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多數顯臃腫,因為它厚,又衣長,歐洲姑娘大部分都比亞洲姑娘容易駕馭它,但對于體格纖細單薄又高個的亞洲女孩兒而言,穿它也未必不好看。
事實上,溫兮穿得很好看,踩著高跟鞋走過摩登街頭的時候,還是有不少西裝革履的英俊男士對她報以注目。
直到她走到一家咖啡廳里面,買了一杯咖啡,出來時,幾個流里流氣的倫敦小流氓朝她吹口哨,并齊齊走了過來想要搭訕。
亞洲女人么,很好搭的。
但他們馬上停住了步子,因為見到她無視了他們,走到了一輛車子邊上拉開車門上去了,那車子價格高昂,車牌他們也是認識的。
——倫敦市內一位很有名望的大佬曾用過。
“凱恩叔叔,我快上車了,很快就到,媽媽那邊還請您先應付一下,當然,千萬別讓她下廚,不然我們今天都得餓肚子。”
那邊傳來笑聲,溫兮又說了兩句,掛掉了電話,升上車窗,目光一賠那幾個流氓,見到了他們的畏懼跟忌憚,她轉過臉,神色未變,只是喝了一口咖啡,啟動了車子。
深夜,古堡之中燈光敞亮,前方湖泊河岸波光燦燦,嵌了月夜星辰,煞為好看。
鄭莞走到穿著單薄睡衣的溫兮身后,取了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擦頭發。
“想什么呢,看你久久不動。”
溫兮回神,歉意道:“剛剛走神了,抱歉,媽媽。”
“感冒了是你自己吃虧,跟我報什么歉,你啊,也就聽小魚的話了,我的話你也就表面上聽聽。”
鄭莞沒好氣說著,手里用勁卻很溫柔。
女兒么,還是從小疼到大的。
“莫說我,媽媽不也聽小魚的話么,她讓你多跟我一起跑跑步,少忙工作,你不也聽的?”
“那是因為不用像以前那么努力了。”
齊家都完了,她沒了仇人,當然不用拼命,還想多活幾年看女兒成家立業呢。
溫兮聽懂了,一時想當年高考那時秦魚對齊家做的。
那時她亦可卷動風云,如今呢?
“時間可真快,離你們出國留學到現在你都快畢業了。”
這次鄭莞過來就是要參加溫兮的畢業典禮的。
“對了,小魚會來么?”
“我讓她別來。”溫兮雙手撐著欄桿,看著外面的景色,“她遠在赤道幾內亞,回來一次太麻煩,還不如讓她早日處理外那邊的事務回國。”
鄭莞一想也是,“國外的畢業禮跟我們國內的不一樣,派對特別多,正好你也可以收拾下自己的人脈關系。”
溫兮頷首。
她跟秦魚這些年態度一致,各自圈子不交叉,除非必要。
秦魚的考慮可能是因為她做的事情有一定隱蔽性,不希望家里人跟朋友擔心,也跟他們的生活與能力無關,不相干最好。
溫兮的考慮是每個圈子都是一種生活,既是生活,必有困難,她不希望自己過度依賴秦魚。
獨立處理好一個圈子的事務,早該是她具備的能力。
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獨立自強,她們再見面的時候,秦魚是秦魚,溫兮也依舊是溫兮,永跟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無關。
溫兮不是一個愛炫朋友圈的人,她的社交媒體也很少,也就一個推特用用,因為社交關系跟倫敦學術風,在畢業季的時候,若是別人都發了有你的朋友圈照片,出于禮貌,你也該發一個自己的,把對方帶進去,所以溫兮發了。
不是派對,而是學校里各自穿著畢業服的照片,都是干凈爽朗的異域笑容,偶爾也有幾個亞洲面孔,但論清新雅致,溫美人到底還是一枝獨秀的,照片里那些一向排外的國外姑娘似對她很好,眉眼含笑得很真摯。
又是一年畢業季啊。
陳豹看到的時候,在下面留言——為什么比我早畢業!嗷嗷嗷,我不要!
溫兮見到了,回了一句——我以為你會留級。
陳豹——難道這些年我加了一個假朋友嗎?老子沒有留級!雖然時常掛科!
溫兮——聽說你掛科的時候,秦魚給你送了一個掛科大禮包。
陳豹——一只綠毛龜玩偶,操蛋哦!老子刪她了已經。
陳豹大概也想到了這事兒,急火攻心,把綠毛龜玩偶的照片發到了自己的推特上,還艾特溫兮。
——特么還丑成這樣。
溫兮見到了,笑了,確實很丑,但也回了一句。
——恐怕我也不會待你太溫柔,因為她都沒送過我玩偶。
臥槽!我引起溫美人嫉妒心了嗎?陳豹嚇壞了,忙說等她回國請吃飯外帶國內豪華旅游。
之所以不去世界游,大概因為這些連她跟秦魚都在國外,已經進行過環球旅行。
國內也是極好的,他作為這些年在國內的地頭蛇,自然要招待好兩只海龜。
他們交流很隨意,畢竟是多年好友,又不涉情愛,在外人看來,是早已認知的事情——市圈子里,秦魚跟溫兮若是焦不離孟的金蘭好友,那陳豹就是蠢萌傲嬌第三賤客。
搭配很奇怪,但挺和諧。
他們共同認識的同學們偶爾也會羨慕,但都知道他們的圈子已然跟自己不一樣了,所以也只是偶爾給留言,從未想過進入他們的世界。
市,某個大學內,正在收拾東西的陳年看到了他們的推特,目光在那只綠毛龜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后收回目光。
一個人得到了別人沒有的綠毛龜。
一個卻得到了遠比綠毛龜更珍貴的東西。
羨慕嗎?
他劃開推特,點到秦魚的推特頁面。
她的推特總是安靜的,少數幾次也只發了跟溫兮陳豹還有兩個發小他們出去玩的照片,僅此而已。
距離上次發推,已有一年。
她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仿佛距離她出現眼前四年了。
足足四年。
她連網絡上的距離都不曾給過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