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碑沉默了很久,就在丁寧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吐出了“封神”兩個字,然后任由他再怎么追問也不吭聲了。
丁寧立刻明白過來,這是天道碑在不觸碰禁忌的前提下能夠吐露的最大限度了,不由凝眉思索起來。
天道碑說的雖然很隱晦,但意思卻很明白,封神者可無視天地的桎梏,突破不朽。
可他卻隱隱覺得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簡單,冥帝號稱三界第一強者,按照他的實力登上封神榜絕對沒有問題才是,為什么他卻沒有突破不朽?
當然,得到大帝果位加持的他也算是擁有了不朽天皇的實力,但這種擁有卻是虛的,和正常的突破不朽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丁寧看來,如果把天道比作一家公司的董事長,那冥帝、人皇和仙帝就相當于這家公司下屬三個部門的CEO,手中的權利全是天道這個董事長所賜予的。
他們手中的權利只在公司內部有效,一旦離開公司范圍,他們就會立刻失去CEO的光環和所有的特權。
這讓丁寧百思不得其解,偏偏天道碑礙于禁忌又無法明言,讓他的心跟貓抓似的癢癢的難受。
可他也知道,這已經是天道碑能給他提示的最大限度了,強求不但得不到答案,說不好還會害了天道碑,只能按下心中的好奇,認真的問道:“那灰色霧氣是什么?”
“天命。”
天道碑只回答了兩個字就閉口不言,讓丁寧愈發迷糊,恨不得一巴掌拍碎了天道碑揪住他的脖子好好問個明白。
可惜,他知道這大概又是某種禁忌話題,心里再不爽也只能憋著,眼珠滴溜溜的轉著,正琢磨著怎么繼續拐彎抹角的避開禁忌詞匯得到答案呢,一陣強風突然吹過,他只覺身體一輕,如同柳絮般的飛上了天空,一陣天旋地轉后,意識已經恢復了本體。
這讓他大吃一驚的同時,心里卻一陣狂喜,因為他發現,侵入身體的那股灰色霧氣此刻竟然在他的識海中化為一顆灰色的種子,如同溫馴的小綿羊一般靜靜的漂浮著。
灰色的霧氣還在源源不斷的滲入他的肌膚,只是此刻卻對他再也造不成任何傷害,沿著他的經脈血肉,前赴后繼的進入那顆灰色種子當中。
盡管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這種變故,但他知道,這所謂的喪尸病毒短時間內對他是再也構不成任何威脅了。
“哈哈哈,現在你們最大的依仗很快就會變成一具沒有思想的喪尸,而你們,也即將步入他的后塵,現在,我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跪下,祈求我的原諒,或許我會考慮不把你們變成喪尸,給你們留個全尸。”
耳畔,突然響起約瑟夫那盛氣凌人的聲音,讓丁寧眼中閃過一抹駭人的殺機,只是這喪尸病毒會隨著空氣彌漫,他必須要將其全部吸收才不會讓老爹他們被病毒感染,只能按捺住殺意,全力吸收喪尸病毒。
“約瑟夫,不得不說,你成功的激怒我了,就算老子今天變成喪尸,也會在臨死前要了你的狗命。”
龍王眼中噴薄著怒火,咬牙切齒的說道。
丁獵緊盯著被灰色霧氣包裹的丁寧,渾身顫栗著,眼睛里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盡管這個分別了五年的兒子一再帶給他驚喜,但這一次,他卻不認為兒子還能在喪尸病毒的侵襲下幸免。
想到久別重逢的兒子為了自己很快就要變成喪尸,他就心如刀割,所以,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徹底暴走了,沒有任何宣言,也沒有任何的征兆,整個人陡然間散發出極為恐怖的氣勢。
宛若一把絕世天刀出鞘,帶著無可匹敵的鋒芒,整個人瞬間化為一道巨大的刀芒,攜裹著毀天滅地般的可怕威壓,悍然向會議室斬下。
“住手,你看這是誰?”
約瑟夫在那恐怖的刀芒下感覺靈魂都在顫栗,濃濃的死亡威脅讓他亡魂大冒,急中生智下一把拽過水武魂擋在身前,麻溜的掏出槍抵著他的腦袋,躲在水武魂的身后聲嘶力竭的大吼道。
那恐怖的刀芒戛然而止,丁獵顧不得強行收回刀意讓他遭到了極為嚴重的反噬,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后,驚疑不定的盯著水武魂顫抖著道:“你…你是誰?”
孟文瀚和段小武也懵了,愕然的看看水武魂那張熟悉的臉,又下意識看看被灰色霧氣籠罩的丁寧,搞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兩個丁寧。
之前水武魂一直被生化戰士用槍指著頭待在實驗室的角落里,而他們在角斗場里,從他們的角度根本看不到他,所以,此刻水武魂的出現,讓他們感到極為震驚。
龍王沒見過丁寧,自然不知道水武魂的出現代表著什么,有些詫異的看了眼丁獵,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竟然讓一向沉穩的龍牙如此失態。
約瑟夫長長的松了口氣,作為布局了二十余年的他,又如何會不關注龍牙的一舉一動,別人不知道丁寧是龍牙的兒子,他卻早就有所懷疑,現在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丁寧,果然是龍牙的兒子。
看著丁獵那投鼠忌器的樣子,約瑟夫心懷大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滿懷戲謔的說道:“龍牙,你不會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丁寧都不認識了吧?”
“什么?他是你兒子?”
龍王渾身一震,愕然的張大嘴巴,臉色古怪的看著丁獵,小聲的問道:“你有兩個兒子?”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有一個兒子。”
龍牙茫然的回答道,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水武魂,事到如今,他也是悶頭霧水,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如果約瑟夫挾持的是寧兒,那現在被病毒籠罩的那個人又是誰?
龍王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下意識的看向被灰色霧氣籠罩的丁寧,臉色變的古怪無比,如果被約瑟夫挾持的那個才是龍牙的兒子,那這個高深莫測的隱形人又是誰?
水武魂苦笑一聲,沒有得到丁寧的授意,他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至于挾持,呵呵,根本不存在好不好,區區一個約瑟夫而已,他隨便釋放一下魂力,就能活活震死他,只是丁寧沒有下達指令,他也只能按兵不動,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不得不說,人性都是自私的,哪怕是丁獵也不例外,見丁寧被挾持,他不驚反喜。
畢竟,在他想來,那個自稱他兒子的隱形人此刻已經被病毒侵蝕即將變成喪尸,而自己的兒子還活的好好的,哪怕是被約瑟夫挾持了,但最起碼現在是安全的啊。
當然,也不能怪他有這樣的想法,畢竟無論是丁寧告訴的那些經歷,還是他所表現出的強大實力,都讓丁獵有種不真實的陌生感,在真假兒子之間,他自然下意識的認為 被約瑟夫挾持的那個才是真正的丁寧,畢竟這樣才符合他對兒子的印象。
“大哥,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兩個寧兒?”
孟文瀚和段小武都懵了,湊到丁獵身旁小聲問道。
丁獵搖了搖頭:“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覺得,被約瑟夫挾持的那個才是真正的寧兒。”
孟文瀚和段小武面面相覷,和龍王生出同樣的念頭,如果上面的那個是寧兒,那之前那個又是誰?
巧姐兒被生化戰士用槍指著頭站在角落里,看著一言不發的水武魂,心里生出同樣的疑問,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寧兒?
“考慮的怎么樣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約瑟夫把水武魂向前推了推,手指放在扳機上打開了保險,陰惻惻的威脅道。
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自從噴了一口灰色霧槍后就氣息萎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喪尸王,微微皺起了眉頭。
喪尸王的表現太安靜了,安靜的異乎尋常,和以往嗜殺殘忍的表現截然不同,讓他心里生出一種極為不安的警兆,決定盡快結束這一切后,立刻讓人把喪尸王給冰凍起來。
喪尸王渾身病毒,但卻極其畏冷,不,嚴格說起來,是喪尸病毒極為畏冷。
說白了,喪尸王就是一具病毒寄生的載體,一切的活動都是依靠著病毒本能來進行。
一旦身邊的環境溫度驟然降低,病毒的活躍性就會隨之大幅度減弱,喪尸王也會隨之變的虛弱;等溫度達到零下以后,病毒就會終止任何活動,喪尸王也會跟著陷入沉睡,這也是約瑟夫自信能夠控制它,敢把它放出來的最大底氣。
“跪下磕頭,亦或者我現在就送他上路。”
約瑟夫見丁獵等人保持了沉默,氣急敗壞的抓住水武魂的頭發,用槍抵著他的后腦勺,臉色猙獰的道。
“我丁獵一生,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你要殺便殺好了。”
丁獵挺起胸膛,背脊如同輕松般挺拔,無情而冷酷的說道。
孟文瀚和段小武臉色一變,失聲驚叫道:“大哥…”
“閉嘴,寧兒是我的兒子,他會理解的,更何況,你們真以為我們下跪求饒后,他會放寧兒活著離開嗎?既然反正都是一死,那為何不死的更有尊嚴些吧。”
丁獵厲喝一聲,隨即目光轉向水武魂,冷靜點眸子中終于有了起伏,帶著歉疚和溫情柔聲道:“寧兒,別怪爹,你放心的去吧,爹發誓,就算死,也會拉著約瑟夫給你陪葬。”
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但卻帶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凜然殺意,讓約瑟夫心里一個勁兒的發寒。
“好,好一個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龍牙,我果然沒看錯你,是個爺們。”
龍王突然撫掌大笑道,睥睨天下的道:“反正都是一死,那就放手一搏吧,看看這被外人傳的神乎其神的五十一區是不是真的龍潭虎穴。”
“殺!”
丁獵的回答簡練而決絕,話音剛落,就跟孟文瀚和段小武默契的同時而動,兔起鶻落般率先向喪尸王圍殺而去,因為他們心里很清楚,若想擊殺約瑟夫,甚至命好的救下丁寧,就必須要先過喪尸王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