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旭打電話搬援兵之時,丁寧的手機也震動了一下。
本以為是迪巴她們等急了發短信來催問,可點開一看卻發現是狼宇發來的。
看完短信內容,丁寧看著程旭的眼神變的玩味兒起來。
那個三鬼子嘴巴還真夠硬的,狼宇審問到現在才問出幕后指使,半夜三更的怕打擾了他休息,才發了個短信匯報。
隨手回了個短信,丁寧也不管其他人,轉身拿出銀針,開始給袁野處理傷勢。
袁野睜著青腫的眼睛看著丁寧,目光中全是感激和依賴之色,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之前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知道眼前這個陌生的青年是來幫自己的。
特別是他之前被打的痛不欲生,可這個人一出現,只是在他身上拍了幾下,所有的疼痛都消失無蹤,讓他心里感激的無以復加。
“這是怎么回事?”
之前丁寧站著剛好擋在了袁野身前,劉廳長又滿腔怒火,根本沒注意到他,此刻才發現袁野遍體鱗傷,頓時火冒三丈,沉聲喝問道。
一幫脫掉制服的刑警不約而同的看向申局長和程旭,劉廳長立刻明白了過來,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指了指滿臉尷尬的申局和一臉不在乎的程旭,怒不可遏的道:“好,很好,這件事我會如實向程總督匯報的。”
申局長臉色大變,之前他還覺得只要抱上旭少這根粗大腿,哪怕是打死那個沒后臺背景的小混混也不會有任何事情。
可現在,明顯風頭不對啊,這旭少似乎就是個銀樣镴槍頭,空有總督少爺的名頭,但卻沒有總督少爺應有的實力,讓他惴惴不安起來。
只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現在的局面,他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只能默默祈禱旭少的后臺足夠硬邦,能把這事情給擺平了。
程旭心里也是惶恐不安,哪怕顧少出面能夠鎮住場面,但以自家老爹的脾氣,若是知道了自己干的事情,一頓打是肯定少不了的,這讓他徹底的把劉廳長給記恨上了。
心里暗自發狠,姓劉的,既然你如此吃里扒外,那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了,等事情平息之后,老子就求顧少出手,非得把你整下去不可。
“傷勢嚴重嗎?要不要送去醫院?”
劉廳長走到丁寧身邊,蹲下身子看著他給袁野療傷,關切的問道。
“都是皮外傷,只是肋骨斷了三根,我已經給他接上了,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但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丁寧板著臉冷冷的說道。
劉廳長目光黯了黯,知道丁寧這是把他也給惱上了,雖然他并不知情,但他身為警務廳長,手下卻做出這種事情,他也難辭其咎。
旋即做出了什么決定似的,毅然的表態道:“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我絕不袒護。”
劉廳長明顯不是說說而已,立刻喊了一名刑警過來,讓他通知法醫趕過來,現場做一個法醫鑒定。
程旭臉色變了變,隨即不屑的冷笑一聲,做法醫鑒定又如何?有顧少在,即便是自己的老爹,也要顧及下他的感受。
可劉廳長明顯不是光說說而已,站起身來目 光威嚴的一指程旭和申局厲聲道:“現在我宣布,申宮保暫停局長職務接受調查,程旭涉嫌故意傷害,立刻給我抓起來。”
“劉老梗,你特么的瘋了吧?竟然敢抓我?你給我等著…”
幾名刑警如狼似虎的撲上來摁住程旭,咔嚓一聲給他上了銬子,程旭拼命的掙扎著,大聲的咆哮著。
申局長臉都青了,大聲的抗議道:“劉廳長,你沒有這個權利停我的職,你這不符合組織程序。”
“組織程序?你縱容發生沖突的一方當事人蓄意傷害另一方當事人時,你眼里有組織程序嗎?你對得起頭頂上的國徽嗎?”
劉廳長正氣凜然的厲聲呵斥道。
申局長臉色青紅交加,臉紅脖子粗的爭辯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這事跟我無關。”
“不知道,呵呵,好啊,現在倒是推脫的一干二凈了,張支隊,你是直接執行命令的人,現在你來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廳長冷笑一聲,看向張朝陽說道。
張朝陽露出猶豫之色,下意識的看向申局長,卻剛好迎上他兇狠的目光,其中警告的意味極為明顯。
劉廳長瞇了瞇眼睛,意味深長的盯著張朝陽,這件事是申局長下的命令,張朝陽是具體執行人,若是他不肯指證申局長,那就活該他自己來背這個黑鍋了。
張朝陽本來念及申局長的提攜之恩是不想背叛他的,可申局長之前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寒了心,即便如此,他也沒想過出賣他。
可現在都到了如此地步了,這家伙竟然還在威脅他,想讓他背這個黑鍋,這讓他愈發心寒,當即臉上閃過一抹堅定之色:“是申局長給我下的命令,讓我招呼好這位旭少,把他帶到審訊室審訊這位傷者,裝作什么都看不到也聽不到。”
申局長破口大罵道,隨即想到當時給張朝陽打電話下命令時,通話內容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只要自己死不承認,誰也奈何不了自己。
“證據?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吧?我是刑警,職業習慣讓我每一通電話都保留有通話錄音。”
張朝陽見申局長狗急跳墻,已然完全撕破了臉皮,心里最后的一絲感恩也煙消云散,冷笑著道:“別再跟我說對我青睞有加的屁話,我不是傻子,你不過是權利欲望作祟,想要通過我控制刑警支隊罷了,這些年才極力拉攏我,把我打上你的標簽,我確實很感激你,若沒有你也沒有我張朝陽的今天,可是你太過分了,竟然讓我服從命令,當眾槍殺一個無辜之人,這已經嚴重觸及了我的底線,我是警察,不是劊子手。”
“還有這樣的事?他讓你殺誰?”
劉廳長眸光一閃,他之前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具體的還真不清楚,沒想到這申局長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敢下令讓屬下當眾開槍殺人。
“還能殺誰,殺我這個多管閑事的家伙唄。”
丁寧收起銀針,拍了拍袁野的肩膀以示安慰,站起身來悠悠的接口道。
“混賬,真是無法無天。”
劉廳長臉色變了,后背都被驚出了冷汗,憤怒的咆哮道。
別人不知道丁寧的身份,他作為程總督的親信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若是丁寧真被張朝陽給槍殺了,別說自己了,就算是程總督也會吃不了兜著走,讓他如何能不后怕。
“張朝陽,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特么的少在那里血口噴人,我什么時候讓你開槍殺人了?你這是污蔑,你這是故意報復…”
申局長面無人色的破口大罵道,授意手下開槍殺人,和縱容關系戶毆打犯罪嫌疑人的罪名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后者最多丟官罷職,前者可是要掉腦袋的,這個鍋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背。
“我可以替張支隊作證,就是因為張支隊抗命,姓申的大發雷霆,我們才集體辭職的。”
“我也可以作證,申局長質問張支隊,為什么不聽他的命令,不服從旭少的吩咐,張支隊說他是警察,不能槍殺無辜之人,申局長立刻就發了火,說這是他的命令,不容違抗。”
“我也可以作證,確實是申局長說的…”
“我,還有我…”
一幫脫掉制服的刑警們立刻挺身而出,自愿為張支隊作證,令申局長頓時面無死灰,知道自己已經激起了眾怒,現在是百口莫辯,想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事實上,他還真的挺冤枉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程旭竟然下達過槍殺丁寧的命令,只當是張朝陽看不慣旭少的囂張,所以才不聽從他的命令,惱怒之下才口不擇言,沒想到卻為自己埋下了禍根。
劉廳長眸光閃爍,他已經從中聽出了問題所在,這申局長雖然愚蠢,又一心想要抱程旭的大腿,但畢竟是老警察了,知道事情的輕重,不可能讓手下槍殺無辜之人的荒唐命令。
那么,下達槍殺丁寧命令的唯有那個囂張跋扈的二世祖旭少了,這讓他心里發寒,程總督如此英明,怎么會生出一個如此沒有腦子的蠢貨。
這讓他可為了難,程旭再不爭氣,怎么說也是程總督的兒子,真要是給他冠上一個殺人未遂的罪名,程總督的面子往哪放?
可若是不追究,丁寧這個當事人能答應嗎?
別看程總督和丁寧關系不錯,但實際上他很清楚,兩人是平等交往的身份,程旭都想要殺他了,他能忍下這口氣嗎?
哎!頭疼啊,這事已經不是他能處理的了,必須立刻向程總督匯報。
劉廳長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后,正想要給程總督打電話匯報,猛然想起了楊秘書,頓時眼睛一亮,暗罵自己太蠢。
畢竟這其中還牽扯到程旭罵自己的那一段,自己打這個電話匯報很不合適,唯有楊秘書才是最合適的匯報人。
想到這里,劉廳長立刻交代了一聲,讓人催促法醫趕緊過來給袁野做鑒定,他則出了審訊室直接去找陪著弟弟做筆錄的楊秘書,把事情經過詳細的訴說了一遍。
“什么?袁野被打了?”
楊啟元剛做完筆錄,聽到事情經過后,還沒等大哥說話呢,他就立刻炸毛了,怒氣沖沖的扔下一句話就沖向了刑警隊。
“啟元,你給我回來,已經夠亂的了,你可千萬別給我添亂了。”
楊啟飛是又氣又急,沖著弟弟的背影大喊道,可惜,楊啟元根本不搭理他,一溜煙的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