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天師的講解,丁寧才恍然大悟,心里對這兩人的印象又好了幾分,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欺騙他不懂而大發其財了,也只有他們還能恪守本心,講究誠信,這讓他暗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只是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因為他發現有人來了,而卻來者不善,當即擺了擺手:“德銘道長,你先收起來,一切等出了秘境我們再細談,現在,你們先離開這里吧,我有些老朋友來了。”
老朋友?
張天師和德銘道長互視一眼,都明白了丁寧的意思,臉上露出躊躇之色。
按道理說,他們都欠丁寧一條命,不該在這個時候貪生怕死,但他們心里卻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畫符抓鬼他們或許是行家里手,可真要和人戰斗其實就是個戰五渣。
他們能活到現在,都是因為他們平日里與人為善,江湖上各大門派都給他們三分薄面,才只取了他們的號牌沒要了他們的命。
說句傷自尊的話,他們留在這里,不但不能給丁寧幫上任何忙,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和負擔。
所以,還沒等丁寧拉下臉刺激他們兩句,他們就很明智的抱拳一拜:“我們就不留下成為少俠的累贅了,先行告辭,你多保重,出了秘境我們再見。”
丁寧欣慰的一笑,他最討厭那種不識時務,自以為仗義非要留下來,不但幫不上忙還會成為拖累的家伙,這兩老頭的表現讓他感到很滿意,因為他很清楚,這兩老頭絕非貪生怕死之輩,否則張天師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德銘道長了。
“師叔,我們就這樣不顧恩公就走嗎?”
中年道士性格耿直,受了丁寧的活命大恩,一步三回頭的不愿意離去。
“留下做什么?成為丁少俠的拖累嗎?以他的身手,想走誰能攔得住他。”
德銘道長一句話就說的中年道士面紅耳赤,也不磨蹭了,利索的轉身跑路。
丁寧搖頭輕笑,不得不說,雖然跟茅山以及龍虎山的張天師接觸不多,但卻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與那些圣門比起來,這些人才更符合他心目中江湖游俠的形象。
他們俠肝義膽,心存正義,能夠堅守底線,遵從祖訓,秉承著懲惡揚善的思想,絕不與魑魅魍魎妥協,但在關鍵時刻卻又懂得權衡利弊,分得清輕重緩急,該走時毫不拖泥帶水。
少了一些陰謀,多了一些熱血和豪情,至少,張天師勇于冒著生命危險單槍匹馬闖進來救德銘道長,還不惜自爆法器,就足以見得他是個俠肝義膽之人,值得深交。
而德銘道長不貪小利,為人心懷坦蕩,又識時務,知進退,也是個值得交往之人。
茅山弟子就不說了,那中年道士就是他們的縮影,雖然有點天真有點單純,但卻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也是懂得感恩之人。
哎!同一個的江湖,卻養出不一樣的人,這大概就是江湖的魅力所在吧。
不過,在丁寧眼里,這些偷偷摸摸想要圍殺他的人并不屬于這個江湖,至少,不屬于神州的江湖,他們只是些外來者罷了。
一柄閃爍著寒光的利刃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般突然張開猙獰的獠牙,狠狠的咬向丁寧的后腦。
與此同時,不下于十柄的利刃從不同的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同時封鎖住了丁寧周身的要害。
米勒斯候爵站在戰圈百米之外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唇角勾勒出一道輕微的弧度,這一擊,即便是他也不敢說能夠全身而退,所以他很自信,就算殺不死丁寧,也必然會讓他受到重創。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硬在臉上,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只見被封鎖住周身要害的丁寧,在即將被亂刃重創時,身形以肉眼幾不可查的速度微微一閃,就和一名黑暗議會號稱最精銳的死亡刺客交換了位置。
目標毫發無傷,而那名死亡刺客連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被同伴的利刃捅穿了心臟,割破了喉嚨,刺穿了腎臟,劃破了大動脈,就連小JJ都被割掉了。
丁寧雖然用移形換影交換了位置,但看著這個替死鬼的慘樣,胯下一陣涼颼颼的,特么的,也太狠了吧。
這些死亡刺客明顯身經百戰,雖然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誤殺,但他們毫不猶豫的鎖定了丁寧,轉身向他再度發起攻擊。
刺客之所以是刺客,只是因為他們的暗殺手段令人防不勝防罷了,當他們正面作戰時,戰斗力甚至還不如普通天武境的武者,所以,這些死亡刺客就真的成為死亡刺客了。
鮮血飆飛,慘叫連連,丁寧如同行走在黑暗中的死神,不停的收割著這些死亡刺客的生命。
米勒斯候爵臉色陰沉,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幕,輕輕的一擺手,伸手一行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向戰場奔去。
“米勒斯候爵,這樣有意義嗎?我們是來奪取魔淵名額的,我不覺得犧牲這么多人的性命去拼掉一個背后可能有著強橫勢力撐腰的神州小子,會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粗壯的諾里科斯曼嘴里叼著雪茄,神態輕松的表達自己的不同立場。
“諾里科斯曼閣下,我是這次行動的領隊,我會對我所有的行為負責,還請你不要在一旁指手畫腳,干涉我的決定。”
米勒斯侯爵明顯很不待見這位諾里科斯曼,看也不看他一眼,語氣冰冷的說道。
“我作為副領隊,只是提出我的建議和看法罷了,既然米勒斯侯爵堅持,我保留我的意見,但我依然認為,這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諾里科斯曼不氣也不惱,揮了揮手,帶著他的手下想要離去。
“諾里科斯曼閣下,請你認清楚你的身份,你有意見可以保留,但我絕不允許你帶走任何成員,否則,我不介意在這里和你戰斗一場。”
米勒斯侯爵語氣里已經氤氳起了怒火,看著諾里科斯曼的背影冷冷的威脅道。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我真不明白,議長們怎么會任命你這個蠢貨當隊長,連誰能招惹誰不能招惹都看不清楚,我把話放在你這里,不管你能不能干掉那個神州小子,你都會為議會招來天大的麻煩,我的族人不是任由你揮霍的資本,我也不會留在這里被你這個蠢貨連累,我現在要帶人走,倒要看看誰敢攔我。”
諾里科斯曼轉過身來,棕色的瞳孔死死的盯著米勒斯,眼底已經閃爍著寒光。
米勒斯侯爵氣的渾身都在顫栗,蒼白的連身扭曲猙獰,若是平時,他不介意教訓教訓這個不分尊卑的諾里科斯曼,但此刻,圍殺丁寧才是重中之重,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內訌,所以他只能強行按捺內心的怒火,冷冷的道:“既然諾里科斯曼閣下要走,那就分道揚鑣好了,等出去后,我會跟議會匯報諾里科斯曼閣下的表現的。”
“隨意,就算你不匯報,我也要好好匯報匯報,看看米勒斯領隊大人是如何為了私仇而枉顧議會的命令的。”
諾里科斯曼閣下冷笑著轉身離去,伸手把雪茄屁股彈飛出去,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猩紅的火線。
“砰!”
異變突生,隨著這道火線,沉悶的槍聲突兀的響起,擦著諾里科斯曼的耳邊劃過,讓他臉色為之一變,就地一個翻滾趴在地上,憤怒的咆哮的道:“米勒斯,你竟然敢用狙擊手來狙殺我,老子跟你拼了。”
“特么的,諾里科斯曼,不是我干的,我特么的哪里來的狙擊手。”
米勒斯侯爵同樣一個轉身趴在地上,紅著眼怒聲嘶吼道。
諾里科斯曼愣了愣,微微瞇起了眼睛,想了想,似乎覺得米勒斯沒有這樣做的理由,畢竟兩人雖然不和,但還不至于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理是這個理,誰知道米勒斯會不會被自己弄的當眾下不了臺而惱羞成怒,走了極端,不管是不是,反正嘴上是不能示弱:“特么的不是你還能是誰?”
“老子怎么知道?你以為…”
米勒斯話還沒說完,一顆狙擊彈就嗖的一聲在他身側的沙丘上炸開,距離他的腦門只有不到五公分,濺起的砂礫打在人臉上火辣辣的生疼。
諾里科斯曼直接閉上了嘴,很明顯,那狙擊手的目標并不僅僅只是他,還有米勒斯,否則他也不會差點中槍了。
“從兩側包抄,給我干掉那個該死的狙擊手。”
米勒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聲嘶力竭的下令道,若是在外界,別說狙擊槍了,就算是一般的火箭彈,也根本別想傷他分毫,但在這里,修為受到壓制,狙擊槍這種以前不被他放在眼里的東西就成為了奪魂索命的大殺器了。
“嘿嘿,狙擊手,有創意!”
丁寧背負雙手站在那里,眉飛色舞的嘟囔著。
在他腳下,已經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尸體,濃郁的血腥味令人聞之欲嘔,卻沒有讓他感到任何不適,黑暗議會這幫雜碎差點殺死凌云,已經被他列上了死亡名單,他下手才不會有任何留情。
磅礴的神識向外不斷蔓延,很快鎖定了狙擊手的位置,而讓他驚詫莫名的是,狙擊手可不止一個,而是足有數十個。
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些狙擊手竟然是教廷的圣騎士,奶奶的,圣騎士不是一向以手中的劍守護主的榮耀嗎?什么時候開始玩起狙擊槍來了?
不過這又關他何事,反正神圣教廷和黑暗議會一向是死對頭,突然出手狙殺黑暗議會也是正常的事情。
他哪里會想到,神圣教廷會出手還真是因為他,不管他認不認賬,反正教皇陛下已經是認定了他圣光之子的身份,命令他們即便是一個通天秘境的名額都拿不到,也要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他的安全。
這次神圣教廷只來了數百人,在人數上遠遠少于黑暗議會,正面沖撞肯定不是黑暗議會的對手,所以見他們圍殺丁寧,才會動用狙擊槍來為他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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