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謝劍威就從那道裂縫中走了出來,他的身后又陸續出來一大群仙人。其中有一個臉上有一條恐怖的疤痕,額頭上還刻了一個“奴”字。
疤面真人葉郝蘇來了。
寧濤攜唐子嫻和南門尋仙迎了上去。
“大仙,這位就是我們的盟主疤面真人。”謝劍威給寧濤介紹道。
疤面真人對著寧濤深深一揖,客氣地道:“小仙拜見大仙,大仙威名如雷貫耳,小仙久仰久仰。”
一大群仙人也都對著寧濤深深一揖。
寧濤還禮:“諸位道友不必客氣,我們還是談事吧,相信謝道友已經將我要做的事情跟你們說了,我就開門見山的問一句,我要殺地藏尊者木門田,你們愿意做助我一臂之力嗎?”
一大群仙人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疤面真人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直盯盯的看著寧濤,那眼神似乎要洞穿寧濤的內心。
寧濤卻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猜疑。
唐子嫻超到了寧濤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夫君,這些人都不是善茬,你要小心為好。”
寧濤輕輕點了一下頭,嘴上說道:“葉道友,怎么不說話?”
疤面真人輕描淡寫地道:“有他們說就行了,大仙不必著急,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成的。”
寧濤笑了一下:“葉道友,你這是不相信我能殺地藏尊者,還是不相信我會殺地藏尊者?”
疤面真人沉默了一下才說道:“說句得罪大仙的話,兩者都有。”
南門尋仙頓時皺起了眉頭:“我夫君這是為了凡仙地除害,為了你們能有一個安居樂業的地方,你們竟然還懷疑我夫君?真是不知好壞!”
疤面真人冷哼了一聲:“你是誰?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寧濤說道:“她是我娘子,他說的話沒錯,你要是心存不滿,你可以沖我來。”
他的聲音平平淡淡,卻有著不容冒犯的威嚴。
疤面真人閉口不言。
挑戰天仙?
誰有那個膽子?
可是,他也不相信寧濤敢在這里對他動手。
所以,就這樣最好。
他不敢兇寧濤,卻敢兇寧濤的女人,在各路反抗勢力的仙長面前彰顯他的盟友權威。
我連天下的女人都敢呵斥!
就問你們,我牛逼不牛逼!
寧濤的嘴角忽然浮出了一絲笑意:“我算是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疤面真人的語氣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般客氣。
寧濤說道:“我明白了你這個人,我也明白了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那一群議論紛紛的仙人聞言安靜了下來,這里沒有一個后知后覺的人,他們已經從空氣中嗅到了一絲火藥的味道。
“我敬你是天仙,所以才出來見你,可你也不要得寸進尺。”疤面真人毫不客氣地道:“所以你最好把這話說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寧濤說道:“你雖然是各路反抗勢力共推的盟主,可你心里根本就沒想過跟地藏尊者一戰,對不對?現在這樣的情況是你最喜歡的,地藏尊者存在一日,你就能在盟主的寶座上多坐一日。殺了地藏尊者,這個各路反抗勢力的同盟就會解散,你這個盟主也就不復存在了,不是嗎?”
“你放…”疤臉真人葉郝蘇惱羞成怒,差點就把那個“屁”字罵出來了。
寧濤淡淡地道:“你要是想罵的話,你大可以罵出來。”
疤臉真人最終沒有罵出來,他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說道:“你這是在污蔑我,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哪怕你是天仙,我們也要討個公道。”
寧濤笑了一下:“你說我污蔑你?”
疤臉真人冷哼了一聲:“這些年我為反抗同盟付出了多少,大伙兒都有目共睹,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抹殺的,又豈是你無憑無據就能污蔑的?”
寧濤說道:“你要是真想殺地藏尊者,真想解放凡仙地,當你聽到我來地藏城這個消息的時候,你就會迫不及待的潛入地藏城與我見面,可你連這樣的風險都不敢冒,你還要讓人相信你是真的為了許多的仙民,為了這個反抗同盟嗎?”
疤臉真人的臉色陰冷了下來。
寧濤的話等于是揭露了他心里的秘密。
寧濤說道:“那地藏門的確是強大,地藏尊者也是天仙,但我要殺他,我一家三口都在地藏城,你這個盟主卻不敢來地藏城見我,卻把我約到這里來。我一來,你還躲在那地縫里要我進來見你,你說你這樣的人,你會舍得你現在擁有的權利去殺地藏尊者嗎?”
包括謝劍威等一大群反抗勢力的仙人紛紛移目疤臉真人,一個個的眼神都變了。
寧濤不說他們還察覺不到,可寧濤這么一說,他們忽然明白了過來,為什么這么多年都沒有跟地藏門干過硬仗了,總是在躲藏,總是在地藏門顧及不到的地帶建立秘密基地。他們的盟主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苦大仇深發誓要推翻地藏門的人了,一個人握著權利久了也會被權利渲染改變。
“你放屁!”疤臉真人終于罵了出來。
剛才他還意氣風發,你們看我連天仙的女人都干訓斥。可是現在,他已經沉不住氣了,再讓寧濤說下去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威信和形象就都被毀了。
寧濤的身上釋放出了一團三昧真火,包裹全身,腳下也卷起一團水墨煙云,隨后右手一揮,肉中槍穿掌而出。
“你竟敢在這里亮法器?千面子,你看你把什么人帶來了,這家伙明明就是來對付我們的!”疤臉真人乘機帶節奏,然后又吼道:“兄弟們,抄家伙,一起上!”
寧濤沒動手。
那群仙長也沒有動手。
誰愿意跟一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天仙動手?
更何況,殺肯定是殺不了的,而一旦趕走了這個天仙,誰又去刺殺地藏尊者?
各路反抗勢力的背后都有相當數量的仙民供養,可是那些仙民的日子卻越過越艱難,他們豈能心安理得的享用那些帶血的供奉?更何況,這些仙長里不少都與地藏門有血海深仇,他們之所以組建這個同盟,為的不就是殺地藏尊者,推翻地藏門的殘暴統治嗎?
現在一個如此厲害的天仙要殺地藏尊者,他們的盟主卻要他們動手干這個天仙,這不就坐實了這個天仙剛才說的那些話嗎?
疤臉真人見沒人動,頓時火冒三丈怒吼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想造反嗎?都給我上啊!”
還是沒人動。
謝劍威說道:“盟主,我們推舉的不是帝王,只是一個帶頭大哥,你現在說造反,你怕不是已經以帝王自居了吧?”
“混賬!就連你這家伙也敢對我不敬!我就說你怎么會帶這個人過來,原來你和他早就串通好了!我先清理門戶!”話音落下,疤臉真人突然拔劍,一劍刺向了謝劍威。
對寧濤出手,沒人幫忙他連劍都不敢拔,可是對謝劍威出手,他卻沒有半點顧忌。
謝劍威壓根兒就沒想到疤臉真人會對他出手,猝不及防之下竟沒有反應,那劍轉瞬就到了他的胸前。
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肉中槍刺了過來,一頭扎在了疤臉真人手中的飛劍上。
咔嚓!
飛劍斷裂。
疤臉真人的臉上頓時一片蒼白,一槍就斷他飛劍,要是寧濤剛才用槍刺他,他哪里還有命在!
愣了一下,疤臉真人突然縱身往天空躍去。
他已經明白了,他的兄弟們現在都想追隨那不日真人去殺地藏尊者,已經不聽他的號令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唐子嫻急道:“夫君,我去攔住他,他有可能去地藏城報信!”
寧濤卻淡淡地道:“不急,先讓他飛一會兒。他若是往地藏門去,那他就真是報信去了。如果他是往別的地方去,我只留他一段時間,等我殺了地藏尊者就放了他。”
一大群仙人面面相覷,還有讓人先飛一會兒的操作?
這天仙好自信!
寧濤接著說道:“諸位道友,真是抱歉,本該是一次愉快的見面,卻不想弄成這樣。我敬佩你們為了凡仙地的仙民而戰,我就一句話,我是來殺地藏尊者的,殺了地藏尊者我就會離開,不會成為凡仙地的王,更不會成為下一個地藏尊者,你們愿意不愿意幫我?”
“我愿意!”謝劍威第一個表態。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隨,一個個仙人都紛紛表態愿意。
寧濤這才甩出肉中槍,躍身槍上,追向了疤臉真人逃走的方向。
“疤臉真人不會真的去地藏城告密吧?”有人說。
“如果他去地藏城告密的話,那我們就真的看錯他了。”有人說。
仙人群里議論紛紛。
南門尋仙說道:“妹妹,你怎么看?”
唐子嫻說道:“妹妹來和姐姐打個賭,就賭那疤臉真人會不會去地藏城告密。”
“呃,妹妹想賭什么?”南門尋仙的心里其實也想證明一下她和唐子嫻誰更聰明。
唐子嫻湊到了南門尋仙的耳邊:“就賭夫君。”
南門尋仙頓時愣了一下:“妹妹什么意思?”
唐子嫻說道:“如果姐姐贏了,我就老老少少的等到上了蓬萊仙島再和夫君圓房,沒到蓬萊仙島之前都由姐姐陪夫君睡,如果我贏了,我就要夫君一晚,你賭不賭?”
南門尋仙猶豫了一下:“賭。”
昨晚那種情況,她已經不想再經歷一次了,嗓子都快咳出血了。而且由唐子嫻在旁邊,寧濤也不好來開她的門,而那對于她來說不僅是愛的生活,更是俢練。
輸了才一晚,為什么不賭?
唐子嫻露出了一絲笑容:“姐姐先猜。”
南門尋仙想了一下:“我賭地藏尊者會去告密。”
當仁不讓啊!
這可是你剛才做出的判斷!
唐子嫻笑著說道:“姐姐占先了,那妹妹我就只能選不會告密了,希望那疤臉真人爭氣一點吧。”
她的話音剛落,一團水墨煙云從天而降。寧濤站云上,身邊躺著一個人,被采藥繩捆著,正是那疤臉真人。
南門尋仙呵呵笑道:“妹妹,實在是不好意思,贏得僥幸了點。”
唐子嫻也笑了:“姐姐,不要著急,先聽聽夫君怎么說吧。”
寧濤來到了地面上。
唐子嫻問道:“夫君,疤臉真人是去告密了嗎?”
寧濤搖了搖頭:“沒有,他往別的地方逃,我跟他說不會殺他,只是想留他幾天,他不相信,我就只有打暈他,把他綁回來了。”
唐子嫻的玉靨笑開了花。
南門尋仙欲言又止,她忽然覺得她中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