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有陸菲在此,河東太守府的一舉一動又怎么可能瞞過她的雙眼。非旦如此,她還花重金買通了王邑身邊之人,甚至連這一次石橫所說何話都弄了一個清楚。
陸菲得到了一切的情報之后,這便回到了一個叫做四通客棧里,這也是天眼的據點之一。在客棧的后院,她見到了一位長袍儒士,此人正是張超手下的高級謀士之一,李儒李文優。
李儒會出現在這里并不奇怪。他也是受到了張超之命,為收服河東來打前戰的。得知了天眼負責人陸菲正在此處,這便趕了過來。
后院之中兩人相見,李儒自始至終都是一幅很謙虛的樣子。
對于陸菲,李儒雖然是第一次相見,但確知道此人是張超極為信任之人,不然也無法成為天眼組織的負責人。同時她還是主公二夫人白彤的好姐妹,又是大將趙云的紅顏知己,種種身份于一身,自是不敢有任何的輕視之意。
對于李儒,陸菲同樣是了解不少。知道此人是主公認可之謀士,但同時此人心狠手辣,往往為了目地可以不擇手段,被主公稱為與賈詡一樣的毒士,這樣的人如果用好了便是一把鋒利的寶劍,反之的話,就可能會傷及自身了。
只是即然二公子敢用,陸菲便要完全的信任,這就將石橫所說之言向李儒進行了通報。
李儒靜靜的聽著,待陸菲言畢之后,他的眉頭己經深皺了起來。
本以為王邑即然忠于漢,便會對獻帝親封的大將軍和并州牧張超有所好感才是,可現在看來,他竟然也要出兵,如此一來的話,局勢將會出現不利之現像。
“不行,絕對不能讓王邑出兵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來。主公所要的是和平的河東,富庶穩定的河東,而非是戰亂之地。況且如此一來,一旦大戰開啟,想要在一月之內結束河東問題也就不可能了。”李儒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一次,賈詡,趙云為主,李儒和呂布配合。雖然都是精兵猛將,但加在一起不過也就只有六千騎兵而己,對付一個西河郡是足夠的,但若是說想要對整個河東開戰,那是萬萬做不成。
“李先生,如何去做吧。”陸菲也是痛快,像是這樣需要太多計謀和思想的事情非她所長,她只是調查情報,供張超參考而己。
李儒見到陸菲問的直白,倒也沒有生氣。反而在沉思一番之后道:“不知陸小姐是不是可以快速聯系到主公,還請將這邊的情況知會上去,最好是壺關那里可以配合,施壓給河內的王匡,讓他不至于派太多兵士支援西河,如此一來,我軍壓力就會小了很多。然后我們在想辦法說服王邑,只要他也按兵不動,便大事可成。”
“通知主公我這里沒有問題,事情緊急之下有鷹使可放信鷹聯系,只是說服王邑這里,的確有些困難。先生可有什么辦法?”陸菲輕輕點頭后,以著疑問的口氣問著。
“辦法尚有一條,但怕還需要陸小姐親自出馬才可以。”李儒目光看向著陸菲說著。
“我去。先生為何不行?”陸菲沒有想到,要去說服王邑的事情會交由自己來做。
“我?”李儒苦笑了一番后道:“想必你也知道,王邑是漢臣,即是如此,我曾毒殺過少帝,服務于董卓,他會相信我嗎?只怕我去了,什么也不用說,就會被推出去砍了。”
這也是李儒之痛。他以前的所為,使得任何一個漢臣看到自己之后都會生出敵意,許多事情他也就只能在幕后所做,是萬上不得前臺的。
“哦。”陸菲點了一下頭,此事讓李儒出面的確不合適。“那不知見到王邑之后應該如何去說呢?”
“這個簡單,我可以教你,只需你按照此種方法去做,便大事可成。”說到這里,李儒是重新的一臉自信表情。
當晚,一道黑色雄鷹由安邑飛出。不久之后,陸菲在四名天眼成員的陪同之下來到了河東太守府。
早就事先買通了府內的護衛,陸菲由后門進入,徑直的來到了太守院后院,王邑辦公之所地。
此時的王邑正在房間之內看著整個河東的地圖。他正在考慮調兵路線的問題,冷不防房門被人推開,爾后一身女扮男裝的陸菲就此走了進來。
一身的黑袍,帶著一個斗笠,使旁人無法一眼正視到她的面容。
房間中突然多出了一個人,王邑回頭看到之后便是一驚,然后就道:“左右何在?”
“慢,王太守難道還會怕一個弱女子不成?”眼看著王邑要喊人,陸菲連忙出聲說著,同時摘下了斗笠,露出了可人而嬌美的容顏。
竟然是一個女人,這倒是讓王邑吃了一驚。的確,做為一個男人,怎么會怕了一個女子呢?只是對于陸菲突然出現在這里,他還是十分的好奇,反問著,“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我這里呢?”
“王太守先不要急,我會回答你這個問題的。”說著話,陸菲己經先一步走上前來,在距離王邑還有兩步之距時,從懷中掏出了一道圣旨,“但還是先請王太守看看此物為何?”
“圣旨?”看著那露出的黃色金邊,王邑先是一驚,接著就變得誠惶誠恐起來。他想到這很可能是獻帝給自己的密折,這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后雙手舉過了頭頂。
看著王邑如此忠于漢室,忠于皇帝,陸菲不由輕輕搖了搖頭。忠君是對的,可若只是一味的愚忠,那就將失去意義,甚至是成要壞天下大事之人。
手向前輕輕一遞,將圣旨送到了王邑手中。陸菲這就輕退了一步,好讓王太守不設防的去看圣旨。
接過了圣旨的王邑先是慢慢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又有些手抖的將其打開翻閱,然后目光就變得暗淡了下來。
這并非是皇帝寫給他的,而是任何張超兼任河東太守的圣旨。
這道圣旨意味著王邑被徹底的拋棄了,成為了一個無官之人。
想自己可謂是忠君為國了。成為了河東太守之后,也未行貪污之事,將整個河東治理的有序,可未想到,皇帝根本就沒有在意他的舉動,反而是將其拿下甚至沒有一個說法。
此時的王邑突然變得心灰意冷起來,他不知道自己一直以為堅持的到底是對還是錯。對于圣旨,他是沒有絲毫的懷疑,要說獻帝的字體他曾有幸見過,這的確是真實的無疑。
王邑拿著圣旨的身體開始變軟,看在了陸菲的眼中也是頗有心酸之意。
忠臣之所以能成為忠臣而被后人所記,那首要就需要一個前提,便是名君方可。不然的話,你所做出的那些事情只不過就是一個笑柄,不過就是一廂情愿的付出而己,終不會有任何的好結果可言。
王邑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例子,為了大漢朝一直在很努力做著事情,可到頭來,不能自保的漢獻帝確是什么都給不了他。想到這里,陸菲記起了李儒之前的話,這便輕輕上前一步小聲而道:“王太守,若是你愿意的話,可以為大將軍做事,他可是少有的開明而公正的牧主呀。”
“算了。”王邑確是想也不想的就搖了搖頭。對于張超,他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印像,說不上是好還是壞。但他縱然就算是不能為獻帝做事,也不會為張超所付出,不然的話,便是連最后的忠臣二字都剩不下了。
“罷了,即有圣旨為證,我這便將河東交付于大將軍好了。”王邑十分干脆的答應了下來,然后出乎了陸菲所料的從桌上將本屬于河東的官信印記一并拿了出來。
陸菲之前聽李儒的分析,就算是王邑見到了圣旨,怕也會有所推諉。那個時候只需要說服對方不出兵也就是了。只要可以擊敗了王匡派來的援兵,到時候大軍壓境,不怕王邑敢有什么抵抗之心。可未曾想,對方竟然如此的作為,竟看了圣旨之后就將權力全部交出。
這自然是因為李儒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當然,也有王邑本就是忠君之人,或許他現在做的這件事情就是最后為皇帝所能做的事情了。
接過了治理河東的所有印記官信之后,陸菲雖然有些驚訝一切太過于順利,但她還是保持了一個清醒的頭腦道:“王太守即是如此,還麻煩你做最后一件事情,那便是明日將手下的文武都召集起來,這畢竟是圣旨吩吩之事,這需要有一個交接的過程是吧?”
“也罷,吾就在做最后一件事情好了。”王邑答應了一聲之后便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陸菲這就離開了太守府,待回到四通客棧之后將一切事情都告訴了李儒,引得這位高級謀士也是一陣陣的驚嘆。
“真是沒有想到,王邑竟然忠君如此。只是可惜獻帝沒有這樣的福份,有這樣的大臣也不知擅加使用呀。”李儒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后,不由是一陣的長吁短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