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靠近?這樹上有什么危險嗎?”這特權部門一共來了五個人,其中有一個女的,干練精明,往上瞧著樹木,見到了上面的東西,表情微微沉。
還真是恐怖,難怪鬧這么大,如果再久留一下,整個城市的顏面都沒了。
“不知道什么緣故,我們兩個同伴在八個小時前上去了,忽然就昏迷掉下來了,幸好被吊住了,現在送往醫院,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昏迷?上面有電流嗎?”
如果是干木頭還好,可下過雨,這樹木導電能力可能還不錯,如果幕后兇手再樹木上面安置了電源導電,那上樹要拿下尸體的人恐怕就~~
“不是電流,還查不出來,人太多,繁雜。”林成敘沒說的是,如果是以前他帶領的那些特種兵,會很有經驗,好處理,可現在他所在的部門只是普通特警隊,還得經過市里警局調配,很難做到做主權利,所以不好弄——主要還在等市局里面的指令。
不過現在這個部門的來了,一切就好處理了。
“我上去看看。”其中一個矮個子正擼了袖子準備爬上樹,林成敘囑咐他小心,其余人則是要么拍照要么在觀察。
他們的頭兒沒有真名,只有外號,林成敘知道他的外號叫鷹眼,自然是有一雙堪比鷹目的眼睛。
鷹眼既看樹上的東西,又看樹。
在他雙目之下,能看到樹上有三樣東西。
第一,兩片切割開來,一正面一背面的人皮。
第二,肉,很多碎爛的人肉,一片一片貼在許多樹葉上,紅白配綠。
第三,血,人皮上的血,肉片上流出的血。
下了雨,人皮跟肉片的血都被雨水給打濕了滴落下來,張婆就是在凌晨時被血水滴落身上~~~
此時她還紅著眼在女警的安慰下斷斷續續說著凌晨的事兒。
“刀工很好,身法很好,可以輕而易舉上樹,還做這么細致的活兒。”
“下了雨,肉片還沒脫離樹葉,可能有東西沾著,可能是膠水。”
“附近監控壞了吧?”
鷹眼問道。
“對,被損壞了,因為是臨時壞的,監管部門那邊也是準備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再修,沒想到當晚就出事了。”
鷹眼壓了眉梢,“這是有備而來。”
“我想兇手跟我們也是一個圈子的人。”
林成敘一怔,“跟你們一樣的?”
“對,沒準還猜到我們今天也會來,畢竟這里是b市,他弄把這事兒弄這么精致,一定很冷靜,成竹在胸,而且挑這樣一個地方,擺明了想弄大聲勢,享受自己的杰作成果,那么,他沒準還會來這里看眾人圍觀,也看我們束手無策。”
兇手可能就在現場,或者會來這里?
因為鷹眼這么一說,眾人下意識往邊上看去,入目都是一些看熱鬧的人,除了一個撐著雨傘在小雨下面緩緩走來的人。
林成敘認出了她,臉色大變,眼里滿是驚疑,是她!
鷹眼察覺到了林成敘的表情變化,他的表情告訴他,這個人懷疑這個女人。
因為她有這個能力,或者疑似會做這件事?
可他又察覺到林成敘沒有怨恨或者為敵的情緒,這有點奇怪。
要么是在對方手里吃過大虧,心虛。
要么就是最終認定對方沒有動手,不是幕后真兇。
“秦小姐,好久不見。”鷹眼主動上前打招呼,這讓林成敘有些意外,但也很快釋然,08年奧運會之后,想來特殊部門的人肯定招安過秦魚,因為她的特殊天賦。
特殊天賦?眼睛?
這個女人可不止眼睛厲害 林成敘站在一邊不說話。
“最近很多人都跟我說很久不見,昨天也有一個,可惜被我氣走了。”
鷹眼“敢冒犯秦小姐的,那個人膽子一定很大,也一定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但也總有漏網之魚。”
秦魚將雨傘往后移了下,仰面看著上面的皮啊肉啊血的,地面還有血水,觸目驚心得很,難怪邊上這么多人潮涌沸騰。
“既有漏網之魚,秦小姐總歸還是要繼續捕殺的吧。”鷹眼繼續說道。
秦魚轉頭看他,嘴角噙著淺淺的笑,“你這是在誘供嗎?”
明明是在笑的人,卻讓觸到她的溫涼眸子后,倏然心驚。
都是眼睛厲害的人,鷹眼卻怕了這雙眼,于是轉移目光,表情不太自然,但也穩住了心,只說道“秦小姐為國爭光,心中磊落,當然不會是什么壞人。”
“不,我是。”
鷹眼一愣,卻見秦魚漫不經心瞥過邊上不語的林成敘,“林警官會這么告訴你。”
被提到,林成敘無法裝聾作啞,只能上前一步,“秦小姐雖然未必是正統意義上的好人,但不會是壞人。”
起碼目前他沒見過他做哪些壞事。
秦魚失笑,偏頭再看那樹上的恐怖景象,臉上的笑淺淡如煙雨,在這小雨繾綣的景象下尤顯得危險又風情。
是的,林成敘看到她的側臉,陡察覺到一個事實——她長大了,也更可怕了,但也越發動人心弦。
一個危險的女人,她會。
“人不能盲目立標準,好壞要有對比,比如你們查到上面那個死得不太體面的人真正身份。”
眾人齊齊一驚。
這話什么意思?
鷹眼正要詢問,人群中走來張宇,穿著筆挺的西裝,跟鷹眼等人對視過后,在他們復雜的表情下,他朝秦魚說“他們已經來了。”
然后結果秦魚手里的雨傘,替她擋雨。
秦魚偏頭看向鷹眼,“既然說我不是個壞人,那我善良一點,提醒你們一下,這樹上致命的可不是什么電流,而是一種名為窒嘢的小蟲子,被咬后,如果體內沒有足夠的抵抗力,三個小時多內就會它的毒素就會危及呼吸道,讓肌體腫脹五六倍,擠壓呼吸跟阻塞心血管,讓人直接斃命。”
然后她跟張宇走了,留下鷹眼跟林成敘面面相覷,也就三秒,林成敘臉色發白,“還有一個小時班,我馬上聯系人。”
他馬上聯系醫院的人,鷹眼卻覺得很古怪。
她這樣行事,像極了兇手。
陰邪輕狂,卻又溫涼柔美,這樣矛盾的氣質,這樣矛盾的人。
可她是嗎?
她好像不介意別人認為她是,或者她認為,只要查清死者身份,她就一定會被懷疑,所以順勢而為。
但,她無所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