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第一波沖擊,便有上千的騎兵被長戈擊中,倒在了地上。長槍兵的情況同樣好不到哪里去,在馬匹沖擊的作用之下,近乎整整一個團的士兵被撞擊,身體向后倒射著。
步兵對騎兵,除非是守城之戰。否則的話,但凡遇到像是這樣的平原上的正面對戰,都是及少能夠賺得什么便宜的。
一軍團的長槍兵是經過不斷訓練的,可是當面對精銳的鮮卑鐵騎,一樣沒有占到絲毫的便宜,傷亡數字呈直線上升。
“弓箭手放箭,盾牌兵壓陣,長槍兵邊打邊撤,避其鋒芒。”眼看著只是一個照顧的工夫,一個團的步兵便幾近于覆沒之中,張超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痛苦之意。
盡管他早知道與鮮卑騎兵硬碰硬,其代價是巨大的,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事實出現在眼前之時,他還是感覺到一陣陣的心痛與不舍。這些人中可有很多是跟著自己數度出征的,他們的妻兒還在盼其歸去,可是很多人確永遠的也回不去了。
對于很多家庭而言,沒有了男人的家便等于是倒塌了一半,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你不去拼命,或許死的就不僅僅只是家中的男人,而是妻兒和年邁的父母都要跟著遭殃了。
“張家重騎軍,準備二度沖殺。”在看到鮮卑騎兵依然在勇往直沖,無懼于弓箭和長槍之后,張超拔出了腰上的三尺長劍,做出了一個沖鋒的動作正數。
張超的舉動,引得身邊的拿著長柄大刀的許褚和幾十名鐵衛也將身上的武器拔出,做出了要跟隨而戰的樣子來。
“主公,現在還用不上您親上前線呀。”看著張超欲要沖到第一線,軍師郭嘉在一旁連忙出聲勸慰著。
“奉孝,鮮卑騎兵之勇猛,遠出于我們的所料,若是不能擋住其鋒芒,很可能步兵戰線就會被擊潰,如此一來,我們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此時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了。來呀。隨我一起沖殺。”張超向著郭嘉做了幾句解釋之言后,雙腿一夾白鶴馬之腰身,當即人如利箭一般的就此竄了出去。
“殺呀!”跟在一旁的許褚等人也是一聲聲高叫上跟隨在其左右直沖而去。在他們的身后傳來了郭嘉之聲,“保護好主公!”
張超親自躍馬而出,當他從很多正在后退的一軍團身邊走過時,這些士兵們原本眼中的畏懼之色消失不見了。即然主公都肯用命,他們還有何可懼呢?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己,至少死后家人會有人管,不必擔心什么了。
“殺呀,跟隨主公一起沖殺。”兩萬多的一軍團士兵,完全被張超的所為給刺激到了,當即弓箭兵放箭的速度更快了,長槍兵和盾牌兵沖擊也更加的勇猛了。
原本還欲休息片刻的典韋,眼看著張超都沖到了前線,當即就帶著還有些喘息的張家重騎兵二度的向鮮卑騎兵沖了過去。
張家重騎兵裝備之精良,的確無軍可比。但正因為此,也導致他們因為裝備的原因負重太大,而無法像是普通騎士一般的靈活作戰。剛才那一戰,兩度反沖襲,戰馬己然累得氣喘。只是即然張超沖了上去,他們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皆是一個個翻身上馬,直沖而來。
原本靠著氣勢和健馬的速度,己然占得了一絲上風的鮮卑騎兵,正準備沖破一軍團的步兵陣營,而后直取張超的中軍。可未曾想,人家竟然主動的送上了門來,且氣勢恢宏,這一舉動竟然引得所有步兵都拼命起來,他們竟然無謂于騎兵的悍勇,往往便是長槍刺透了身體,這些步兵也會用盡身體的最后一絲力量將其扯上馬來。若是一旦落馬,便會有更多的步兵沖來,將鮮卑騎兵碎尸。
張超的舉動引得三萬的一軍團士兵都拼起了命來,氣勢不在,鮮卑騎兵的優勢漸漸在變小。在后軍中的軻比能看著這一幕,感嘆而道:“張致遠,英雄也。傳命,撤兵!”
這樣打下去,軻比能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結果,或許最終他可以勝利,但代價一定是十分巨大的,巨大到他很可能在無對別人用兵之能力,這可不是他想的結果。
軻比能下令撤軍了。鮮卑騎兵瘋狂而退,身上己經染血,連殺了兩名敵人的張超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亦是下達了撤軍之命令。
剛才之舉,實在是迫于無奈。步兵面對騎兵的恐懼之感,使得一軍團士兵無法正面應對鮮卑騎兵,如果他不帶頭沖擊的話,這一仗很可能就會敗了。現在看來,雖然冒了一定的危險,但至少大局得到了暫時的穩定。
張超撤軍了,在他一回到中軍之后,郭嘉連忙走上前來道:“主公英武!”
“奉孝,你不就要看我的笑話了,還要麻煩你將郁筑鞬帶出來,現在只能用這一招了。”張超一臉的疲憊之態而道。
“諾。”郭嘉答應了一聲,這就帶著親兵去做事了。
這第一回合的較量,鮮卑騎兵約戰死七千余,傷五千眾。一軍團戰死九千余,傷五千余士兵。這還是張超用命的原因,不然結果定然還要更慘。
雙方暫時的休戰,不代表著戰爭就結束了。張超知道,即然占得了便宜,軻比能是一定還會攻擊的,而且比之上一次只會更加的猛烈,所以他急令著下面的軍士抓緊時間休息,醫官抓緊時間救治士兵,同時也抓緊布置著應對之法。
果然,半個時辰之后,鮮卑騎兵又動了起來,這一次出手即是兩萬騎士,他們呈一字排開,足足擺出了厚厚的幾重,而在隊伍的最前方,便是足足五千持著弓箭的弓騎兵。
要說弓箭之術,鮮卑人也是極為拿手。馬術和弓箭便是他們從小的立身之本。
第一戰未用,是軻比能想直接用騎兵的氣勢將一軍團步兵陣營沖垮。但因為張超的親自上陣被打破了,現在他就采取了穩扎穩打之戰術。
“盾牌手在前,長槍兵在中,弓箭兵在后擺陣。奉孝,你可以將人帶上去了。”經過了半個時辰的休息,張超的氣色恢復了許多,這便騎于馬上不斷的下達著命令。
當即,一軍團士兵也擺出了防守之陣勢。當然,僅靠這樣的陣勢是難以阻擋住兩萬鮮卑騎兵的。他們的手段在于郁筑鞬的突然出現。
光著膀子,被縛的郁筑鞬以及同樣裝束的萬名鮮卑騎兵突然出現,并被放在了一軍團的正前方,成為了真正的活人盾牌。
郁筑鞬突然被放了出來,引得正準備搭弓射箭的五千鮮卑騎兵大有措手不及之感。眼望著對面的萬余同胞兄弟,他們不知要如何下手了。
“卑鄙的張超。”在后軍之中,同樣看到這一幕的軻比能怒及而道。
這樣的手法的確有些卑鄙。可是大戰開啟,大家看重的是結果。歷史也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而至于過程倒沒有多少人會去注意了。一將功成萬古枯,這可不是嘴上說說,而是實實在在的事實。
郁筑鞬及一萬匈奴俘虜被帶了出來,這使得鮮卑騎兵有了一種難以下手之感。甚至當中很多人竟然駐馬而停,并回頭向著后軍中張望著。
士兵如此為難,軻比能又能不為難嗎?前面可是自己的屬下和女婿呀,先不說他能不能下得手了,單說真殺了這些人,就會寒了其它將士的心,那樣的話,還怎么指著這些人打勝仗呢?
軻比能遲遲不下命令,兩軍就此對峙著。
張超在中軍里看到這一幕,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這個軻比能會一怒之下殺過來,如此的話,便有了全軍覆沒的危險,可是現在來看,危機暫時算是解除了。
隨著對峙時間的增多,天色也暗了下來,當即雙方各自收兵,皆是后退十里,形成了遠處對望之勢。
天黑了,苴羅侯帶著步將趕回到了大營。他所帶的糧草皆是被燒光了,現在只得回到兄長單于這里。而在知道了白天的大戰經過后,忍不住也罵道:“這個張超枉為什么大將軍,手段實在是卑鄙了一些。”
“哎,也不能這樣說,倘若是我的話,怕是也會如此做的。”軻比能己經慢慢想通,人處于劣勢之下是什么樣的方法都能想出來的。像是利用俘兵這一條,正是經常使用的,算不得什么。
苴羅侯雖然在指責著張超,可心中確也明白,戰場上只求勝利的結果,過程是無人問津的。“大哥,如此一來的話,難道我們就這樣與他們對峙不成嗎?”
“如今看來,也唯有如此了,只是這正與我們之前的想法相同,我們本就沒有要與其對拼之意,只是想要牽扯住他,讓他不能增兵遼西,對遼東用兵而己,如今看來,倒還是達成了。”軻比能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倒是臉上放松了許多。他己經想好,就在這里看住了張超,等著賈詡那里兵敗,他就必須要回到并州去,那個時候就要問自己借路,而那時他就可以明正言順的提出交出女婿郁筑鞬和一萬俘兵做代價,想來為了保命,這個要求并不過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