的朱砂淡化無窮殺意,他只看著她,內在佛性的一面幡然占據上風,但他很痛苦,因為便是佛。
佛也不能有紅塵情愛。
但佛有大愛。
他看著她,終究閉上眼,放棄殺她,全然釋放體內的亡靈的力量給她。
她想要的,全數給她。
這樣的行為其實也是叛變。
參考下秦磊。
于是暗金屋的誅殺劫也來了。
兩大誅殺劫輝耀長空,成型的黃金誅殺劫先降臨,暗金誅殺劫隨后跟上。
在秦魚后背的曜日雷劫降臨下來的時候,光芒無限。
妖僧抱了她,轉過身,后背替她擋下黃金誅殺劫。
光明浩瀚。
他們都是不容于光明的人。
但被黃金誅殺劫瘋狂毀滅的妖僧忽然看到秦魚眼里的詭異跟冷漠。
以及她的所為。
大位面開始大范圍吞噬小位面。
吞了一半了。
妖僧何等人物,只一瞬他就明白了。
她騙他。
一如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