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你家張三爺在此!”
這聲音突然從“心靈窗戶”闖進來,如驚雷一響,震得寧濤頭皮發麻!
張三爺是誰?
還有…
這是什么鬼信息啊!
突然,又有一個信息涌進了他的“心靈窗戶”。
“快跑…快跑!他來了,他來了…”
感到奇怪,他的意識里響起了這個聲音,但卻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種語言,那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隨即,更多的信息涌進了他的“心靈窗戶”。
“冰棍!冰棍!一毛錢一根…”
“現在開始做第一套廣播體操,伸展運動…”
“大郎,快起來吃藥了…”
“倭寇來啦!倭寇來啦!快去報官!”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大量的信息涌進大腦,各種聲音出現在他的意識之中,就像是幾百個不同時空的人在對著他說話。他的腦袋就像是要裂開了一樣,他毫不擔心再聽下去他會精神錯亂瘋掉!
那些神農架野人還保持著吃瓜群眾的姿態,一個個直盯盯的看著寧濤。它們沒有攻擊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額頭上的那一個用云礦石礦粉畫的月牙圖案。
寧濤的心里卻很清楚,他的“心靈窗戶”所接收到的那些信息與這些野人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他也總算弄明白了一點,那就是陰月人或許真的可以通過云礦石實現無語言的心靈交流,可他卻不是陰月人,他是天生的善惡中間人。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就是,殷墨藍和青追拿著殘版尋祖丹屁事沒有,可是他拿著就會有丹藥過敏反應。那么同樣的云礦石粉末涂在額頭上,陰月人能與野人交流并控制它們,可他卻收到了“大郎起來吃藥了”之類的亂七八糟的信息,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越來越多的信息通過“心靈窗戶”涌進大腦,寧濤也越來越痛苦。
“啊——”寧濤大吼了一聲,他想要將腦袋里的那些聲音驅除出去。
那些聲音沒有被驅除出去,可是那些神農架野人卻被他嚇了一跳,一個個下意識的退了一下。
撲通!
寧濤跪在了溫泉河邊,鞠水將額頭上的月牙圖案洗掉。還真是神奇,涂在額頭上的云礦石礦粉一消失,那些聲音也消失了。他的電腦就像是進行了一次大掃除,所有的垃圾都被清空了,一下子就輕松了。
“吼!”一個怒吼的聲音忽然傳來。
寧濤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猛的站了起來。
嗖嗖嗖!
石頭、棍棒如雨點一般飛過來,還有一個個蹦跳起來的,想要一腳將他踩成肉醬的野人。
下一秒鐘,一道方便之門突然出現在虛空之中。
寧濤一個健步就沖了進去…
考古隊營地。
“紀隊長,請問你有沒有看見寧大哥?”一座帳篷前,簡密詢問剛剛從帳篷里出來的紀文貴。
紀文貴說道:“我沒看見他,怎么,寧醫生還沒有回來嗎?”
簡密應道:“沒有,我再去問問其他人。”
紀文貴說道:“也好,你去吧,你也別擔心,寧醫生是很有本事的人,他不會出事的。”
簡密的心里卻還是一片擔憂,沒走幾步他就看到馬彤彤往這邊走來,他跟著迎了上去,“馬博士,請問你有沒有見到寧大哥?”
馬彤彤頓時皺起了眉頭,“他還沒有回來啊?我正在找你,我也想問你他回來沒有。”
“我也在找他,哎喲,他該不會出了什么事了吧?”簡密越想越擔心。
馬彤彤說道:“你熟悉這里的環境,要不我們一起去找找他。”
簡密說道:“行,我們這就走。”
紀文貴往這邊走來,“小馬,你不能去,你得留下。簡密,要去你一個人去。”
馬彤彤說道:“為什么我不能去?”
紀文貴說道:“我剛剛接到通知,那個贊助商今天下午會飛到我們這里來,我們全隊都要留在營地里等他來。還有,你去了也沒用,這森林這么大,找一個人和大海撈針有什么區別?要是你也迷路了,我們是不是還要來找你?”
馬彤彤沉默了,紀文貴說的話雖然不好聽,可道理卻是那樣的。在這樣的原始森林之中尋找一個人確實和大海撈針一樣難,而且極有可能把自己也弄丟。可是什么也不做的話,她的心里又難免擔憂。
簡密說道:“馬博士,你就留在營地吧,我去找寧大哥。”
馬彤彤點了點頭。
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營地旁邊的林子里傳出來,“我回來了。”
三人移目過去,正好看見寧濤從林子里走出來。他的肩頭背著小藥箱,衣服的袖子磨破了,可曝露出來的手臂上卻沒有半點傷痕。
“寧大哥!”簡密激動的跑了上去,“你跑哪去了?我們都很擔心你。”
寧濤面帶微笑,“我不是說了嗎,我出去找一種很罕見的藥材,可惜沒有找到。”
馬彤彤也走了過來,關切地道:“你的袖子都磨破了,受傷沒有?”
寧濤笑著說道:“沒事,一點皮外傷,不用擔心,謝謝。”
馬彤彤放松下來,卻說了一句,“那么客氣干什么?”
紀文貴說道:“寧醫生,你沒事就好,我們都很擔心你。”
寧濤客氣了一句,“謝謝。”
紀文貴又說道:“對了寧醫生,你這次采藥都去了什么地方?”
寧濤說道:“我去了很多地方。”
紀文貴試探地道:“那有沒有發現什么特殊的地方,比如廢墟、磚瓦什么的?”
寧濤笑著說道:“我說我找到了陰月城,還被一群神農架野人襲擊,你相信不相信?”
紀文貴微微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呵呵,寧醫生你還真是一個幽默的人,我們一支專業考古隊找了三年都沒有找到,你出去采個藥就找到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也太沒用了吧?”
寧濤笑了笑,“開個玩笑,別當真。”
紀文貴說道:“還有一件事,寧醫生,我給領導打了報告,就你想加入我們這支考古隊的事情進行說明,領導的答復是不行。請你理解一下,規矩就是規矩,不是我說破例就能破例的。”
寧濤說道:“不批準也正常,沒什么,我能理解。”
馬彤彤說道:“你跟我去帳篷,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寧濤說道:“不用,真不礙事。”
馬彤彤說道:“虧你還是醫生,有傷口怎么能不處理?萬一感染了怎么辦?”
寧濤不好拒絕,點了一下頭,“好吧,我去你的帳篷,你幫我取點清水來就行。”
他身上根本就沒有傷,但很臟到是真的,用水擦一下也好,就當是洗個澡。
馬彤彤領著寧濤往他的帳篷走去,簡密的跟在后面。他本來是想讓寧濤去他的帳篷的,可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臉的奇怪的笑容,嘴巴也閉得緊緊的了。
“小馬。”紀文貴叫住了馬彤彤,“你知道組織紀律吧,什么事能說,什么事不能說,你要注意一下。”
馬彤彤微微翹了一下嘴角,“我知道,不用提醒我!”
“那個…寧大哥,我在這里等你好了。”簡密說,馬彤彤的身上有火藥味,他跟著去了有可能礙事。
寧濤點了一下頭,也沒說什么,繼續跟著馬彤彤走。
進了馬彤彤的帳篷,寧濤將小藥箱取了下來,放在地上,然后說道:“麻煩你幫我取點清水就好,我自己清洗處理一下。”
“不用我幫忙嗎?”馬彤彤的眼睛里有點期待的神光。
寧濤笑著說道:“我是醫生,我能處理。”
馬彤彤微微有點失望,拿起水盆去打水,剛走兩步忽然又停下了腳步,“寧醫生,其實…”
寧濤好奇地道:“其實什么?”
馬彤彤猶豫了一下,“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是紀隊召集所有的成員投票表決,除了我,他們都不同意你加入。”
寧濤說道:“沒事,我能理解,謝謝你告訴我。”
“我去打水去了。”馬彤彤離開了帳篷。
寧濤心里暗暗的嘆了一口氣,“不同意可以直接告訴我,還說什么給領導打報告,是擔心我搶走你們的功勞和利益吧?還真是,這世上能經得住利益考驗的友誼還真是太少了。”
他本來就沒考慮好要不要告訴考古隊陰月城的位置,還有相關的秘密,聽了馬彤彤告訴他的事兒,他連想都懶得去想了了。
利字面前,你可以不顧情面,我又何必為你考慮?
馬彤彤打了一盆清水回來,又將她用的毛巾放進了盆里,卻沒有離開帳篷。
寧濤有點尷尬地道:“馬博士,我要脫衣服了。”
馬彤彤說道:“男人打赤膊很正常吧?我看看,要是有你處理不到的地方,我還可以幫你處理一下。”
寧濤補了一句,“褲子也要脫。”
馬彤彤的臉頓時紅了一下,拔腿就往外走,“我…我出去等你,有什么需要你叫一聲。”
寧濤拎起毛巾擦洗身子,他的肌膚光滑,富有彈性,沒有半點傷痕。他的動作很慢,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里。
“今晚我就回去煉制云礦石,先煉制一部分,我倒要看看美香鼎能煉出什么來。”寧濤的腦袋里滿是云礦石,還有他所聽到的那些聲音,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對著帳篷門口問了一句,“馬博士,問你個問題。”
“什么問題?”馬彤彤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
寧濤學著那奇怪的語氣輕吼道:“呔!你家張三爺在此!”
帳篷簾子嘩啦一下被撩開了,馬彤彤出現在門口,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寧濤。
寧濤用毛巾擋著胸口,“那個,這話是誰說的?”
“你要問我的問題就是這個?”馬彤彤的語氣也很奇怪。
寧濤點了一下頭,“就是這個,你是學歷史的,有沒有印象這話是誰說的?”
馬彤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話是張飛在長坂坡說的,你問這個干什么?”
寧濤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有點奇怪的感覺,對了,還有一句大郎起來吃藥了,這又是誰說的?”
“哈哈哈…”
“你笑什么?”
“那是潘金蓮說的。”
寧濤,“…”
馬彤彤補了一句,“可潘金蓮這個人物是水滸傳里的人物,歷史上有沒有真人就兩說了。我說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問我這樣奇怪的問題?”
寧濤說道:“沒什么,覺得有趣就問一問…嗯,我要脫褲子了。”
馬彤彤瞪了寧濤一眼,嘩啦一下拉上了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