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如你所愿!”
丁寧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在中年男子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掌震碎了他的天靈。
中年男子自以為那一眼很隱蔽,卻不知石人對丁寧是何等的重要,早就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了,神識一掃,就已經發現了石人所在,留他的狗命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不是丁寧不想把石人放入水空間當中,只是這東西古怪的很,任何儲物戒指和空間都無法容納,讓他不得時刻不隨身佩戴著。
這一次失而復得,也給他敲響了警鐘,若是之前他布下陣法或者讓蟻后守護自己的肉身,也不會弄出這樣的烏龍。
撿起被丟棄在沙地上的石人,重新佩戴好后,丁寧臉色微微一動,悄然隱身遁入黑暗。
丁寧悄然靠近中年男子等人的尸體處,卻駭然看到兩名黑衣鬼面人正拿著一只黑色玉瓶,中年男子等人的尸體上漂浮出一道道目光茫然的透明虛影,被吸入瓶中。
黑衣鬼面人?鬼獠部?
丁寧瞳孔驀然收縮成芒,之前聽狼榮說起時,他還一直懷疑是神裔組織在裝神弄鬼,沒想到竟然是鬼獠部,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那群瀆神者的后人,什么時候學會攝取死者的靈魂了?
就在丁寧考慮著要不要出手掂量掂量這兩名黑衣鬼面人是不是真的殺不死時,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
其中一名黑衣鬼面人從寬大的袖袍中又取出一個黑色的玉瓶,打開瓶塞,一股濃郁的腐臭味和黑霧瞬間彌漫。
除了被砍斷四肢的中年男子外,黑痣男等人的尸體竟然在吸收了那黑霧后,跟詐尸似的爬了起來,目光空洞呆滯無神的站在那里。
兩名黑衣鬼面人收起黑瓶,轉身向黑暗中走去,那些尸體骨節有些僵硬的亦步亦趨跟在身后。
丁寧駭然的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鬼獠部竟然真的有讓人死而復活的本事,那黑色玉瓶里裝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正要悄悄跟上去瞧個究竟,就突然聽到黑衣鬼面人消失的地方傳來一聲厲聲怒罵:“魑魅魍魎,竟然鬼鬼祟祟的收人魂魄,混亂六道輪回,天理難容,罪該萬死。”
接著就傳來一陣打斗聲,丁寧悄然跟過去看去,只見七個身穿道袍的道士,正圍著那兩個黑衣鬼面人纏斗。
他們的攻擊很有意思,不像一般武者戰斗那樣大開大合,而是手持桃木劍,嘴里念念有詞,有的道士拿出血囊往黑衣鬼面人身上潑狗血,有的抓著糯米往他們身上灑,有的用符紙往黑衣鬼面人身上貼,最讓丁寧忍俊不禁的是有個道士竟然揮舞著一對黑驢蹄子當武器。
還別說,這些道士還真有點降妖除鬼的本事,把那兩個黑衣鬼面人給打的節節敗退,只是丁寧看的分明,他們不是畏懼黑狗血和糯米,也不是還畏懼黑驢蹄子,而是忌憚他們的符紙。
只是,符紙的數量明顯有限,在符紙消耗殆盡后,黑衣鬼面人很快就開始反擊,把七個道士逼的是手忙腳亂,連連倒退,糯米、黑驢蹄子和狗血掉落一地。
就在丁寧忍不住要出手之際,年紀看起來最大的老道士突然大喝一聲:“你們擋住,給我爭取一分鐘的時間。”
其他六名道士聞言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嗷嗷叫著死戰不退,為老道士爭取時間。
丁寧見他們似乎還有殺手锏,立刻停下了腳步繼續觀看,然后,就瞠目結舌的看著這老道士竟然從道袍里取出一個塑料袋,撕開袋子口露出里面的衛生巾,特么的還是血糊糊的用過的衛生巾。
老道士用衛生巾往桃木劍上一抹,大喝一聲,狠狠的向黑衣鬼面人斬去。
丁寧臉色古怪,尼瑪,這老道士口味還真重,只是傳說中這世間最陰邪污穢的天葵真的對黑衣鬼面人有用嗎?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可下一刻,那名被斬中的黑衣鬼面人就渾身抽搐著,嘴里發出厲鬼般的非人慘叫,沒一會兒就栽倒在地不停的痙攣著,片刻后就不動彈了。
丁寧懵了,特么的這樣也行?
老道士一擊奏效,頓時精神大振,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著:“孽障,敢跟我茅山斗法,真是找死。”
丁寧哭笑不得,難怪這些道士的實力明明不強卻敢跟這鬼怪之物搏斗,原來是茅山道士,這還真是術業有專攻啊。
“孽障,拿命來!”
老道士威風凜凜,沾著天葵血的桃木劍狠狠的向剩余的那名黑衣鬼面人斬去。
那黑衣鬼面人似乎靈智不高,同伴都被斬殺了,他還傻乎乎的迎著桃木劍沖上去,被斬了個正著,步入了同伴的后塵。
兩名黑衣鬼面人一死,黑痣男等人的尸體都跟被抽去了渾身力量似的,噗通一聲栽倒在地,沒有了活人的氣息。
那老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師叔,神武。”
六名中青年道士都笑容滿面的拍著老道士的馬屁。
老道士的臉色卻凝重異常:“趕緊把這些尸體用磷火燒了,不然,他們還會被鬼怪利用復活。”
“師叔,他們不是死了嗎?怎么還能復活?難道是借尸還魂?”
一名中年道士驚訝的問道,其他人連忙按照老道士的吩咐取出一種磷火點燃了這些尸體。
“不是借尸還魂,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鬼奴契,這些黑衣鬼面人都是被一個可怕的鬼道中人所操控的傀儡。”
老道士爬起身來,從黑衣鬼面人身上摸出兩個黑色玉瓶,臉色變的極為難看:“這是拘魂瓶,能夠吸收死者的靈魂和怨氣,經過秘法淬煉后就會成為死氣,死亡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的尸體只要沾染上這些種死氣,就會變成行尸走肉,這本是趕尸派的秘法,只是據說數百年前就已經失傳,不知道怎么會重現人間。”
“攝取死者的靈魂和怨氣,斷人輪回,這也太傷天害理了。”
中年道士義憤填膺的說道。
“邪修又怎么會在乎傷天害理呢?他們逆亂陰陽,為禍人間,我茅山一派的先祖就是為了對付這樣的邪修才開宗立派,只可惜,茅山真正的傳承在歷史的變遷中逐漸缺失,傳到現代,我茅山傳承只剩下了一些皮毛,只是兩個最低等的鬼奴就讓我們險些喪命,真是愧對先人啊。”
老道士痛心疾首的唏噓不已。
“師叔,我看這兩個鬼奴似乎對法符極為忌憚,要不我們多畫些法符吧。”
中年道士也意識到什么糯米和黑驢蹄子對這些鬼奴無效,小心的提議道。
“沒用的,這法符傳至今天,早已經失去了降妖除魔的威力,只是能讓他們忌憚三分罷了,卻根本無法帶給他們致命性的傷害。”
老道士嘆了口氣,有些心灰意冷的道:“不過總比沒有強,多刻畫些法符防身也是好的。”
“師叔,咱們不找出控制鬼奴的邪修除掉嗎?”
中年道士小心翼翼的問道。
“除掉?兩個鬼奴都差點要了我的老命,那邪修豈是我們能對付的。”
老道士滿臉苦澀的搖頭道。
“那也不能就這樣任由他們為禍世間啊,這有違我們茅山降妖除魔的宗旨。”
中年道士雖然明知不敵,但卻嫉惡如仇,聞言不甘心的道。
“降妖除魔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實力,沒有實力去送死,那是愚蠢。”
老道士吹胡子瞪眼的道:“你當老子是怕死嗎?我是怕你們這些茅山未來的希望折損在這里。”
“師叔(師叔祖),我們不怕死,我們一定要把那邪修揪出來除掉,就算我們不敵,但還有那么多的名門正派在這里,我們聯合他們一起降妖除魔便是。”
茅山道士們滿臉堅毅,義憤填膺的紛紛叫嚷道。
“嘎嘎,既然你們這么有正義感,那你們就去死好了。”
就在此時,一個怪笑聲如同夜梟般突然響起,那聲音飄忽不定,竟然讓人無法捕捉聲音來源。
丁寧心里一驚,他距離茅山道士們雖然還有段距離,但以他的無感六識靈敏度,竟然沒有事先察覺到旁邊還有人在潛藏,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悄然釋放靈識,想要找到那邪修所在,卻愕然發現,竟然無法察覺那聲音是哪里傳來的,只看到烏壓壓接近上千人的鬼奴和行尸正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
“備戰!”
老道士臉色劇變,從地上靈活的跳起,拿出他的法寶“天葵”,讓眾人全都在桃木劍上抹上一層。
“處女的天葵,倒確實是鬼奴的克星,可惜,行尸卻不怕這東西,既然敢殺我的鬼奴,那你們就成為我行尸大軍中的一員吧。”
那陰惻惻的聲音再次響起,任憑丁寧探查,卻始終找不出那聲音所在的位置。
只是丁寧卻已經確定,這所謂的邪修必然是鬼獠無疑,因為他的神州語說的實在是有些生硬,和神州人有著很大的區別。
“殺!”
老道士雖然之前想要退讓,但此刻見被包圍,也生出了拼命之心,大喝一聲,揮舞著桃木劍向撲來的行尸斬去。
桃木劍如中敗革,站在行尸的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那些行尸雖然修為遠不如生前,但卻沒有痛覺,而且悍不畏死,轉眼間就把七個茅山道士抓的遍體鱗傷,只能背靠著背圍成一圈苦苦支撐。
看著這一幕,丁寧仿佛看到曾經的喪尸,這行尸雖然不像喪尸具有著傳染性,但行為舉止和喪尸如出一轍。
眼看七名道士岌岌可危,丁寧正待出手之際,轟隆一聲,一道天雷憑空出現,在行尸群中炸開。
“正天雷罡?不知道是龍虎山正一道哪位道友在此?”
老道士面色一喜,揚聲道。
“德銘老友,一別十幾載,最近可還好?”
一個洪亮爽朗的聲音遠遠傳來,一個身穿道袍的身影速度極快,手舉一塊奇形怪狀的東西,那東西不斷的散溢出雷電,把那些行尸轟成焦黑。
“聞正老友,是你啊,哈哈哈,看來我德銘命不該絕啊。”
老道士欣喜的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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