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沒想到…”
辟易天眼珠子一轉,還想要狡辯,卻被姜武陽凌空一巴掌扇倒在地。
“給我閉嘴,真當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嗎?”
韓武陽余怒未消,目光陰冷的靜盯著心虛的辟易天:“我知道你跟赤陽走的近,但這一次,赤陽的所作所為已經惹得很多人不滿,這一次他很有可能沒辦法再擔任門主了,你要是再看不清楚形式不知死活的跟在他身后胡來,就算是我和你師父恐怕也保不住你。”
辟易天霍然抬頭,驚駭的問道:“怎么會這樣?那丁寧可是圣刀遺族的弟子啊,赤陽想要殺他也是遵循祖訓,怎么會弄到現在的地步。”
“哼!愚蠢,祖訓是祖訓,也要分什么時候,這一次武者大會是為了爭奪進入通天秘境的名額而舉辦,連西方武界都參與進來了,圣刀遺族雖然和我們圣醫門是世仇,但同樣有祖訓,再大的仇恨在面對西方武界或者異族時,我們神州武界必須要暫時放下所有恩怨,團結一致對外,這是大義所在,任何人不得違背。”
韓武陽口沫橫飛的訓斥道:“可赤陽倒好,不但打著祖訓的旗號想要誅殺那丁寧未遂,還殺了天機閣的弟子,他這是想要給我們圣醫門拉仇恨嗎?更何況,通天秘境即將出世,圣刀遺族必然會出山,在這期間必須要放下所有仇怨以大局為重,這是各大圣門形成的共識,赤陽卻在這個時候提祖訓想要殺掉圣刀遺族弟子,他想干什么?是唯恐天下還不夠亂嗎?”
辟易天面若死灰,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懷著一絲僥幸試探道:“赤陽雖然激進了一點,但畢竟咱們這一脈一直跟他所在那一脈交好,現在就和他劃清界限,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了?”
“你啊你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的,消息竟然如此閉塞。”
韓武陽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半晌才滿臉苦澀的艱難道:“穆老祖出關了。”
“穆老祖?”
辟易天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疑惑的嘀咕了一句,隨即臉色大變,霍然抬頭不敢置信的失聲道:“大長老穆匠心的太爺爺穆擎天老祖?”
“嗯!”
韓武陽神色復雜的點了點頭。
辟易天驚的魂飛魄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不可思議的道:“他不是已經閉死關兩百多年早就已經死了嗎?”
“哼,廢話,誰告訴你閉死關兩百年就是死了?在沒有見到尸骨前,誰也不敢說就一定是死了,穆老祖現在不但活的好好的,修為還更進一步,已經達到了圣武大圓滿之境,若不是受限于天道法則,一步登天成為入神級強者也不是沒有可能。”
韓武陽既忌憚又羨慕的說道。
辟易天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他所在的這一系會突然更弦易轍和赤陽那一脈劃清界限了。
而赤陽一直針對大長老,這次還以他背叛師門和丁寧暗通款曲為由,想要把大長老給弄死,沒想到這個時候穆老祖卻出關了,修為上又有了突破,無論是輩分、威望還是實力,都是圣醫門當之無愧的第一強者。
變天了,有這樣的超級強者坐鎮,誰還敢跟著赤陽去對付大長老?就連擁有兩名圣武初期強者坐鎮的辟易天這一脈,也不得不立刻改弦易轍,跟穆老祖示好,修復和大長老的關系。
這讓辟易天心里全是苦澀,隨即涌出強烈的不安和惶恐,他作為執法堂第一長老,始終旗幟鮮明的站在赤陽這一方,是赤陽沖鋒陷陣的馬前卒,早就和大長老撕破臉皮,把他得罪的狠了,兩人根本就是勢同水火。
可以說,大長老最恨的人如果第一個是赤陽,那第二個肯定就是他,現在他見風使舵背叛赤陽轉而投靠大長老一脈,真的能獲得他的諒解嗎?
辟易天面無人色,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懼,哭喪著臉抱住韓武陽的腿哀嚎道:“師叔,你得救救我啊,我當初跟著赤陽可是把穆匠心得罪慘了,他要是得勢,第一個收拾的肯定就是我啊。”
“看你那點出息!”
韓武陽沒好氣的一腳把他踹開,怒其不爭的說道:“這世上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穆老祖再怎么強勢,也要顧忌一下各派系的心情,即便是赤陽那一脈,他也不會堂而皇之的將其滅掉,傳出去他還要不要臉了?”
“您是說,他不會對我們下手?”
辟易天眼睛一亮,陡然生出無窮無盡的希望,激動的問道。
“就算是下手,也會暗中來,不會那么明目張膽的對付我們,再說,我們這一系再不濟,也有兩名圣武境初期強者坐鎮,是圣醫門的中流砥柱,穆老祖再強,也不可能一個人撐起整個門派,自然會拉攏我們。”
韓武陽胸有成竹的說道:“所以,現在這個時候,我們的態度就很重要了,如果和穆老祖硬杠,把他激怒之后,很有可能一怒之下不顧后果的對付我們,但只要我們識相,積極向他靠攏,第一時間站在他那一邊,他又怎么可能會對付我們呢?”
“可是…可是我把穆匠心得罪了太慘了啊,就算穆老祖不計較,等穆匠心當上了掌門,也不會放過我的。”
辟易天雖然稍微松了口氣,但一想到自己和大長老視若仇敵般的關系,就立刻又苦著臉哀嚎道。
“蠢貨,赤陽還是掌門呢,可結果呢?不也是奈何不了穆匠心?再說,穆匠心能夠憑借著一己之力和赤陽抗衡那么多年,絕對是個聰明人,你主動示好投靠,他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硬著頭皮接納你,別忘了,你可是執法堂的大長老,手中掌握著的力量可是他極為垂涎的。”
韓武陽不愧是老狐貍,立刻把其中的利弊給他分析的一清二楚,讓辟易天眼睛越來越亮,心情也越來越放松。
是啊,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穆老祖就算再強也要遵守門派的規矩,不可能那么強勢獨裁,把圣醫門當成他的一言堂。
就算她想把大長老推上掌門之位,也要有理有據,抓住赤陽的錯令所有人挑不出毛病才行,否則根本無法服眾。
現在穆老祖拳頭硬,又抓住赤陽殺害天機閣弟子的把柄,想要把他拉下馬,但赤陽那一系也不是吃素的,赤陽的師父兼岳父可是圣武中期強者,再加上他們這一脈在圣醫門苦心經營了上百年,早就枝繁葉茂,擁有著眾多派系的支持。
所以,穆老祖如果想要罷黜門主,就要拉攏更多派系,在元老會上獲得他們的支持才行。
韓武陽這一系一直是赤陽的忠誠支持者,如果這個時候倒戈一擊,旗幟鮮明的站出來支持穆老祖,絕對會影響一大批猶豫不決的派系,改投到穆老祖這一邊。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穆匠心再不待見辟易天,也只能捏著鼻子接納他,還要好生安撫。
想通了其中的環節,辟易天立刻松了口氣,心情也為之舒緩下來,笑著道:“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地道?呵呵,真是天真,在利益面前有何情義可言,別看赤陽那一脈好像一直對我們不錯,但實際上呢?我們只是他們利用的工具罷了,有了好處向來都是他們拿大頭,我們只能跟著喝喝湯罷了。”
韓武陽毫無愧疚之心的冷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連良禽都知道擇木而棲,更何況是我們呢,穆老祖開出的條件比赤陽那一脈開出的條件優厚了幾乎一倍,你說我們要怎么選擇?”
“我懂了,就是覺的赤陽一向對我不錯,現在背叛他良心上有些過不去罷了,但我知道孰輕孰重,在派系的利益面前,一切的道義都是虛偽的。”
辟易天嘆息著說道,心里卻沒有多少愧疚感,畢竟他很清楚,當年赤陽是如何處心積慮的鏟除對手才順利上位的。
“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你對此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也不用擔心其他派系會在我們背后指指戳戳的,這樣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在圣醫門的歷史上,誰家的先祖沒干過這樣的事情,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了,只是看最后誰能得到最大的利益罷了。”
韓武陽面色冷酷的教誨道。
“是,師叔,我明白了,我這兩天就會找機會向穆匠心表達善意。”
辟易天從善如流的回應道。
韓武陽這才露出笑容,滿意的道:“你能想明白就好,還有,今天那兩個女娃都是圣武境的強者,實力深不可測,雖然這次我們圣醫門丟了大臉,但你不要犯傻,去主動招惹他們,要學會韜光隱晦,保全自身,利用有效資源去借刀殺人才是王道。”
辟易天眸中一亮,若有所思的道:“您是說,利用其它勢力對付他們?”
“不錯,聽說那小子是圣刀遺族弟子,別忘了,某些自命不凡的家伙可是和圣刀遺族有著大過節的。”
韓武陽笑容奸詐的如同一只老狐貍,篤定的道:“更何況,那小子也得罪了不少人,我收到消息,黑暗議會和神裔組織都欲將他除之而后快,我們只管靜觀其變,看他們狗咬狗便是。”
“您是說扶桑的柳生劍神?”
辟易天眼睛再次亮了,猛然想起當年的那樁舊案,柳生劍神麾下七名弟子全都被圣刀遺族之人斬殺,就連他也是身負重傷,倉皇逃竄。
以他在扶桑被人神話了地位,他又怎么可能會不找回這個場子,只可惜圣刀遺族關閉山門,他想報仇都沒有機會。
難怪這一次武者大會他會帶著悉心栽培的愛徒親自出馬,還帶著大批的扶桑武士,看來是要一血前恥啊。
“行了,你心里有數就行了,這些天你就好好養傷,至于那丁寧,雖然他身邊的強者不少,但現在這里被布下限制修為的結界,而想讓他死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即便是圣刀遺族再派人來保護他,也休想護得他的周全。”
韓武陽云淡風輕的說道。
“是,師叔,我明白了。”
辟易天恭敬的回答道,眼底閃爍著快意的怨毒之色。
丁寧,必須要死,才能洗刷他所遭受的屈辱。