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倫山谷。
青云安保駐地里,鶴靈兒和凌云面面相覷,不知道丁寧是抽的哪門子瘋。
危險?能有什么危險?
但丁寧既然說了,她們也不能不當一回事,立刻派人出去通知狼奎等人進駐山谷。
三千狼騎,始終是懸在與丁寧敵對的各大勢力頭上的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舉一動就讓人關注。
見三千狼騎突然進入山谷,各大勢力都立刻緊張起了,一副秣兵歷馬如臨大敵般的姿態。
天機子得到消息,不由皺起眉頭,低聲嘟囔著:“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他們現在進山谷想干什么?”
“管他呢,反正和我們無關,只是丁寧這家伙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相比于狼騎的動態,天玄子更加關心丁寧的安全。
天機子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不通狼騎這個時候進谷干什么,索性也不去多想,命人繼續關注,有動靜立刻來匯報。
與其有著差不多的反應的還有國士府、大雪山、圣刀遺族、神圣教廷、天隱寺、皇室聯盟和亞特蘭蒂斯家族這些和丁寧交好的勢力。
但其他和丁寧不對付的勢力可就緊張了,特別是被神裔組織臨時派來主持大局的金剛王,臉上全是苦澀,心里暗自把已經死去的風神火神罵的是狗血噴頭,來參加武者大會就好好參加唄,這個時候針對他做什么。
這下子好了,他們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留下這個爛攤子讓他來收拾,若是那些狼騎發狂大開殺戒,估計他會死的很慘很慘。
其次緊張的就屬黑暗議會了,這次武者大會,要說損失最慘重的除了神裔組織就是他們了,派來的上千名武者還活著的不足三成。
這讓他們對丁寧是又恨又無可奈何,好在那個煞星現在還被困在瑯琊秘境里沒出來,讓他們暗自松了口氣,心里祈禱著他死在里面才好。
可狼騎一動,立刻讓他們如同驚弓之鳥般如臨大敵,唯恐這些狼騎把丁寧被困的罪過歸咎在他們身上,對他們大開殺戒,那他們連哭都沒有眼淚。
整個黑暗議會唯有米勒斯侯爵,呃,現在是公爵了,唯有米勒斯公爵最淡定,因為他很清楚,若是狼騎真要動手,他們再戒備也沒用,唯有死戰而已。
但他卻不認為狼騎會動手,若是想要動手,在丁寧沒有跟著大部隊回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出手了,他們當時沒動,就說明他們現在也不會動。
至于狼騎為什么要入谷,他也不清楚原因,還勸議長伽馬坎不要再和丁寧為敵,那個煞星太可怕。
伽馬坎很生氣,覺得米勒斯晉升公爵后反而變的更加膽小了,對他感到極為失望,冷著臉摔門離去。
米勒斯公爵搖頭苦笑,嘴里低聲呢喃道:“若是你知道他能夠變身巨人,吹一口氣都能殺死我,你就知道他到底有多可怕了。”
伽馬坎畢竟是十三議長之一,還是他們血族在黑暗議會的代表,雖然和他不是一個氏族,但畢竟都是血族,對他也一向比較關照,即便他現在晉升了公爵,但無論是實力還是威望都還無法和伽馬坎相比,根本無法左右他的決定。
這讓米勒斯愁容滿面,若是丁寧回不來還好,若是他能回來,反正他是絕不會再跟他為敵了,那家伙實在是太恐怖了。
若是真惹火了他,不需要他動手,只要他放出那只紅蟻王就足以蕩平整個黑暗議會了,那可是實打實的神級蟻王啊。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米勒斯始終沒有說出丁寧能夠變身的秘密,或許是怕丟人,或許是被丁寧嚇破了膽子,所以下意識的不想去提起那段凄涼的過往,才隱瞞了在瑯琊秘境中看到的一切。
劍神宮駐地,柳生劍神面無表情的跪坐在地上,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引起他內心的波瀾。
野寺橫秋恭敬的跪坐在他對面,展現著精湛的茶藝,讓柳生劍神滿意的點了點頭。
卻不知道他眼中的乖徒弟心里卻在暗罵,竟然敢讓堂堂的仙帝之子給你泡茶,給老子等著,遲早有一天老子得干掉你這個老家伙,以雪今日之恥。
“你的心亂了。”
柳生劍神渾濁的老眼里陡然間爆射出一縷精光,慢條斯理的說道。
野寺橫秋心中一凜,沒想到這老家伙的眼睛這么毒,只是分了下神,動作稍有停滯,就被他發現了,幸好這老家伙以為他是在為狼騎而擔憂,無法探查他的真正心思,不然自己分分鐘就能被這老東西給切割成碎片。
當即臉上露出赫然之色,垂下腦袋跪伏于地,惶恐的道:“師父見諒,橫秋確實有些擔憂。”
“修劍之人當有一顆百折不撓的無畏之心,區區狼騎有何可懼,若是他們安分守己也就罷了,若是敢冒犯我劍神宮,我必將其斬殺殆盡。”
柳生劍神眼神凌厲,曝氣側露的喝道。
“師父威武!”
野寺橫秋及時的送上馬屁,心里卻在暗自腹誹,在外界或許你單人執劍能夠殺光那些狼騎,但這里可是壓制修為的結界,還想將狼騎斬殺殆盡,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柳生劍神一生自負,卻最為喜歡聽人奉承,野寺橫秋本身資質出眾,再加上嘴巴甜,馬屁功夫也是一流的,才讓他格外寵愛,聞言滿意的一笑,傲然道:“區區狼騎何足掛齒,有我在,自然會保你無憂,你無需擔心。”
“那倒是,在師父面前,什么圣門之類的都是土雞瓦狗罷了。”
野寺橫秋又不動聲色的奉承了一句,把柳生劍神樂的是喜笑顏開,故作謙虛的道:“也不能這么說,那圣刀遺族的虞鐵劍還是有點實力的,我想要勝他,也要費點手腳。”
“那在師父面前也不過是稍微強壯一點的螻蟻罷了。”
野寺橫秋繼續吹捧著柳生劍神,那一本正經的樣子,說的跟真的似的,連自己都覺得有點假。
偏偏柳生劍神還就吃這一套,面帶矜持的微笑,老氣橫秋的教育道:“哎,話也不能這么說,雖然他跟我為師比起來還差那么一點,但也足夠他在人間界縱橫了。”
“呵呵,那是因為沒有遇到師父,真要動起手來,我估摸著師父最多三招就能將其斬于劍下。”
野寺橫秋鐵了心要把拍馬屁進行到底了,既然這老家伙好這一口,他也只能曲意奉承了。
柳生劍神微笑著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道:“萬不可小看天下英雄,那虞鐵劍的刀法造詣很高,就算是為師出手,沒有百招恐怕也難以將他打敗。”
野寺橫秋唱作俱佳的適時露出不可置信的驚容:“那虞鐵劍竟然能在師父劍下走上百招,那也能算的上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了。”
“那是自然,你不懂,雖然圣刀遺族和其他圣門并列,但實際上卻是公認的第一圣門,傳承悠久,底蘊深厚,據我所知,這虞鐵劍今年應該不下于一百五十歲了,那么長時間的積累,有現在這樣的實力倒也在情理當中。”
柳生劍神眸中逐漸顯露鋒芒,龐大的戰意在不斷的升騰:“我劍神宮和圣刀遺族剛好有段恩怨未了,待大比結束,我必然要和他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看一看到底是他的刀快,還是我的劍更鋒利。”
野寺橫秋都無語了,剛才還牛逼轟轟的說百招之內能夠戰勝他呢,現在又要跟人家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感情說了半天都是在吹牛逼啊。
烏倫山谷外的幽深密林當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漆黑的祭壇。
祭壇下,鬼獠盤膝而坐,白金鬼面具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顯得極為陰森恐怖。
“首領,狼騎都進入烏倫山谷了。”
一名黑衣鬼面具人單膝跪地,用不似人腔的冰冷聲音生硬的匯報道。
“很好,按照計劃行事,其他祭壇都布置好了嗎?”
鬼獠似乎早有所料,聞言不驚反喜,語氣淡然的問道。
“已經都布置好了,就等首領下令進行血祭了。”
黑衣鬼面具人機械的說道。
“那就好!”
鬼獠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色,眼中閃爍著狂熱之色:“還有一個小時,十二點整,我們準時發動血祭,打開封印之門,迎接魔神的使者降臨。”
“迎接魔神使者降臨!”
嘩啦啦,隨著他狂熱的聲音,周圍上百名黑衣鬼面人齊齊跪拜在地,低聲應和道。
鬼獠站起身來,背負著雙手眺望烏倫山谷,唯一裸露在外的一雙眸子里竟然沒有一絲的眼白,黑霧的霧氣升騰,如同鬼怪般讓人不寒而栗。
快點,快點,再快點!
距離烏倫山谷還有上千公里的地方,一道龐大的黑影如同閃電般劃過夜空,隨著呼嘯的風聲,隱隱傳來一個男子焦急的催促聲。
那黑影正是承載著丁寧極速趕往烏倫山谷的空翼三號,似乎覺察到主人的不安心情,空翼三號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速度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一點五倍音速。
丁寧在半路上才突然想起自己完全可以直接傳送到烏倫山谷當中的,所以給凌云打了個電話,也顧不得空間波動會驚動其他勢力了,讓她直接布設傳送陣基他要傳送過去。
可結果,卻讓他心涼了半截,烏倫山谷應該是被某種東西干擾了空間,竟然無法傳送。
這讓他徹底放棄了最后一絲僥幸心理,確信烏倫山谷確實存在著莫大的危機,盡管不知道危險來自于哪里,又是要針對誰,但危機確實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讓他心急如焚,唯恐慢上一步就會遺憾終生。
不管是凌云,還是鶴靈兒,安琪爾還是鳳翩舞,亦或者是狼騎,還是國士府和其他友好勢力,無論是誰出事,都是他無法接受的。
所以,他義無反顧,披星戴月的連夜趕路,也顧不上心疼空翼三號了。
空翼三號超強度的急速趕路,終究也是有極限的,當體力透支到一定的程度時,速度逐漸慢了下來,而此時,距離無論山谷還有至少兩百公里。
時間,夜里十一點四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