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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歹毒心計

  賀知春同魏王當機立斷,進宮去尋那名太醫,而崔九則快馬加鞭的去南城尋找解毒圣手。

  英國公治療外傷在行,可是論解毒卻不及一個江湖浪客玄青來得有名氣,他這個人一身怪癖,明明家財萬貫了,卻還只愿意在窩棚里住著,一般人難以尋到。

  崔九乃是御史,摯友又是慣著這長安城角角落落的金吾衛李思文,也就是他,能快速的找到玄青了。

  近日連綿暴雨,今日好不容易出了點日頭,太醫院里忙忙碌碌的,不少藥童都忙著將藥材放到簸箕里,拿出來晾曬一番,免得上了潮氣。

  賀知春一馬當先的走進門來,“大王同貴主可是有恙?怎么突然間來了醫署。”

  藥童們見狀,紛紛行禮。

  賀知春穩了穩心神,“劉太醫可在?我尋他有要事相詢。另外三日之前,太醫院可是只有劉太醫一人當值?”

  那小童回想了一會兒,“咱們這兒,一日至少有三位太醫當值,只不過那日王太醫吃壞了肚子,半道里回去歇著了。賀才人有孕在身,說小腹脹痛,請了閔太醫過去。”

  “劉太醫才是婦科圣手,為何賀才人有孕在身,不請劉太醫,反而請閔太醫?”

  賀知春思量著,賀知樂只怕是把她說的話聽了進去,告訴了圣人她已經身懷有孕,是以又升了一級,變成賀才人了。

  “貴主有所不知。閔太醫擅長保胎,賀才人一直都是他照看的。”

  賀知春若有所思,“劉太醫同王太醫今兒可在?劉太醫當日,可是提了王太醫的藥箱出門的?”

  小童搖了搖頭,“兩位都不在。還真是的,劉太醫當是還嘀咕了一下,說王太醫的藥箱皮繩磨損得太厲害,將他的官服都掛了絲了,說他忒不講究。昨兒個還帶了一根新的皮繩來。貴主怎么知曉的?”

  “那藥箱呢?還在不在這里?”

  小童點了點頭,“自然是在的。”

  他說著,將王太醫的藥箱子拿了出來遞給了賀知春,賀知春趕忙打開一看,里頭放著許多藥,還有銀針小刀之類的東西。但是一包金瘡藥也沒有了。

  賀知春同魏王問那小童要了三位太醫的住址,便快速的坐了馬車出宮。

  “阿俏懷疑是劉太醫搞的鬼?”

  賀知春搖了搖頭,“不是劉太醫,反倒是王太醫比較可能。”

  魏王一愣,“為何如此說?王太醫壓根兒連你爹的面都沒有見著啊!”

  “太醫院當值,不可能三位大夫都是婦科圣手吧?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王太醫應當常給圣人瞧病。當日若不是我阿爹拽開了圣人,那箭應當是直接對準了圣人的心肺射去的。”

  “劉太醫不擅長外傷,以他那日給我阿爹治傷來看,他這個人優柔寡斷,磨磨蹭蹭的。若當日換了圣人,他這一治…”

  圣人必死無疑。

  若非賀余命大,他與圣人身量并不相同,箭支沒有傷到致命要害,劉太醫這么一等,他也該死了,只是因為他恰好只是失血過多,沒有旁的問題,是以才掩蓋了劉太醫的大錯處。

  “王太醫早不腹疼,晚不腹疼,偏偏那時候疼。劉太醫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他平日里只是給后妃們調養身子,應該不會自己配金瘡藥。最有可能的是,拿的王太醫的金瘡藥前去的。”

  “若是金瘡藥里有毒,那么圣人就算是沒有被箭射死,也會被毒死。圣人一死,太子被廢已成定局,又沒有留下立儲君的遺詔,那誰能上位,是不是各憑本事…四哥,若是讓朝臣來看,此事誰最可疑?”

  魏王臉一黑,咬牙切齒道:“某最可疑。”

  “哎呀,說不定一開始,這人就不是打算直接用弩箭殺死圣人的,因為若是圣人那時候就死掉了,你很有可能直接被在場的朝臣們推上大位,然后刺客的事情,全都推到了廢太子的身上。”

  可是用這種三日之后才會發作的毒就不同了,太子謀逆案已經成埃落定,眾人都已經冷靜了下來。

  太子不太可能做這種兩手準備,因為他都已經謀逆被抓了,就算圣人后頭又被射死了,那不也是便宜魏王么?

  更何況,太子就算要射殺圣人,何不直接埋伏在東宮?

  雖然英國公不是魏王黨,可他的次子卻同魏王十分要好,當時的宮禁全在英國公的掌控之中,若是他投了魏王,放了水…

  魏王與太子相爭多年,就算他說破了嘴,說自己無心大位,那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這看上去就好像是,魏王等不及要當皇帝了,想著趁著太子作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射殺圣人,自己當皇帝,為了保險起見,還安排了第二條計,下毒!

  可不料中間冒出了一個賀余。

  賀知春自己個是魏王黨,自然是相信魏王不會做這種弒殺君父之事,可是旁人呢?旁人如何看待?

  最關鍵的是,圣人如何看待?

  事實如何并不重要。圣人剛經歷了太子的背叛,正是多疑的時候。

  只要圣人心中對魏王有了那么一絲絲的懷疑,魏王的這個太子就當不成了。

  賀知春越想越覺得這個設計之人,當真是歹毒異常。

  莫非上輩子就是因為這件事沒有處理好,讓圣人懷疑魏王心思毒辣,所以才放棄了他,選擇了晉王!

  她上輩子這時候還遠在岳州,因為賀知春早夭的事情傷心不已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同樣的事情,圣人受了傷,還是說有另外一個人,給圣人擋了箭。

  馬車一路跑得飛快,剛到了王太醫的家門口。

  賀知春同魏王便面色凝重了起來,“咱們還下不下車?”

  賀知春搖了搖頭,“對手心狠手辣,王太醫已經死了,證據定然被消滅得一干二凈了。”

  二人坐在馬車中,看著王太醫的府上,已經掛起了白幡,挑出了白燈籠了。

  賀知春敲了敲車窗,“你去問一下,府上誰沒有了?”

  他們如今裝沒有來過也不行了,已經上太醫院問過了。

  車夫點了點頭,小跑著過去,又快速的跑了回來,“王太醫沒了。聽聞腹瀉不止,剛剛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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