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妃跟小周幾又瞎聊了幾句,耐心的回答完小周幾天馬行空的問題,才起床洗漱。
小周幾還是不甘心的跟在媽媽身后:“媽媽,下雨的時候,可以開飛機嗎?”
“下雨的時候,只要沒有雷電大風,可以開飛機的。”
“我以后就要開飛機,要開的比風還快。”小周幾抱著胳膊站在門口嚴肅的說。
陶妃邊笑邊刷牙,也不理天馬行空的小周幾。
誰兒時不吹個牛逼呢?
只是小周幾吹的有點兒多而已。
吃完早飯送三個孩子,匆匆趕去事務所。
杜律師已經到了,看見陶妃,招呼她去他的辦公室。
進門就遞給陶妃一個檔案袋:“這是復印件,你拿去看看啊。如果這次能給嚴宇飛翻案,你也算是在京城出名了。”
陶妃笑了笑:“我沒有想著出名,我只是想幫幫這個剛出校門的孩子。”
“嗯,要記得處理好嚴宇飛律師這邊的關系,不要讓人覺得你搶人家飯碗。”杜律師好心提醒。
陶妃點頭:“好,我記得了。”
回到自己的辦工作,就迫不及待的抽出庭審記錄看起來。
上面有嚴宇飛自己的供詞,敘述了整個殺人的過程,還有死者李志華同伙的證詞,證明是嚴宇飛搶過刀捅了李志華的胸口。
三個人的證詞都差不多,指認了嚴宇飛殺害李志華的過程。
陶妃盯著證詞看了半天,總覺得哪里不對。
伸手想給林萌萌打個電話,又想想現在電話被監聽,還是親自去找她一趟。
跟杜律師打了個招呼,帶著這份資料去找林萌萌。
林萌萌剛出現場回來,正在洗手,聽到電話有人找,甩著手上的水珠跑出來。
“呀,你怎么來了?”林萌萌看著站在門口陶妃有些驚訝,昨晚不是剛見過嗎?有這么想她?
陶妃晃了晃手里的檔案袋:“我有個事想咨詢你啊。”
“到辦公室說。”林萌萌帶著陶妃去她辦公室,關上門伸手:“怎么回事?”..
陶妃把檔案袋遞給她:“一個案子,我找不到突破口啊,這個明明是正當防衛致人死亡,最后怎么就成了故意殺人?警察怎么也不管呢?”
林萌萌坐在掏出資料細細看起來,全部看完才努努嘴說:“這個證據是白城警方提供的,里面有些東西不對。而且你要知道,這四個人都是白城人。在取證的時候,有些不夠詳盡。”
然后細細跟陶妃說了她的觀點,還有對三人的證詞提出的疑問。
陶妃有些興奮:“可以重新取證,排查。”
林萌萌點頭:“對。”
“我就知道有你在好使,等這事完了后,我請你吃飯啊。”
陶妃笑瞇瞇的說著,也沒多待,急匆匆的離開。
聯系嚴宇飛的律師陳凱。
陳凱還是比較自負的一個律師,資歷也比較深,所以對陶妃突然的到訪有些排斥。
特別是聽陶妃說她有把握翻案,有些不屑:“我也能翻案,現在正在找突破口。你又不是從頭到尾跟的這個案子,你怎么可能知道這中間的事情?”
陶妃也不生氣:“我只是做一些建議,我們可以請陳醫生到場,你們一起聽聽我的建議對不對?還有,法庭辯護詞我可以幫你寫,這份榮譽都是你的,我什么都不要。”
陳凱有些不解:“那你圖什么?”
“我初入這個行業,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判斷是不是對的。還有就是我是真心想幫這個孩子。”陶妃說的很誠懇。
現在她不需要這個名,她需要積累更多的經驗,這次也算是給她一個鍛煉的機會。
陳凱沉思了好一會兒點頭:“好,我同意你的說法,我給陳醫生打電話。”
約了陳藍竹到律所,三人在會議室再一次就這個案子展開討論。
陶妃條理非常清晰的說道:“這個案子原本就該界定在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之間,而這之間一直有灰色地帶,我們就應該從這里找突破口。我們只要咬死正當防衛這一點兒,那么接下來就好辦了。”
“首先是三個人的證詞,他們是李志華的同伙,證詞肯定也有偏向李志華的嫌疑。在嚴宇飛過失殺人這一項是不爭的事實。但是我們要從傳銷入手,李志華是傳銷頭目之一。當時在那種情況下,被四個人持器械圍攻,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嚴宇飛的不當行為就好解釋了。我們要盡最大可能的爭取合議庭的同理心理。”
“其次,三人的供詞也有問題,第一,孫姓證人說他看見嚴宇飛把刀刺入李志華胸口,但是按當時的站位,他在嚴宇飛背后,堵著門口防止嚴宇飛逃跑,那么怎么能看清楚兩個扭打在一起人的具體行為?是李志華要刺嚴宇飛,激怒嚴宇飛奪刀,還是自己在扭打中誤傷?”
“最后,李志華只是胸中一刀,如果是泄憤故意傷害,完全可以再刺第二刀,第三刀。根據張姓證人的證詞,他們當時已經在里屋圍堵了一次嚴宇飛,甚至發生了肢體沖突,四人對一人,完全可以激起任何一個有血性人的反抗和憤怒。可是嚴宇飛依舊沒有因為刺出第二刀,或者第三刀”
陳凱從開始歪坐在椅子上,到最后坐直了身子。
他這些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該怎么才能從正當防衛下手?撕開這個口子呢?
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是啊,他怎么就忘了打同理牌?
怎么就忘了傳銷的極端手段呢?
一直只是執迷在嚴宇飛故意殺人中。
陳藍竹聽的一頭霧水,卻也明白,陶妃說出了這個案子辯護的關鍵,有些激動:“是不是這樣,我兒子就沒事了?”
陶妃看向陳凱:“如果合議庭同意我們的觀點,那么最后嚴宇飛就會無罪釋放。”
陳凱也贊同:“對,如果我們正當防衛的觀點成立,嚴宇飛很快就能回家了。”
陳藍竹的眼淚嘩的就出來了:“老天開眼了,太感謝你們了,真的,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就是感謝,太感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