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黃金屋中轉站,天空震蕩,黃金屋似乎因為這個變故啟動了危機級別。
直接赤一級。
天神級別敵襲的危險級別!
足可以動員整個天選陣營的危險級。
也足可以動員天神級別!
于是,天選者們看到了漫天星辰滾滾而來,似荒古鴻蒙繚亂的天災,有神光飛梭,連神明們都得到了天神們的神威震懾。
神威如獄。
恐懼而攝服,驚栗且渺小。
宇宙無極,星穹界面如境,星云密布,空間成像,星河成面。
或是隕石重塑,或是直接降臨無上的神通凝聚。
神像,神面。
神明們盡數下跪。
但天神們沒有看他們。
他們在看那個不起眼的位面。
一大一小兩個位面已顯現,并彼此吞噬融合,生靈受困其中,物質空間扭曲其間。
但它們被大恐怖大神通覆蓋,非天神不可接近。
也許其實是 “無法接近。”
“如此氣息如此神通,也便只有他了。”
“出阿鼻地獄,滅我一屆地府,百萬府兵,戮閻君,噬十八殿,墮十八獄惡鬼,他來了,必有大動作。”
“一烙印,隱暗魂,避過黃金屋探查,如此多年,怕是就等這凡人成神融兩位面。”
“不止,這凡人乃跟邪佛之子糾葛,他更可以利用這糾葛吞噬邪佛之子,破邪佛兩道規則的布局。”
“屆時,完整一位面在手,勝我佛道規則分,再反噬黃金屋剖析規則,三重優勢疊加,足可再勝我天選陣營一大截。”
“邪祖元琊!”
“其心歹毒!”
他們提及秦魚,卻是只能代入“一凡人”,這不怪他們,只怪宇宙太大,凡間太小,凡人如塵埃。
邪選那邊的天神級何嘗不是如此,只是,他們的情緒儼然喜悅為主,因為這位烙印秦魚的大佬是邪惡一方。
邪祖元琊,這個名號于天神級赫赫有名。
“天選該恐懼了。”
“自然恐懼,我感覺到了那些天神的著急。”
“哈哈,痛快!邪祖顯現,布局已定,我邪選該再次凌駕于天選!”
“規則奈何!”
既知曉,該如何?
無從考量,因為黃金屋比天神們的神威快一步。
嗡!浩瀚指令,天選陣營下,上至天神,下至普通天選,所有存在都全數得到系統提示——黃金屋已然將誅殺劫提升了規格。
從誅殺劫升級到誅殺天神般的滅世劫。
這一級別的懲戒劫雷可以滅掉整個位面。
“這”
“這就是黃金屋。”
“凡危機,必滅,不計代價。”
“便是我等天神被那邪祖烙印了,怕是也要被誅殺。”
天神們須臾震驚,又頃刻理解。
因為他們的格局在宇宙,最契合黃金屋的判斷。
規則冷酷,不講人情,它只需要分析利弊跟大局。
而黃金屋它是這世上最龐大也最強的規則集合體。
所以滅世劫要來了。
于是地球上的人,他們何其有幸,他們不僅降到了異位面邪選大軍連番降臨,見到了天外神明空域大戰,更見到了憑空之上出現一張張天神巨臉。
有天選的,也有邪選的。
兩個陣營的天神。
他們根本不認得誰是誰,他們只知道自己的家園自己的世界可能要被滅了。
哪怕此時天空光彩斑斕,威嚴赫赫。
寥寥中,有些學哲學,心系宇宙又通曉一些秘密的地球高端精英大概能判斷眼前時局,他們或許都在想——他們可能真的要被滅了。
風來,面涼。
唯一在半空的秦魚,她等于在天跟地之間,上臨漫天神佛,下俯大地生靈。
她沒管這巨大的動靜。
她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天,沒說話。
邪祖元琊:“感覺到了么,它將降下滅世劫,覆滅這個位面,與宇宙三千小位面的大格局相比,一界生死未必微不足道,但足可舍棄,屆時,你好不容易守護的一切都將消失一空。”
“秦魚,你滅不了我。”
“滅不了,便只能與我共沉淪。”
“入我邪道。”
“我依舊可允你萬年前的諾言。”
“這一次,你莫要回頭。”
他太溫柔,太蠱惑。
倒像是一個男版的秦魚,最擅長心機算計,乃至言辭機鋒,一點都沒有讓天神都忌憚的邪祖派頭。
但秦魚沉默了下。
她被蠱惑了嗎?
還是在認真思考?
當然,她很快就給出了回應——在黃金屋升級了滅世劫雷并降臨之前,她對他說。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抑或以后。”
“從來只有我秦魚哄騙別人的份。”
“何況你還是沒明白我做這些其實不是為了擺脫你,報復你,或者保護誰,犧牲自己。”
那是什么呢?
這些都不是,無動機,你變態啊?
連黃金壁都覺得此時的秦魚不可捉摸,自帶一種讓人把握不住的強硬氣質——那是一種與天地為敵的慷慨。
邪祖元琊:“人心,跟欲有關,人性,跟執念有關,你設這一局,總歸脫離不出這兩種。”
秦魚認可他的話,“三千界生靈,心之欲,靈魂之望,你自然懂。”
“畢竟最懂人性的,其實往往是最沒有人性的。”
這話堪稱誅心。
但絕對精準。
邪祖元琊不羞惱,因為他本就沒有情緒,所以笑了笑,道:“一顆棋子,其實是想告訴別人無人能再將你視為棋子。”
“所以,你是想拿我祭天。”
拿邪祖元琊祭天?何等氣魄,堪稱逆天!
連邪祖元琊都覺得豪邁。
哪怕只是一烙印,卻也足以讓天神們震撼!
他說完,秦魚沒應,但她做了。
要毀邪祖元琊,諸多設計,一步步謀劃,不擇手段,但顯然還缺了什么,所以他還在。
天神都棘手,不能即時出手。
黃金屋也只能升級滅世劫。
她還能做什么呢?
她做了一件事,一件本就在計劃中的事——她看了底下那些人一眼,然后很平靜得把吞噬了的地球位面意志重新分裂出來了。
分裂已經吞噬的位面意志,這本就是一個萬分艱難的行為,不亞于普通人活生生割裂心頭肉,不可理喻又不可承受。
但她做了,無預兆又干脆無比。
果斷干脆得仿佛它輕而易舉——早有預謀,早有資質,因為她知道自己是靈魂成長秘流體,她已非昔日阿蒙。
如果不考慮行為難度本身,看目的——分裂位面意志做什么?
分它出來,反噬!
呼~無形無態卻最跟地球位面息息相關的位面意志變成一片繚繞的波動態,看不出,但的確存在,它直接覆了秦魚一身,連同她眉心的神格。
從血肉軀體到神格,再入靈魂。
全方位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