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櫟背靠著一顆竹子,呼吸顯的急促絮亂,模樣看上去說不出的狼狽凄慘,他的肚子,腿,以及左手臂上皆有著幾道被劍刃劃破的口子,一絲絲鮮紅的血液滲透了出來。◢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你果然是那個世家的人!”舔了舔左手臂上的血跡,李櫟盯著女子,表情盡顯猙獰可怕。
“所以,你后悔了?”
“哈哈!我李櫟雖作惡無數,但人生里斷無后悔二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世家之人究竟有何厲害之處?”
說罷,他握于手中的彎刀戾氣瞬間高漲,體內元力瘋狂匯聚,刀芒大冒,澎湃而兇悍無比的一刀劈出,刀芒所過之處,枝葉橫飛。
李櫟明白,繼續纏斗才去,自己自會傷的更重,所以這一刀并非什么花俏的招式,但卻是他的最強一擊,欲以此一擊分個成敗。
女子神情微挑,手中的劍泛著淡淡的劍芒,她整個人的氣勢瞬間發生了變化,就像劍一般鋒芒畢露,銳利襲人,而那劍恰似感受到了某種意志的召喚,仿佛間生出了靈性,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一劍掃出。
暗中藏匿著一個不知實力高低,難分敵友的人,繼續纏斗下去,只會徒增元力的消耗,為此,女子也沒了繼續纏斗的心思。
感受到來自劍意的威脅,李櫟心頭咯噔一聲,駭然萬分。
他心中清醒女子這一劍要強過自己,但卻別無他法,因為手中刀已出手,倉促變招自是來不及,只能咬牙硬對。
澎湃的刀芒和一往無前的劍芒眨眼時間便碰撞在一起。
冷清的環境里,刀劍碰撞之聲顯的異常之大,可謂震耳欲聾,不少竹子承受不住強橫力量的沖擊,伴隨著巨響齊齊橫斷,翠綠的竹葉一時漫天飛揚。
嘴里陡然飆出一口鮮血,李櫟的身影猛然爆退開來,撞斷好幾根竹子,重重的倒在地上。
不言而喻,這一擊對拼,他完全處于劣勢。
至于那女子,身影雖有劃退,但也僅僅是劃退,除外,她的儀容看上去并無李櫟的凄厲難堪。
手中彎刀艱難的撐在地上,嘴角帶著血跡,李櫟掙扎著站起身,看向女子的眼神怨毒而不甘,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狂傲之色。
眼前的女子感悟了劍意,這是他不曾預想到的局面,面對一個感悟了劍意的劍修,結局自然很難對付,毫不夸張的說,女子完全高了他一個境界的實力,這就是劍修感悟了劍意的可怕之處,除非他也感悟了刀意,或者說聯手朱然方能有一絲勝算,不然,其結局免不了一死。
縱然人終有一死,可真當死亡來臨之時,人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坦然面對?
活著本就是滾滾紅塵中極為美妙的的事情,比如有陳年佳釀可以大碗喝,有味道鮮美的食物可以大口吃,更有很多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兒......
想及此,李櫟臉色不免顯的幾分悲慟。
女子不知道李櫟的想法,也不會顧及他的想法,更不會憐憫同情他。
因為對她而言,每一個魔宗之人皆是罪有應得的該死之人。
于是,沒有給李櫟活命的機會,臉色冷漠中,朝著李櫟一劍襲來。..
恰似光影閃過,女子這一劍很快,快到李櫟剛欲提刀,便噗嗤一聲,劍就刺進了他的身體里。
不過不是心臟,而是肚子里,在關鍵時刻,李櫟蓄力避過了要害,他做不出任何的招防御招式,躲避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先前那一擊碰撞,導致劍意肆意的侵蝕著他的經脈,表面看他只是嘴里吐了口血,實際上他傷的很重,幾乎傷勢了戰斗之力。
李櫟咧著嘴,臉上升起殘忍的笑容,不待女子拔出劍,左手猛然揮動,一根血針瞬間飆出。
恰在這時,一柄精致細小的飛劍閃過,叮的一聲,準確無誤的將血針擊落。
這是女子出劍前射出的飛劍。
李櫟看明白了,眼神里滿是驚悚和不可置信,不過這是他最后的表情,在他揮動左手的瞬間,女子的左手也揮動了,一柄精致的飛劍無聲無息的刺進了李櫟的心臟。
女子神情冷漠的拔出劍,抬眼看著某處,皺了皺眉。
卻在這時,她的背后一個聲音陡然響起,有些刺耳。
“敢問小姐,你是在找我嗎?”
女子神情一凝,無暇細想,瞬間轉身。
只見不遠處岑逸正倚靠著一顆竹子,似笑非笑,吊兒郎當的盯著她,那炙熱的眼神先是掃過她的胸部,其次是腰,最后是大腿......
“嘖嘖嘖......”
“這身材,比師姐還好上幾分,就是不知......”
姑且不說岑逸如何會出現在女子后方,一個女子哪里受得了一個陌生且帶有危險氣息的男子對自己一番品頭論足,不由分說,一柄精致細小的飛劍就射了過去。
女子這樣做,實則是一種試探。
岑逸莞爾一笑,有些戲謔,神情看上去頗為不屑。
只見其右手夾住一張下落的竹葉,瞬間飛射而出,將女子的飛劍準確無誤的擊落在地。
見此一幕,女子眼里閃過一絲驚慌,整個人下意識的后退幾步,手中長劍橫于胸前,眉眼間神情嚴肅且格外謹慎的防備著岑逸,同時脫口而出:“你是誰?尾隨至此是何居心?”
由不得她不如此,能夠用竹葉擊落她的飛劍,看似簡單,但如果沒有凝聚劍元,斷然做不到這一步,所以,眼前的男子至少也凝聚了劍元,而能夠年紀輕輕凝聚劍元,其實力必然不俗。
她雖領悟了劍意,可遠遠沒有凝聚劍元,憑此,自是抵不過。
看著女子無比防備,岑逸嘴角一勾,嬉笑道:“這位小姐,咱都是自家人,何必刀劍相向呢?”
“登徒浪子,嘴巴放干凈點兒,誰跟你是一家人!”女子極其厭惡的回道。
“小姐,話不能怎么說,你看,魔宗這胖子我都幫你解決了,這足夠證明咱是一家人了吧?”
女子忙是定睛看去,見得在岑逸身后,果真躺著一句尸體,正是先前離去的胖子朱然。
這死有余辜的惡賊正是從此離去的,難怪他會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我身后,能夠如此輕松的擊殺坐照境之人,又凝聚了劍元,這......
“誰知道那惡賊是不是真的死了?眼神淫蕩不堪,我看你們同屬一丘之貉,那惡賊佯裝死亡,你好借機接近我。”女子驀然抬頭,硬生生的擠道。
這話致使岑逸整個人都凌亂了,愣了片刻,才睜大眼睛道:“小姐,你仔細看看,尸體都快冰涼透了,這還沒死?要不你過來檢查檢查?”
岑逸指著胖子朱然的尸體,向前走了一兩小步。
女子眼神一冷,抬了抬手中的劍,聲音冷冽的威脅道:“站住!你若是再過來半步,我可無法控制我手中的劍。”。
“就你那三腳貓功夫,我即使過來,你又能奈我何?”岑逸笑吟吟的向前走了一小步,跟著來一句:“我可不畏懼你不是幽影世家的人。”
“你!”
“你什么你冷冰冰的,還是我師姐好!”收斂起玩弄之色,暗自嘀咕了一句,岑逸轉身便走。
主要目的達成,他自然是沒了在此自討沒趣的心思,早點兒趕到滬江城,才是他的主要任務。他之所以跟上來,除了心底滋生的熟悉感之外,就是為了那魔宗之人。在解決了朱然后,卻忍不住犯了口花花的毛病,一時對女子起了挑逗之心,這才上前,誰成想這女子拒人千里之外不說,更是有意將自己當作魔宗的同伙概論。
作為唯一的蜀門傳人,這不是侮辱嗎?
就沖女子那副厭惡自己的模樣,岑逸知道自己即便問出心中那股關于熟悉感的問題也是白問,對此,他可不會再犯賤到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他到底是誰?如此年紀就凝聚了劍元......”
“為何看見他心里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