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源的眼神看著蘇劫,非常不友好,但沒有當場發作,他已經知道蘇劫是個高手,能夠成為B大的學生會主席之人,絕對不是個沖動的角色。
蘇劫看來得出來,石源正在追求唐云簽,可惜的是唐云簽似乎和他就是公事公辦,沒有任何表態。
“我和蘇劫在這里也有事情,你先忙。”唐云簽拒絕了石源的提議。
“這么大熱的天,走在太陽下面會中暑的。”石源不甘心的道。
“不會中暑。”唐云簽道,語氣不咸不淡。
看見唐云簽這語氣,石源知道恐怕沒戲,但他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來怒火和嫉妒的情緒,而是點點頭:“明天上午九點,我約了濟世武校的校長,你可不要缺席了。” “知道了。”唐云簽的回答仍舊是沒有營養。
石源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蘇劫也沒有說什么,繼續前走,他身上一點汗都沒有,也不覺得熱,反而是熾烈太陽曬到他身上,他覺得暖暖的,很舒服。
同時,冬天他也不冷,只覺得是清涼。
他現在的體質,已經真正到達了“寒暑不侵”的境界。
不過,這唐云簽似乎也不熱,似乎修煉有成。
蘇劫這才發現,唐云簽的呼吸節奏,有點類似于道家內丹術,這不是功夫,而是養生之道,十分奇妙。
唐云簽的父親,劉光烈說是國內傳統武術的泰山北斗,和他齊名。
蘇劫知道,能夠和劉光烈齊名的人物,那絕對是蓋世大宗師。尤其是劉光烈對于這個“老唐”的評價,說是楊術比他都差了一些。
楊術蘇劫是知道的,還交過手,真正搏殺也許不是很厲害,還恐怕要被古洋所殺,但武學境界那是登峰造極,太極推手神乎其神,可以做到觸人即飛,發人于丈外之地步。
在外人看來是騙術,但只有學習了太極拳的人才知道其中厲害。
不過,這東西很難用于打架斗毆之中就是了。
也不知道這“老唐”多厲害,但從他女兒唐云簽身上就可以看出來。
唐云簽看起來是纖纖弱女,可實際上體內生機飽滿,精氣雄渾,體質之好,比起職業國家隊的運動員都要強一些。
其實那些運動員,天天格斗,有大部分是在消耗生機,只是年輕不覺得,年老之后,可能會有一些虛弱。
而養生者截然不同,把生機壯大之后,不泄露出來,天天隱藏,煉化在自身氣機之中,這樣身體其實會越來越好。
如果純粹養生來說,最好是不要動爭斗之心,以活動四肢,靜其身心,調和神氣,如鶴立山巔,如龜藏深潭。
現在唐云簽就很好的做到這點,所以此女絕對以后老得慢,活得長。
深得養生之道。
兩人走到了鎮上,蘇劫拿出來手機,點開了其中的衛星實體地圖,頓時整個鎮子的全貌立體都在上面顯現出來。
“古時候的人靠羅盤來定位,靠登高望遠來觀看山川地貌,其實想要了解山河大地全貌極其不利。哪里有現在,衛星拍攝,立體呈現。”蘇劫一邊看一邊道:“古代人要是有這個東西,行軍打仗,風水布陣,尋龍點穴,也不知道多么方便。”
“你這是在作弊吧。”唐云簽看著蘇劫手機上的衛星立體全貌,清晰得可怕,再看看他的手機,發現也是市面上沒有的產品,應該是高級實驗室開發出來的全新貨色,不由得羨慕道:“能不能這手機也給我弄一臺。”
“可以。”蘇劫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這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大事:“若不借助高科技,想要尋找陣眼,那恐怕不是一年兩年能夠完成的事情。”
“你找陣眼,其實也是想要用心來感受山川河流,人氣,城鎮和天地之間的變化,天地人三才相互感應,才可以提升你自己的修為,鍛煉你的敏感,單純尋找陣眼意義并不是很大。”唐云簽道。
“時間不允許。”蘇劫道:“我在這里尋找陣眼,一來是鍛煉自己和山河大地、人文氣象的感應,二來是看看這片大地之上,千年武運所凝聚的陣眼,到底有如何神妙之處,你和你父親曾經來過這里尋找,但并沒有找到,有沒有借助現代科技?”
“沒有。”唐云簽搖搖頭:“全部憑一雙腳走路,四處觀察,以眼力來定山川地貌,我陪著我爸找了三個月,并沒有找到。我爸說,很早之前,此片大地的陣眼應該是在達摩洞中,但在后來民國時期遭遇兵火,破敗一甲子,四十年前才重新修繕,到現在紅火起來,人氣已經轉移,地氣也轉移了,陣眼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蘇劫知道達摩洞,傳聞是達摩面壁之所在,里面還有達摩因為面壁太久,影子都留在上面了。但后來被軍閥打碎了那石頭,再也無法看到如此奇景了。
達摩修煉的是“壁觀婆羅門”,對著石壁靜坐,以神入石,以石為鏡,映出自己的影子來。
禪宗之中有典故“磨磚作鏡”“積雪為糧”之說,意思是浪費光陰,不過卻另外有一層意思在其中,是把不可能變為可能。
尤其是“積雪為糧”,出自蘇武牧羊,沒有了糧食,就把雪當做糧食,意志仍舊堅定不移,心向大漢。
蘇劫和唐云簽在鎮上慢步行走著,到處都是一些體育館,武館,俱樂部,還有買體育用品,各種紀念品的商店,這么大熱的天,居然還有很多老外在這里逛街游玩。
“你找到了這一片鎮子的陣眼之所在么?”唐云簽再次問:“這鎮上周圍,有許多武校,武運聚集了幾十年,肯定會有個陣眼之所在。”
“如果我猜測得不錯,就在前面。”蘇劫把腳步加快了一些。
兩人走到了鎮子盡頭,是一條小河,流水潺潺,在河上有一座小橋,橋的旁邊不遠處,有一座非常之小的土地廟。
土地廟里面有土地爺爺和土地奶奶,這座廟只有人的膝蓋高,非常袖珍,符合土地神的身份。
土地神在華夏傳統神話之中是最小的神祗,廟宇也一丁點大,但很實在,是農民最為親切的神祗,就和自己的親人一樣,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情,都可以找其哭訴。
“難道陣眼就在這土地廟中?”唐云簽疑惑:“這土地廟我也沒有看出來什么神奇之處?”
“那不是,但就在附近了,你也別小看土地廟,土地為一方之神,就如村長一般,村子里面的大小事情都了如指掌,所以要找整個地方的風水陣眼,先找到土地廟,可以看出來不少線索。”蘇劫道。
“行啊。”唐云簽目光之中帶著欣賞:“想不到你居然也能夠參悟這其中的變化,我以為你只懂得科學研究,不懂得華夏神祗呢。”
“其實神祗是一種文化,更是人的內心之渴望,要研究心理學,神祗不可不研究。”蘇劫道:“鬼神之道,在乎于心,天地人神鬼,都是內心深處的種種變化而已。”
說話之間,蘇劫仔細觀察這這個土地廟,似乎在推算什么方位,又似乎在用自身的感知來觀察普通人根本無法感受到的東西。
良久之后,他離開土地廟,似乎已經確定了方位。
唐云簽打著油紙傘繞與興趣的跟隨在后面。
兩人又走了幾里路,前面就出現了一大片菜地,菜地里面的菜綠油油的,并沒有因為大太陽而枯萎,看來是經常澆水。
在菜地旁邊是一塊空地,上面擺放著石鎖,石碾子,地面上居然豎立著梅花樁,看來是一處練武場,而且比較簡陋,基本上是傳統訓練方法。
在空地后面,是幾幢老式的磚瓦平房,破破爛爛。
這樣的情況,看起來是一個破敗的農村武術班。
在這里,人人都會練幾趟拳,尤其是農村里面的一些老人。在旅游熱,功夫熱掀起來之后,很多會功夫的人就會搭建幾座平房,簡單用磚瓦堆砌下,就開始收錢教授武術套路,其中也有一些不乏真功夫的人。
甚至古洋的心意把絕學,是從一個農村老人身上學到的。
“整個鎮子的陣眼就在這里。”蘇劫指著破破爛爛的幾間磚瓦平房道:“你覺得呢?”
“何以見得?”唐云簽問道:“這里其貌不揚,等于是一片廢墟了,陣眼怎么可能在這里?要知道,這一片數十座武校,武風盛行,武運之凝聚,應該是在某座武校之中。”
“我們去看看。”蘇劫和唐云簽走了過去。
就在此時,從那幾間平房之中走出來了七八個赤膊上身的少年,渾身曬得漆黑,個個都只有十二三歲,最大的不超過十五歲,他們拿著鋤頭,居然走向河邊,在河邊的荒地上進行開墾挖土。
一鋤一鋤下去,正是正宗的心意把“鋤镢頭”的架勢。
這些少年,他們一鋤一鋤之間,功力純正,讓蘇劫都極為驚訝,似乎可以看到古老時代的人百年前也是如此動作,架子古樸,和古洋傳授的有所不同。
氣磅礴,令人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