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好了。”
迪巴開心的說道,眼睛都瞇成了月牙形。
她本來還擔心承包這家酒店后會不會虧本呢,可若是承攬了省督委省政府的公務接待業務想虧本都難,畢竟每年的公務招待可是一筆龐大的花費,
“別高興的太早,程總督這個人比較廉潔,又是國會提倡廉政建設,杜絕公款吃喝的節骨眼上,估計省督委很快就會制定一系列公務接待的限制標準。”
丁寧卻兜頭給她潑了盆冷水。
“啊!”
迪巴震驚的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向楊啟飛。
楊啟飛訕訕的苦笑一聲:“咱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真的啊?”
迪巴失望的嘆了口氣,猶豫的道:“那咱還承包嗎?”
“為什么不承包呢?這里地勢多好啊,又有省督委為咱們保駕護航,多好的事情啊。”
丁寧輕笑著說道。
“可是,會不會虧本啊?”
迪巴躊躇著道。
“不會。”
丁寧信心滿滿的道。
“你怎么那么有信心啊?”
迪巴不解的問道。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宴客所在地,酒店里最大最豪華的包間。
“不好意思,來晚了,讓各位久等了。”
丁寧一邊和站起來表示的程總督和馮杰等人打招呼,一邊沖著迪巴悄悄擠了擠眼:“秘密。”
看著他賣關子的樣子,迪巴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成熊貓眼。
但她也是個場面人,哪里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做出那種不文雅的事情呢,只能一邊面帶笑容的跟眾人點頭示意,一邊咬牙切齒的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威脅道:“哼,敢賣關子,晚上你睡沙發。”
丁寧笑容滿面,跟沒聽見似的,心里暗自嘀咕著,口是心非的女人,威脅哥?嘿嘿,你的道行還差的遠呢。
明天他就要回寧海了,他才不信迪巴舍得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睡沙發呢。
席間,也不知道是得到了丁寧要承包省督委招待所的消息還是因為女兒被順利解救回來的緣故,程總督的情緒很高,笑容滿面不停的敬馮杰等人的酒。
其他領導也是熱情的不得了,臉上笑的跟開了花似的,一口一個馮總我敬您,連敬語都用出來了,害的平時不怎么喝酒的馮杰也不好意思拒絕,只能硬著頭皮往肚子里灌。
馮杰帶來的那一幫精英別看搞經營是一把好手,可酒量實在都不咋滴,哪里經得住這些酒精考驗的老手這么狂轟濫炸啊,不一會兒功夫就跟馮杰一樣個個眼睛發直,說話大著舌頭。
好在程總督還是有分寸的,見他們都差不多喝高了,吩咐眾人別再敬酒了,開始拐彎抹角的問起馮杰對烏市的印象如何?
始終在裝醉的丁寧這才恍然大悟,心里暗自苦笑不已,這個程總督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先把馮杰灌個半醉,然后套他的話,看他到底有沒有在烏市投資的意向,畢竟酒后吐真言嘛。
如果馮杰確定有投資意向,省里估計會重點把寶押在龍騰集團的身上,如果沒有投資意向,程總督可能就不會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而是去做其他準備了。
這也是人之常情,到了程總督這樣的層次,雖然不是商人,但卻知道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不會把所有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的。
這也讓丁寧意識到,
事情恐怕發生了某種未知的變化,肯定是出現了未知的第三方表露出在青疆投資的意向,程總督才會用這樣的方法來試探龍騰集團的態度,從而作出取舍。
對此,丁寧雖然有些不爽,有種自己辛苦打開局面卻被人半路摘了桃子的感覺,但也能理解程總督的做法。
畢竟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立場在那里放著,他自然要對他所代表的青疆省謀取最大的利益,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只是他很好奇,這神秘的第三方到底是誰,竟然能讓程總督認為對方能夠和龍騰集團掰掰腕子。
馮杰不愧是商業精英,哪怕喝高了也依然恪守著底線,任由程總督如何試探,他都回以模棱兩可的答案,雖然表明了肯定會投資的態度,但投資的力度多大,底線在哪里卻始終不吐口,讓程總督滿臉的悻悻然。
要知道商人逐利,沒有任何的交情可言,一旦被程總督套出投資底線,在未來的談判中龍騰集團就被動了,利益會被卡的死死的,利潤肯定會有,但卻會被壓縮到極致。
馮杰可是在世界五百強企業里擔任過高管的精英級人物,若是能被一頓酒就套出投資底線,那他這些年也算是白混了。
“呵呵,馮總,你們先喝著,我失陪一下,燕京來了幾個朋友,我去隔壁敬杯酒就來。”
程總督歉意的高罪一聲,在楊啟飛的陪同下離席。
見馮杰滴水不漏,知道再試探也試探不出什么,索性也不做無用功了。
雖然沒有達到預期,但知道龍騰集團肯定要在青疆投資也算是吃了顆定心丸,投資商當然是多多益善,有了投資商跟龍騰集團競爭,青疆省才會從中獲得最大的利益。
若不是燕京來的投資商是兒子的朋友,又是大有身份的人,他心里實際上更加傾向于龍騰集團這邊的投資。
雖然龍騰集團的人太難纏了點,說話做事也滴水不漏,但人家確實是抱著投資的誠意來的,不像燕京來的投資商,那是兒子想幫自己的忙,才苦苦求來的。
“爸,你怎么才來,我可是好說歹說,費了老大的功夫才把顧少拉來在青疆投資,你這么怠慢人家,讓我的臉往哪兒擱啊。”
程總督剛一進屋,兒子程旭就迎上來滿臉不高興的低聲埋怨道。
“哎,我也是分身乏術啊。”
程總督嘴里噴著酒氣,低聲的解釋了一句,隨即看向站起來相迎的一個青年,歉意的道:“顧總,不好意思,在你過來之前我就和另一家投資商約好了,不好食言啊,抱歉抱歉,實在是怠慢了。”
“程總督太客氣了。”
青年溫和的一笑,不以為意的說道。
心里何嘗不明白這是程總督的一種小手段,故意告訴他還有另外一家投資商有投資意向,就是想要制造出競爭氛圍,來提升接下來的投資談判的話語權。
“什么投資商能比顧少還大牌,有顧少投資就夠了,其他投資商該上哪玩上哪玩去。”
程旭一向驕橫慣了,聞言很不爽的冷哼道。
他本以為這次自己纏著顧少來投資,算是幫了父親的大忙,沒想到父親竟然一點都不領情,讓他覺得很沒有面子。
“閉嘴,你懂什么。”
程總督眉頭一皺,很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這個兒子什么都好,就是被他媽媽慣壞了,一身的紈绔習氣,讓他頭疼不已。
“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有顧少在,還有其他的投資商 什么事。”
程旭對這個老爸還是比較敬畏的,聞言頭一縮,但還是不服氣的嘟囔著。
“阿旭,別亂說話,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程總督也是為了青疆的經濟建設才這么勞心勞力的,投資方當然是多多益善的,我那點投資可不能帶動整個青疆省的發展。”
顧少不咸不淡的說道,雖然他嘴上說著不介意,但被人慢待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他本就對在青疆投資的事情并不是太上心,要不是顧及跟程旭之間的交情,他才沒有興趣在這里投資呢。
見程總督對另一家投資商似乎更上心,心里已經有些暗自后悔答應程旭來這里投資了。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顧總,咱們坐下慢慢說。”
程總督的妻子陳秀琴看出顧少有些不高興了,埋怨的瞪了丈夫一眼,慌忙上前打圓場道。
程總督有了臺階趁機笑著入了座,對于顧少有可能撤資的態度,也不以為意,甚至還隱隱的有些期盼。
顧少的身份他不是不知道,可越是這樣的身份,他越是要慎重,不然被有心人從中做文章,那就麻煩了。
若不是不好辜負妻子和兒子的一番好意,他真想立即拒絕了顧少的投資。
“顧總,我敬你一杯,再次跟你道歉,這次事情都趕到一起了,是我怠慢了。”
程總督也不端架子,倒了一杯酒站起身來極為誠懇的沖著顧少道。
“程叔叔您太客氣了,哪有長輩敬晚輩酒的道理,來,我先干為敬!”
顧少滿腔的不滿在他親自站起來敬酒的舉動中立刻化為了烏有,慌忙站起身來受寵若驚的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連稱呼都從總督變成了叔叔。
開玩笑,程總督的身份在那里擺著,即便他大有背景,也不敢大咧咧的讓一位副國級領導給他敬酒啊。
“小妹,你吃啊,來青疆一年多,你瘦了好多啊。”
程旭見氣氛緩和了下來,這才看向始終默不作聲的陳曉鹿,有些心疼的道,別看他紈绔,可對這個妹妹是真心的疼愛。
“瘦點好啊,也免得我天天減肥了。”
陳曉鹿雖然心理還有陰影,但也不想家人跟著擔心,只能佯裝沒事人似的開玩笑道。
陳秀琴心疼的看了眼自家閨女,一邊給她夾著菜,一邊不容置疑的道:“小鹿,等過了年,就跟媽回燕京,你喜歡當記者,媽給你安排進燕京電視臺。”
“媽,我不,我要是回去了,爸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邊多可憐啊。”
陳曉鹿倔強的道,還求助的看向程總督。
對于老媽的心思她怎么可能會不清楚,身在燕京陳家的人,門當戶對的觀念相當嚴重,整天給她張羅著介紹那些燕京公子哥認識,就是想讓她嫁入豪門。
燕京那些二世祖她又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德性,除了仗著家世橫行霸道外,哪里還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本事,那樣的廢物她才看不上呢。
好不容易才用陪老爸的理由來烏市電視臺工作,從而逃出了老媽的魔掌,她又怎么可能愿意輕易的回去呢。
程總督無視了她的求助,裝作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和顧少聊著天。
若是往常,他肯定會支持寶貝女兒,但這一次閨女被綁架是真的嚇住她了,青疆不太平,讓她回燕京也未嘗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