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是守法公民,一向喜歡有秩序約束的和平生活。
他始終堅定的認為,人類和野獸的最大區別就是人類有著道德和法律的約束,而野獸卻毫無顧忌,隨時隨地都會肆無忌憚的釋放骨子里的野性,破壞規則和秩序,更沒有絲毫的道德觀念。
可有些人卻是人面獸心,披著人皮卻干著畜生才會干的事情。
這個魁梧保安就是這樣的畜生,為了一己之私巴結權貴,惹下大禍后不敢跟薛納奎叫板,卻把氣都撒在他的身上。
之前這群保安再打他,但下手還是有分寸的,始終避開他的要害,只朝他的四肢招呼。
可現在,這保安竟然打向他的咽喉,這是奔著要他的命來的啊。
要知道,紫星閣可是寧海的頂級會所之一,能在這工作的保安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招聘來的,不是退伍軍人就是會點拳腳功夫的武校生。
這魁梧保安拳頭上有著一層厚厚的老繭,明顯在拳頭上是下過苦功的,也就是他不懼,若是換了普通人個,被這一拳打中,不然會喉骨破碎,死于非命。
所以,這次丁寧是真怒了,雖然不好在眾目睽睽下殺人,但胸口勃發的怒火讓他殺機大炙,決定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讓他下輩子變成病秧子,再也休想跟人好勇斗狠。
可這世上的事情往往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他準備出手教訓這保安之際,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籠罩住他,讓他臉色劇變毫不猶豫的抽身疾退。
一聲極其細微的槍聲響起,一團耀目的火光閃過,空氣瞬間被高溫蒸發,那魁梧保安的腦袋如同破碎的西瓜似的砰然炸開,只剩下無頭尸體順著慣性向前沖了幾步,才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啊!”
現場所有人都愣住了,看著這恐怖的一幕,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超分貝的驚恐尖叫。
“不好,有狙擊手,這是貧鈾穿甲彈。”
現場畢竟都是神州商會的富豪,還是見過大世面的,一個富豪臉色驚恐的大喊道。
隨著他的喊叫,現場轟的一聲炸開了鍋,人們驚慌失措的四處奔逃,爭前恐后的向會所外跑去。
只是會所的大門就那么大,現場又有那么多人,越是急越是跑不掉,不少人被擁擠的人流沖撞跌倒,被急于逃命的人群踐踏而受傷。
哭喊聲、驚叫聲、怒罵聲…瞬間充斥著整個會所。
不得不說,最倒霉的莫過于薛納奎了,或許之前還有人忌憚他的身份,雖然不喜歡他也不敢流露出什么不敬之色,可現在,小命都不保了,誰還顧得上他啊,被潮水般的人群不停的踐踏,慘叫聲很快就消失無蹤,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周俊雄面無人色,在保鏢們形成的人肉護盾下,帶著一家老小快速的向房間里走去。
他的選擇很明智,打算固守房間堅守到警方的救援,鬼知道那個狙擊手是奔著誰來的,現在往外沖,那不是出去當活靶子嘛。
與他做出同樣選擇的也有不少,畢竟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雖驚而不亂,在保鏢的團團護衛下,紛紛向二樓的房間沖去,準備固守待援。
“大哥,大哥還沒上來。”
杰尼卡面色如土,猛然響起大哥還在樓下,失聲大喊道。
“對了,乾兒,乾兒還在樓下呢,不行,我要去找他。”
嘉敏雖然對待敵人 心狠手辣,但畢竟是個母親,聞言哭喊著就要往樓下跑。
“你不要命了嗎?現在下面這么亂,怎么找?再說,那些槍手說不定就是奔著我們來的,我們現在去找乾兒,那就是去送死。”
周俊雄一把拉住她,厲聲大喝道。
“可是…可是乾兒他…他怎么辦?嗚嗚嗚…我們總不能不管他吧。”
嘉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知道,周俊雄說的是實情,可作為一個母親,又怎么可能看著親生兒子置于危險的境地而無動于衷呢。
這一刻,什么家世,什么風錢財,什么風光,都無法帶給她任何的安全感。
“吉人自有天相,再說,泉伯也在會所里,他不會看著乾兒出事的。”
周俊雄語氣盡量柔和的安慰道。
“可是下面這么亂,泉伯他能找到乾兒嗎?”
嘉敏陡然生出一絲希望,哽咽著擔憂道。
“好了,別想那么多了,我們先進房間保護還自己再說,乾兒,只能聽天由命了。”
周俊雄喟嘆一聲,滿臉痛苦的說道。
嘉敏雙腳一軟,險些摔倒在地,被杰尼卡眼疾手快的攙扶住,母女兩抱頭痛哭,哭的是肝腸寸斷,死去活來。
“我去找大哥。”
周浩坤臉上露出堅毅之色,就要沖出保鏢形成的人肉護盾。
“你給我回來。”
周俊雄一把拽住他,臉色鐵青的怒罵道:“你們能不能讓我省點心,都什么時候了,就知道添亂,全都給我進房間,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外出。”
“可是,大哥他…”
周浩坤情急的說道,話還沒說完,就覺后腦一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原來周俊雄唯恐耽誤的太久被槍手盯上,沖著保鏢使了個眼色,讓他出暈了周浩坤。
保鏢們抱著昏迷的周浩坤,拖著哭的兩腿發軟的杰尼卡母女,護著周俊雄進了一個房間固守待援。
事實上,以這些狼騎的身手,想要在混亂中救出周浩乾是很輕松的事情,只是他們惱周家敢打大少奶奶的主意,一個二個的裝聾作啞,周俊雄不提他們樂的輕松。
只是,他們對周俊雄內心充滿了鄙夷,這是個極度冷血自私的家伙,嘴里說的道貌岸然,實則為了自己能活命,已經做好了放棄周浩乾這個兒子的打算。
否則,在進入房間安全后,他完全可以讓青云安保去找周浩乾的,可他不但沒有那么做,反而唯恐被殺手闖進來,緊張的一再叮囑青云安保們不要亂跑,一定要保障這個房間的絕對安全。
丁寧終于明白那種強烈的危機來自哪里了,不是有超級強者的同伙,而是那些殺傷力驚人的特殊槍械和子彈對他構成了嚴重的威脅。
自從兵煉以來,他一直都沒把槍械當回事,更不認為會對自己構成什么傷害。
可在近距離的感受到貧鈾彈的恐怖威力后,他才意識到自己錯了,一般的槍械或許破不開他的防御,但一些威力巨大的特殊穿甲彈絕對能夠對他造成致命的威脅。
看著那魁梧保安的無頭尸體,丁寧嘆了口氣,雖然之前也恨不得殺了他,但真當他成為了自己的替死鬼后,他的心里還是有些歉疚的。
畢竟死者為大,他心頭的惱怒也隨之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則是對槍手滔天的怒 貧鈾穿甲彈作為威力巨大的特殊武器,即便是各國政府都是嚴格管制的,絕對禁止民間流通,想要搞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些殺手是從哪里弄來的貧鈾彈?
還有,神州可是世界上禁槍最嚴格的國家,這些殺手又是怎么把這種特殊武器安全運到神州境內的?這些都是令人不得不為之深思的事情。
“法克!”
低聲怒罵了一句,混在人流中向外匆匆走去。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本來萬無一失的一槍爆頭竟然落了空,珍貴的貧鈾彈浪費在一個無足輕重的保安身上,這讓他心里極為惱火和恐懼。
以他的實力和眼光,自然看的出丁寧剎那間做出的規避動作,知道這不能怪狙擊手,只能怪丁寧對危險的直覺實在是太敏銳,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在電光火石間就避開了這必殺的一槍。
這讓他心里一個勁兒的發寒,有些暗自后悔接下這個別人都不敢接的任務了。
丁寧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他并不是很清楚,但他卻知道,凡是接了丁寧暗花的殺手組織和獨行殺手,除了死亡銘牌外,其他的都被人滅了門。
這就導致殺手界現在面臨著很尷尬的局面,不知道有多少殺手和傭兵都想要殺掉丁寧來獲得那天價的暗花懸賞,可一想到那些被滅了滿門的前車之鑒,就讓他們打起了退堂鼓。
自由者聯盟是個介于殺手和傭兵之間的松散組織,一向以挑戰高難度的任務為追求,在國際上名聲不顯。
本來也是沒打算啃這塊兒難啃的骨頭的,可在一名聯盟成員提出愿意為這次任務提供貧鈾彈的慫恿下,他還是動心了,咬著牙接下了這個任務。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他本身是武者,自然知道這句話并不是絕對的,而是相對而言的。
普通的子彈根本奈何不得一些修為高深的武者,更別說菜刀了,這是常識。
但若是有了貧鈾彈那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可是比菜刀威力強了不知道多少萬倍的大殺器。
只要謀劃得當,出其不意下一擊致命,完全能夠輕松而完美的完成這個任務。
得到天價暗花懸賞不說,自由者聯盟也會因為這次任務而名聲大噪,成為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地下勢力之一。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不成功,大不了一擊不中遠遁千里,他又沒從暗花榜上接任務,誰又會知道是自由者聯盟干的呢?
所以,此刻時刻,雖然心里膽寒,但更多的卻是遺憾居多,就差一點點啊,就能把那個始終扮豬吃老虎的狡猾小子一槍爆頭了。
可惜了啊!
沒打算繼續狙擊,因為他發現丁寧在避開狙擊后,就突兀的消失無蹤,這讓他生出一絲淡淡的不安,當機立斷的選擇放棄。
他覺得,或許,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小子的實力,絕非那名會員所說的最多只有真武境的修為。
若是他了解過武者大會上發生的事情,或許,他就不會膽大妄為的接這個擺明是送死的任務了。
只可惜,他雖然是宗師級高手,但卻是嗑藥嗑出來的,根本沒有去參加武者大會的資格。
至于那些把丁寧說的神乎其神的傳聞,他更是嗤之以鼻,根本一個字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