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
大殿之中,血滄遲握杯的手掌并沒有一絲絲的晃動,只是微微揚起了眉毛,似乎很是驚訝的道:
“竟然連千秋都失敗了,那個葉楓,還真有些棘手呢!”
“呵呵。”虛空之中,那個聲音雖然在笑,卻是聽不出半點笑意:“上次是白廉,這次的尚千秋,看來血兄是要把我好不容易埋在萬法仙院的人都清理掉才舒服啊。”
一句話,竟似使得虛空莫名顫抖了一下,相隔無盡時空,都仿佛可以感受到對方隱隱的怒意。
“呵呵。”血滄遲依舊笑得云淡風輕:“天歸大人這是哪里話,這的確是那葉楓太過出乎意料,誰又能想到一個剛剛晉升仙將的年輕人竟然能夠擊敗尚千秋,那可是…”
“是么?”
虛空中的聲音就像一條粘膩的毒蛇,爬在人的脖子上一片寒涼:“既然血兄要這般與我聊天的話,那我也只能將那些血奴盡數送入化血靈池中了…可惜了那些剛剛出生的孩子,還未見到他們敬仰的族長大人,就要化為血水了。”
血滄遲捏碎了手里的杯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天歸!你敢!!”
“哦?怎么?血兄生氣了嗎?”那聲音帶著無比的戲謔:“呵呵,不過是與血兄開個玩笑罷了,又何必如此認真呢?”
血滄遲已經坐直了身子,看著空蕩蕩的大殿,雙目幾欲噴火:“沒有仙王大人的命令,沒有人可以動我的族人!天歸,你莫要欺人太甚!!”
“是誰在欺人太甚啊?我的血兄…呵呵。”天歸笑得越發陰冷起來:“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那葉楓已經猜到了尚千秋可能與我有關,再讓那小子這般調查下去,我們所做的一切遲早都會暴露出來。到時候無論你心中究竟是如何作想,首先遭殃的定然是你那幾千萬的族人!好自為之吧,我的血兄,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說完,不等血滄遲再有回應,那聲音便消失在了虛空之中,剩下血滄遲,神色木然的呆坐在自己的寶座之上。
“葉楓…”他嘴里喃喃自語,充滿了不甘與無奈:“這一次,就讓本殿親自來看看,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小家伙吧!!來人啊…”
一聲呼喚,不久后便有一名仙殿侍衛來到了血滄遲的門前:“殿首大人有何吩咐?”
“之前讓你們打探的事情可有結果?”
“回稟大人。鍛魂谷的融谷主已經在返回仙院的路上,兩個時辰前剛剛過了蒼瀾界的朔風城,應該還有八日就可以回到仙院。另外離火城中的消息已經傳回了仙院,幾位殿首大人都頗為氣憤。”
“好,將我這封手書送去院長大殿。”血滄遲揮手甩出一道靈光:“就說血殿殿首血滄遲,愿作先鋒,前去離火城替我萬法仙院討回公道!”
“是,大人!!”
說完,外面的身影消失,只剩下血滄遲默然而立,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萬法仙院的那群人離開之后,離火城,看似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啊不,往日的烏煙瘴氣。
這是一個真正混亂的地方,唯有自身足夠的強大才能生存下來,大天火教,無疑便是這城中足夠強大的存在,而那位如今在天火教中風頭最盛的小炎魔,更是幾乎可以在城里橫著走的人物,就算沒有天火教的侍衛跟隨,肖遙悠悠得在街上晃悠的時候,旁邊的人還是忍不住的紛紛退避到了一旁。
一邊走,肖遙一邊在心里琢磨。
“這一轉眼都過去大半個月了,葉楓那貨等的人還沒有來啊…不會是萬法仙院那幫家伙們慫了吧…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天火教的兇名太盛…不行,還是得琢磨琢磨別的路子,不能在葉楓一棵樹上吊死啊…”
“話說回來這小子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折騰啥呢…說是要琢磨搞到混沌仙火的法子,到現在也沒個說法…哪那么容易啊,那頭老火龍可精著呢!”
“今兒讓我來這天熔街又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一邊念叨,肖遙已經邁步進入了離火城中一片寬闊的街道。
這條街約有數千米長,并行可走四輛大車,黑黢黢的石板像一條幽深的河流綿延遠去,映照著兩旁低矮古樸卻并不破落的店鋪。
街上的人看起來并不很多,許多人還穿著隱藏身形的寬大斗篷,帶著面具,乍一看頗有幾分來到了黑市的感覺,而旁邊的建筑小院之內時不時升起的道道青煙預示這里怕是與煉器術脫不了干系。
肖遙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天熔街,作為離火城中最大的煉器市場,他之前沒少跟里面的煉器鋪子打交道,可惜并沒有一家能夠真正做出讓他滿意的征引系神兵,這才最終投向了大天火教的懷抱。
但這并不代表天熔街的實力不強,比起仙路上的萬流大集,這里無論是煉器師的等級還是出售的神材都高了好幾個檔次,甚至據說你要是出得起價錢的話,還能在這里尋覓到萬靈神兵榜前一百位的至尊神兵…
不過,就如整個離火城的兇悍風格一樣,這天熔街可不是誰都可以隨便進來的,一些沒什么江湖經驗的小白兔往往還沒掏出身上的財富就被人刨了個里外干凈,只有那些既有手段又有錢的大佬才能這條充滿了煙火與危險氣息的天熔街上找到自己心中滿意的寶貝。
也正因為如此,之前幾次肖遙來到這里的時候,天熔街上顯得并不熱鬧,甚至有幾分冷清,客人大多身形匆匆,進店以后直接與掌柜交談,很少在外面停留,可今天站在街口的時候,氣氛卻是有些不大一樣。
只見今日的天熔街上雖說不上是人頭攢動,但也喧騰著匆匆人氣,時不時的有人從肖遙身旁走過走入大街之上,仿佛在與周圍的店家打聽著什么,隨后又急匆匆的奔向街道深處去了。
這啥情況?
肖遙本就是極其敏感的狐貍,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今天的天熔街有些不大尋常,他立刻揮手變換了一張容顏,向著街口的第一家鋪面走了過去。
結果還沒走到,就看到門口的那名店小二用手掌撐著自己的下巴,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指了指遠處幾百米外的一座看起來規模不小的鋪面,道:
“別問了,就在十八號鋪,已經開始了。”
“啥十八號鋪啊?”肖遙一頭霧水。
“恩?”小二這才站直了身子:“喲,客官,難道你不是去十八號鋪看斗器的啊?哎呀,真是瞎了小人的一雙眼,來來來,您往里面請,小店最近新到了一批神兵,包您滿意。”
“哦。”肖遙站在原地沒動:“你剛才說什么?”
“哈?小人說,最近新到了一批神兵…”
“不是,前面一句。”
“呃…”那小二撓了撓頭:“客官你不是去十八號鋪看斗器的。”
肖遙重重點了點頭:“是。”
店小二:“…”
這特么誰啊!
在天熔街里玩人,想死嗎?
可他眼中的兇光還沒噴出來,就被對方那邪邪的笑容給壓回去了,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店小二,他的直接告訴自己,面前的這位是他絕對不能招惹的角色。
肖遙,已經走向了天熔街深處。
十八號鋪?
怎么會是這里?
這是一個讓人乍聽起來就有些奇怪的名字,但在整個離火城中,卻是一個無人不知的名字,一切都因為他家極其古怪的規矩。
這家煉器坊一年只做十單生意,每月只開門七天,其余日子皆是閉門謝客,潛心鑄煉神兵。
還有,這家煉器坊只接待專業的煉器師作為顧客,不懂煉器術,就算你擁有再大的名頭,帶著再多的財寶,也難以邁入十八號鋪的大門。
最后,想買到這家鋪子的神兵,除了帶夠足夠的資金之外,那些煉器師們還得在他們的大掌柜,也是首席煉器師面前展露一手煉器術的本領,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么原因,但大伙知道,這一手功夫要是露的漂亮,有可能在購買神兵的時候拿到一個歡喜得想哭的折扣,但要是玩砸了…
反正每個月的那七天里,每天都有不少的煉器室被人從十八號鋪里面生死不知的扔出來。
久而久之,這十八號鋪就成了整個天熔街上兇名最盛的兇店,一般人提起來都會變色,但今天這是怎么了?
肖遙瞇起眼睛看著那一道道匆匆奔去的人影,心里似乎已經猜到了什么——
不會是那家伙現在在里面斗器吧?
想到這里,肖遙自是加快了腳步,飛身來到了十八號鋪的門前,只見前面的人們早已經奔了進去,隱隱的都可以聽到院落之內紛雜的人聲,而當他邁步想要入內的時候,就聽到門口傳來了兩個威嚴的聲音:
“來者何人?”
肖遙自是看到了門口兩尊門神一般的大漢,當即笑道:“在下是來觀看斗器的。”
“好。”其中一名大漢嘩啦一下伸出了一只蒲扇大手:
“入場費,只收九品以上的神材。”
肖遙:“…”
這特么絕對是葉楓那個賤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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