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愣住了,他本以為源界也有搜魂術流傳,安澤才會知道。
可萬萬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人家老祖宗的獨門秘法,這就有點尷尬了。
拿人家老祖宗的秘法來威脅人家的子孫,怎么感覺那么不地道呢?
可他現在顧不得想那么多,臉色極其古怪的道:“你說搜魂術是你黑魔老祖的獨門秘法。”
“當然,這在源界又不是什么秘密,隨便找個人問都知道。”
安澤的情緒極為激動,目光熱切的盯著丁寧,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從哪里知道搜魂術的?”
丁寧沒有回答,而是神色古怪的陷入了沉思當中。
說起來搜魂術的來歷并不復雜,就記載在《心魔經》之中,只是在他沒有突破二次入魔之前根本無法看到。
自從他在瑯琊界里二次入魔后,《心魔經》中就自動浮現出一些魔門法術,搜魂術就是其中之一。
他思索的不是搜魂術到底是不是黑魔老祖的獨門秘法,而是在思索,把《心魔經》拐彎抹角傳給自己的冥帝到底是誰?會不會就是黑魔老祖的轉世自身?
事實上,冥帝的來歷極其神秘,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里,就仿佛憑空出現似的,以絕強的實力一路碾壓同代天驕,毫不費力的奪得冥界大帝果位。
可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出身來歷,即便是九天玄女也不知道他的根底。
在成就冥帝前,沒有人知道他,在成為冥帝后,就更沒有敢打聽他的出身來歷了。
之前,丁寧也沒有在意這些,畢竟誰沒有點秘密啊,他也沒有尋根究底的嗜好。
可現在,聽安澤這么一說,卻由不得他多想了,冥帝可是曾經化身人魔屠戮過眾生的,而且《心魔經》就是出自他手,據他說都是他自創的。
那卻記載在《心魔經》中的搜魂術呢?如果也是他自創的,那要說他和黑魔一點關系都沒有,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求求你,告訴我,搜魂術到底是哪里來的?這么多年來,我安家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老祖的蹤跡,如果你能幫我們提供老祖的消息,我可以代表安家承諾,永生永世不侵犯你們所在的位面,并舉全族之力來保護它的安全。”
安澤神情真摯而誠懇的信誓旦旦道。
“你能做的了你們安家的主?”
丁寧眸光一閃,有些為之心動,三界所在的位面就在安家的地盤當中,若是安家真的能夠信守承諾,庇護洪荒大陸,這對三界來說,絕對是個天大的喜訊。
“別的我不敢說,但關系到黑魔老祖的消息,我可以保證,我的承諾百分之一萬的有效,一個資源星而已,和老祖的消息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安澤表情嚴肅而莊重的承諾道。
丁寧倒是不懷疑他所說的是假話,畢竟黑魔老祖對安家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他是黑魔一族的第一強者,也是安家的定海神針。
否則,也不會在他失蹤后,被天魔篡位成功,還對安家趕盡殺絕,這就足以見得,這位老祖比其他安家的老祖實力強的絕不是一星半點。
安家現在隱姓埋名,連天魔帝國都不敢回去,還唯恐被天魔察覺后找他們的麻煩,拼命的想要升格家族等級,不就是為了能多一些自保之力嗎?
“你們的老祖失蹤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即便現在有他的消息你們又能如何?”
丁寧雖然心動,但卻不會魯莽的做決定,還是先試探試探安澤的誠意再說。
況且,冥帝到底是黑魔老祖或者是他的轉世,都只是他的猜測而已,他也不能最終肯定,又怎么好隨意告訴安家呢。
“黑魔老祖驚才絕艷,是我魔族有史以來的最強者,無數魔族強者已經走到了大道的盡頭無法寸進,唯有他,一路高歌猛進,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似的,他從來沒有修煉過任何功法,所走的道全都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所以,他的失蹤,對整個魔族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安澤表情里充滿著難以言喻的崇拜和艷羨,緬懷似的說道:“不僅僅是我安家直系一脈始終在找老祖的下落,還有無數本源道強者都在尋找他失蹤的線索,想要得到他的傳承,弄清楚他的本源道為什么會沒有止境的原因。”
“你是說,他所修煉的功法都是自創的?”
丁寧震驚了,如果這是真的,那這位黑魔老祖又豈是驚才絕艷四個字能夠形容的,那簡直是天生妖孽啊。
“是的,這在源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安澤滿臉與有榮焉的自豪道。
“所以,你才敢跟我許下承諾,保證安家不但不會侵犯我們所在的位面是嗎?”
丁寧恍然的說道。
“那當然,在安家的人的眼里,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跟老祖的消息相提并論。”
安澤言之鑿鑿的說道。
“我又如何能相信你的承諾呢?”
丁寧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安家是想要得到黑魔老祖的傳承來續寫輝煌啊。
不過這樣一來,安澤的承諾倒是可以信得過的。
只是,他很明白一個道理,所有能夠保證公平的交易,都是建立在雙方擁有著對等實力的基礎上的。
否則,別看安家現在說的好,一旦得到黑魔的傳承后突然翻臉,他跟誰說理去。
想到這里,丁寧突然為自己之前生出竟然想要得到安家庇護的心思而感到慚愧不已。
在沒有絕對的實力前跟安家談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最后恐怕會被安家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不要依賴任何人,唯有自身的強大,才是能夠保證絕對公平的基礎。
“我可以立下心魔誓言,若是我安家違背諾言,我安澤這一生都會被心魔所困,修為無法寸進。”
安澤表情真摯而誠懇的表態道。
他確實是很有誠意的,在源界,心魔誓是修士絕不會輕易許下的誓言,不然,一輩子都會被心魔困擾,修為上無法寸進。
可丁寧根本不打算跟他交易,自然也不會在乎他是否有誠意,擺了擺手道:“你不用發誓,我也不知道你安家的老祖任何的線索,這搜魂術是我無意中從一名死去的武者身上找到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從哪里得來的,再說,世界之大,巧合的事情數不勝數,或許搜魂術只是和你安家老祖的秘法重名罷了。”
“你從那武者身上找到的是不是一本叫做《心魔經》的手抄本?”
安澤不死心的問道。
丁寧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重復道:“《心魔經》?”
“不錯,就是《心魔經》,老祖畢生的修煉感悟都記載在一個手抄本上,名字就叫做《心魔經》。”
安澤的眼睛亮的嚇人,死死的盯著丁寧,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連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
丁寧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若是搜魂術是重名還情有可原,連《心魔經》的名字都一模一樣,就算冥帝說他跟黑魔沒關系他都不信了。
這讓他的心情陡然間變的復雜之極,雖然冥帝那老狐貍老奸巨猾,但若從依依那方面論起,怎么也能算是他的便宜老丈人。
可現在,冥帝竟然很有可能是黑魔本尊抑或者是他的轉世之身,這讓他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不是說說那么簡單的。
如果,冥帝是黑魔死后的轉世之身還好,若是黑魔本尊,那事情就復雜了。
他進入三界化身冥帝,到底是無意而為,還是有意為之?目的又是什么?這都不的不讓人心生猜疑。
雖然丁寧心里久久不能平靜,但臉上卻不露絲毫破綻,恰到好處的露出茫然之色,搖了搖頭道:“手抄本倒是真的,不過可不是什么《心魔經》,就是一張紙,上面記載著搜魂術。”
安澤沒有從丁寧臉上看出任何端倪,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兀自不死心的道:“會不會那張紙就是從《心魔經》上撕下來的?”
“不可能,那紙就是最普通的白紙,制造出來絕不會超過十年,怎么可能是從《心魔經》上撕下來的。”
丁寧連忙否認道。
安澤卻眼底閃過一抹狐疑之色,詫異的問道:“白紙?”
丁寧還沒有意識到哪里出了問題,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就是一張普通的白紙。”
安澤的臉色變的愈發古怪了:“你們這個位面有白紙?”
“當然有…”
話還沒說完,丁寧心里就咯噔一聲,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現在是什么年代?太古時期啊,而且還是太古初期,比瑯琊道人那個年代不知道早了多少萬年。
這個時候的人類雖然不說茹毛飲血吧,但文字都沒有創建完全呢,就更不可能懂什么造紙技術來制造出白紙了。
所以,當他說出白紙時,安澤的神色才會變的如此古怪。
在源界,是有白紙的,但由于沒有任何工業文明,白紙都是手工制造,是一種昂貴的奢侈品,能夠使用白紙的都是一些權貴人家,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白紙。
雖然說漏了嘴,但丁寧也肯定了一點,安澤并沒有他在三界的記憶,這說明,他覺醒黑暗武魂的性靈是在他穿越之后的事情。
也就是說,安澤和水武魂他們不同,不是在瑯琊界破而后立時覺醒的,而是在他被空間裂縫吞噬后昏迷期間才覺醒的。
這也讓他放下了心,至少,安家并不知道老爹老媽和自己的紅顏知己們的存在,不會為她們帶來什么危險。
雖然時間段差著數千萬甚至上億年呢,由于沒有史料記載,連他也不知道相差了多少年,這種情況下,姐姐她們遇險的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
但鬼知道安家的本源道強者有著什么通天徹地的本事,說不定就能穿越時空,危及到自己親人朋友呢。
所以,在得知安澤并不知道三界的存在后,丁寧始終懸著一顆心落到了實處。
哪怕安澤已經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漏洞,他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在他眼里,安澤即將變成一個死人,或者是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